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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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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量将自己最好的形象保留到最后,好好与严昭和姚家的亲人们道别。    严昭回来,看到精心打扮的姚白栀,先是一愣,接着有些担心:“怎么突然想起来折腾这些了?累不累?”    “不累。”姚白栀笑吟吟的,“总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才累,感觉骨头都躺软了。我觉着还是得起来多走走。”    严昭向来是她说什么是什么,便说:“也好,不过不要强撑,累了就歇一会儿。”    姚白栀挽住他的手,笑道:“我知道,放心。走,吃饭去,你这几天没好好吃饭?”    严昭见她这样,略觉安慰,但她时不时压抑的低咳声,还是让他心中的不安难以尽散,吃饭时也只顾关注姚白栀,自己味同嚼蜡。    “你不要这样。”姚白栀叹息着放下筷子,“哪有你这样照顾病人的?我不过旧疾复发,你却总是一副看着将死之人的眼神,这让我怎么宽心养病呀?倒要我反过来宽慰你。”    这话如当头一棒,砸得严昭瞬间清醒——是啊,这不是前世,阿栀虽然旧疾复发,但她底子比前世好得多,不至于走向最坏的结局。    且就算有那个可能,就算他再恐惧,都不该在阿栀面前表露,她才是病人,如果这时候自己还要她来安慰,那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又如何陪在她身边、共渡一切难关?    感觉后背瞬间出了一层冷汗,严昭深吸口气,认错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看见你生病,就慌的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你可得千万好好保重身体,不然我就没有主心骨了。”    姚白栀这才满意,接过他递来的筷子,指指他面前的汤,“别光说我,你自己也是,多喝一碗汤,不用怕撑着,一会儿我们出去散步消食。”    两位主子振作起来,帝后身边服侍的太监宫女一时也都松了口气,宫室内外都不再小心翼翼,恢复了从前的活力。    “一会儿叫夏典去给徐神医赔个不是。”晚上的药端上来时,姚白栀批评严昭,“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怎么能因为一时病势没有缓解,就骂大夫呢?我身体能有如今这样,还多亏了徐神医呢!”    严昭从善如流,立刻吩咐夏典去慰问徐神医,又赏赐了好多东西。    徐神医这老头儿有点耿直,说不敢当皇上赔礼,且无功不受禄,不敢领赏赐,然后说自己医术不精,皇后娘娘有诸位太医诊治,他这乡野村医不敢贻笑大方,求皇上恩准他离京返乡。    严昭惊疑不定,不知这老头儿是脾气上来了、给他脸色看,还是看出阿栀有什么不妥,治不好才急着开溜,就请姚汝清出面,去探探徐神医的话。    姚汝清把徐神医请回家里谈了半个时辰。徐神医告辞后,姚丞相既没有如往常一样进内院和妻儿一起吃晚饭,也没见幕僚心腹,而是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个晚上谁都不许进。    第二天清晨,进去服侍相爷起身梳洗的婢女,一见姚汝清便吸了口气。    姚汝清看婢女满脸惊骇,也不问话,自去镜前一照,却见镜中人两鬓斑白,陡添老态,不由怔然。    ☆、互相宽慰    难道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姚丞相立刻压下去,不让自己再想, 沉声道:“发什么愣?还不快点!”    婢女们回过神来, 忙各司其职,快速服侍着相爷穿戴好了, 最后戴乌纱帽时, 还特意往下压了压,尽量遮住白发。    “这事不许私下议论, 若传出口风……”姚汝清目光冷冷的扫视一眼,“今日在这屋里的, 一律赶出府去!”    说完他出门进宫, 先如常处理政务, 丝毫情绪都没露出来。反倒是严昭沉不住气,很快就找了机会单独问姚汝清:“徐神医怎么说?”    “陛下宽心,他说娘娘这病本是积年旧疾, 逢到时节变换复发并不稀奇,只要耐心医治调理, 慢慢总会好的。但若病人或身边人太过忧心急迫,恨不得病转日就好,那他是治不了的。”姚汝清神色特别平静, 还笑着调侃严昭,“怕是被陛下龙威吓着了。”    严昭窘然,又松口气,说:“没大碍就好。阿栀也说我太过急躁。”    姚汝清笑道:“陛下是关心则乱。其实娘娘自小体弱, 哪一年不病一场才稀奇。臣已经劝慰过徐神医,他答应留下来继续为娘娘医治,陛下尽管放心。”    这倒也是,大概真的是他太紧张了,一见阿栀突然病倒,病情又急转直下,就想起前世的事来,慌的不得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羞愧。    见安抚住了皇帝陛下,姚汝清接着问:“不知娘娘今日病情如何?昨夜睡的可还安稳?”    “昨夜睡前咳了一阵,后来睡着了便还好。今早精神也不错,还起来陪我用了早膳。”严昭语气轻松多了,“说起来阿栀病了以后,姚相还没见过她?不如一起用午膳,你们父女也说说话。”    姚汝清没有推辞,到午间便随圣驾去了坤泰殿——按礼制,坤泰殿已经是内宫范围,外臣不得擅入,但如今皇后抱病,作为皇后的亲生父亲,随圣驾前往探视,姚汝清倒也不算失礼逾矩。    情有可原,但这并不是姚汝清的作风,姚白栀听说丞相爹要来,第一反应就是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等君臣两人进门,她就一直盯着姚汝清看。    “爹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她看着姚汝清沧桑许多的脸问,“瞧着脸色不大好。”    姚汝清笑笑:“上了年纪,有两日睡得不好,脸色便不能看了。不过娘娘不必担忧臣,臣休沐时多睡一会儿便好了。”    姚白栀也算对丞相爹有些了解,总觉得他另有缘由,但他不想说,旁边严昭还坐着,她就假装相信了,笑着说严昭:“是不是因为陛下光顾着我生病,把政事都丢给爹处理,爹才睡不好的?”    她已打定主意,就算被病痛折磨的再辛苦,也要维护做人最后的尊严,所以每天都精心装扮自己,力求从外表看不出一丝病容来。今天得知姚汝清要来,姚白栀更是特意挑了一件华丽长裙穿上,使自己看起来富贵雍容,一点也不像个病人——如果她不咳嗽的话。    严昭多少能体会一点她的心情,便顺着她,玩笑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是我大惊小怪、借机偷懒,既然已经被皇后娘娘发觉拆穿,我只好痛改前非,用过午膳就去立政殿。姚相这些日子确实辛苦,下午朕放你的假,回去好好休息。”    小夫妻说说笑笑,瞧着极恩爱,姚汝清放心的同时,想起徐神医说的“娘娘这次的病虽与旧疾有关,来的却极古怪,病势也与以往完全不同,老朽换了几次药方,都未见效,反而每况愈下,不敢再耽误娘娘病情,请相爷早日另请高明”,又叹惋无比,一时竟说不出话。    “那就这么定了。”姚白栀抢着替他回答,“先用膳。”    用过午膳,严昭说话算话,很快就去了立政殿,留下空间给姚白栀父女说话。    姚白栀照例只留松风服侍,把其他下人都打发出去,开口就问:“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姚汝清没打算把徐神医的话告诉女儿女婿,就答道:“娘娘突然抱病,陛下又份外忧虑,臣不知详情,难免跟着担忧。”    原来也是为了她的“病”,姚白栀笑道:“是他没见过我发病,吓着了。爹知道的,咳症就是咳起来的时候吓人,尤其到了晚上,一咳就停不下来,我说分房睡,他又不肯,眼睁睁看着我咳,他也帮不上忙,难免慌乱,要吼徐神医。爹不用担心,我这两日已经觉着好些了。”    “那就好。”姚汝清眼睛在女儿精致的妆容上停留片刻,又说,“臣昨日见了徐神医,他说娘娘的病得慢慢调养,不能心急,臣也劝过陛下了,娘娘只管安心养病。”    “我知道。徐神医没生气?”    “他倒不敢生气,只是怕陛下降罪。臣也安抚过他了,这些年来,毕竟还是他给娘娘看病有成效,依臣之见,病中临时换大夫,并不可取。”    姚白栀点点头:“爹说的是。而且大夫也是人,就算有神医之名,也不是真的神仙,哪能真有药到病除的本事?”    “娘娘能这么想很好。病中最怕急躁多思,放宽心,好好吃药好好养病,慢慢总会好的。”姚汝清声音非常温和,“臣这把年纪,又已位极人臣,除了盼望娘娘和谦儿诺儿一生顺遂,再无所求。”    古代真是,四十多岁就这把年纪别无所求了,姚白栀笑了笑,道:“爹就放心,我一定好好养病,放宽了心,什么都不想,您还不知道我吗?本来也懒得想东想西,这时候哪还会找这些不自在?”    姚汝清便也笑了:“如此甚好。那臣便告退了,娘娘若是觉着烦闷,也可召诺儿进宫来陪你说说话,他还小,不碍的。”    姚白栀有点惊讶,这和肯来坤泰殿用膳一样,都不是平素谨慎的姚丞相的作风,难道徐神医发现自己的病不好治,跟丞相爹说了?    她本来想张口问,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何必把话挑明,姚汝清想让她没有负担的养病,她也不希望大家一起愁云惨雾的陪她等死,便压下去,点点头说:“好啊,我送一送您。”    姚白栀起身送姚汝清出去,到殿门外停下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爹,我娘临终前,有说过什么话吗?”    姚汝清脚步一顿,看着女儿的眼神有些惊疑不定,“娘娘怎么想起问这事?”    “呃,我前晚梦见了她。”姚白栀撒谎,“但她只是含笑看着我,并不走近,我有点怅惘。其实我都想不起我娘的样子了,她临终前,有舍不得我吗?”    姚汝清相信了,叹道:“当然舍不得,但……那时你哥哥突然没了,我和你娘都伤心得紧,不太顾得上你,你娘也一下子病倒,身体很快就垮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无法再与女儿对视,转头看向远处宫墙,“临终前,她叫我抱着你,说言儿一个在地下,她不放心,所以她要去照顾那个可怜的孩子,你,就托付给我了……”    姚白栀听着听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姚汝清似乎也情绪翻涌的厉害,好半天,才接着说:“为了这话,有段时间我很怨恨你娘,竟然为了言儿一个,就抛下了我和幼小的你,竟不想想我先丧子后丧妻,要如何支撑下去……”    “因为娘知道爹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姚白栀哽咽着伸出手,挽住姚汝清的手臂,“她知道您会为了我、为了姚家好好活下去的,她也希望您能好好活下去。”    姚汝清终于转回头看向女儿闪着泪光的眼睛,再次一叹:“这些我也明白,但总是意难平。阿栀,不要以为男人就有多么刚强,好像无论怎样都能继续活下去,并不都是这样的。我是因为有你,还有你二叔和姑母仰赖着我,才勉强支撑,而陛下,只有你。”    姚白栀本来就止不住的眼泪瞬间掉的更凶,想说生死并不由人,可喉咙生生哽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不过病一场,陛下已然如此,若有万一……”姚汝清没说下去,伸手拍拍女儿手背,“别哭了,好好保重身体,不单陛下,臣年纪也不小了,可受不起这个惊吓。”    姚白栀哭着点头,泪眼朦胧的送走姚汝清,回房又抱着两只猫哭了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下来。    丞相爹说的没错,她若一病死了,严昭第一个受不了,定会先崩溃,她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问姚汝清,贺氏临终前说过什么。可惜这个答案对她来说没有参考价值,因为她来不及给严昭生个孩子了。    系统带任务者脱离世界,不可能拖到一年那么久,小安更不可能给她那么长时间,因为它自己的能源也所剩无几了。    所以她要怎么办,才能让严昭尽量平静的接受她的死亡,继续好好活下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磨蹭了一天,到底还是把这一章憋出来了,擦擦眼睛睡觉去,晚安    ☆、谈论死亡    姚白栀最后想出的办法是:谈论死亡。    她原本其实没想这样激进的, 毕竟严昭一直表现的很紧张,连个“死”字都听不得, 但她中午送姚汝清走时落泪, 是许多人都看见的,瞒不住严昭, 所以当他从立政殿回来, 问起此事时,姚白栀只能实话实说。    “你梦见了贞慧夫人?怎么没和我说?”严昭问。    “我怕你乱想嘛, 本来你就总担心我一命呜呼……”姚白栀玩笑话说到一半,看严昭蹙眉, 立刻指着他说, “你瞧你瞧, 你眉毛都皱成一团了!亏你还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说到这里,她心中一动,凑近严昭, 低声问道:“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严昭被她闹的分外无奈,他着实不想谈论什么生死, 但她这么坦然问了,如果自己避而不谈,又怕她像自己一样多思多虑, 反而不利病情痊愈。    就想了想,答道:“解脱。”    “解脱?”姚白栀不太明白,她自己是交通意外瞬间失去意识的,没什么濒死的感觉, “就没有牵挂吗?国家后继无人,朝中也没有能掌大局的。”    严昭苦笑一声:“那些都是之前要考虑的,我并不是一下子就毒发身亡,所以做过安排。真正到了最后一刻,只觉瞬间从痛苦中解脱,浑身轻松,想到也许可以见到你,更是迫不及待……”说到这儿,他停了一停,看着姚白栀认真说道,“我那时是真的生无可恋,你可不要……”    姚白栀失笑:“想什么呢?我只是好奇。你在我身边,宫外还有家人,我怎么会觉着死了是解脱?”    严昭这才放心,又说:“既然梦见了贞慧夫人,不如叫安国寺做场法事,请贞慧夫人保佑你早日康复。”    “不用了,大婚前刚祭奠过娘,总去打扰她不好。”姚白栀不信这个,而且就算死者有灵,恐怕也未必会保佑她,毕竟她不是贺氏原装的女儿。    严昭没坚持,却暗暗打算明天请姚相去做法事。    姚白栀不知他的想法,她觉得这会儿气氛不错,也许可以再往深里谈谈,就问:“你梦见过孝献皇后吗?”    “小时候经常梦见,但都是……”严昭握紧妻子的手,“她倒在地上流血的样子。”    姚白栀顿时后悔,心疼的抱住他道歉:“是我不好,我不该提的。”    严昭摇摇头:“不,你没有错,其实是我的错。我没办法接受她突然死去,除了恨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之外,也恨自己无能为力,所以常做噩梦。后来太后娘娘开解我,教我接受亲人总是会死去这件事,我不做噩梦了,却又走了另一条死胡同,对这一切冷漠以对,绝口不提。”    “但你心里还是很怀念她的。”姚白栀小声说。    严昭低头看她,笑了笑:“是啊。所以那年除夕夜,听你满含怀念的提起贞慧夫人,我是很羡慕也很惊奇的。原来思念亡人,还可以这样轻松谈及,原来回忆往事,并不只会平添伤感,也能让人得到抚慰。”    “对啊,怀念和回忆,正是证明离去那个人曾经活过的证据,反过来说,正因为我们时常怀念回忆她们,她们就不会彻底死去,而是仍活在我们心中。”    “嗯。”严昭点头表示赞同,又说,“但我还是宁愿她们能像你一样活在身边。”    “谁又不是呢?”姚白栀想起自己早早离世的父母,也有点难过,“可惜生死有命,活着的人只能看开些,继续生活下去,毕竟不是谁都像你那么好运,死了还能重来一次。”    更惨的是,重来一次,也未必有好结果。    严昭没有读心术,听不到她没说出口的这句话,在这次谈话过后,接受了她的开导,对生死之事终于看淡了些,姚白栀就再接再厉,隔三差五的跟他谈一谈死亡。    比如——某一天午饭后,两人相拥午睡时,她突然说:“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死在你后面。”    严昭先是一愣,接着说:“好啊。”    “你不问为什么?”    “好,为什么?”    姚白栀:“……”    她对严昭这态度很有意见,就故意说,“因为还是活着好。你死了,我就是太后,我想干嘛干嘛,没人敢管。”    严昭失笑:“你现在也是想干嘛干嘛,为什么非得等我死?”    很好,他现在也可以随随便便说死了,姚白栀很满意,继续胡说八道:“那怎么一样?我现在想养男宠,你肯吗?”    严昭:“……”    看他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姚白栀忍不住嘻嘻哈哈笑起来,但她躺着本来就容易咳嗽,这么一笑,更勾起了咳意,很快就咳的停不下来。    严昭也没心情质问她了,赶紧扶着姚白栀坐起来,叫人端润喉润肺的汤水来给她压压。    “你看,不行?”止了咳以后,姚白栀喘着粗气说,“我就说了一句而已,就咳这么久。”    严昭哭笑不得:“叫你乱说话!”揽着妻子重新躺回去,帮她揉着因为震动而疼痛的额头,“想那么远,还太后,你不知道没有亲生子的太后,很可能晚景凄凉吗?”    “亲生子?不是说好了把皇位传给魏王吗?那样你不就是太上皇,我顺理成章做太后啊!”    “那是你不肯给我生太子时的选择。”严昭嘴唇贴着皇后娘娘的耳边,语气暧昧的说,“现在不是不同了么?”    姚白栀笑着躲了躲,伸手在皇帝陛下胸口胡乱摸了一把,道:“可惜我现在心有余力不足。”    严昭黯然,却小心收敛着,不再显于面上,只柔声说:“来日方长,不急。本来我也想着过个两三年,看你身体状况再考虑别的。其实就我们两个过日子也挺好的,听说有些女子生了孩子,就不把心放在丈夫身上了。”    姚白栀仰头看看他英俊的面容,却道:“还是生,就生两个,一男一女,既像你又像我,多好玩呀!”    严昭被她逗笑:“原来你是想生孩子来玩。”    “嗯,养的时候顺便玩一玩嘛。不要凡事想的那么认真严肃,就是因为你总这样,我才想要死在你后头,免得你又给我来什么万念俱灰、生无可恋。”    “好啊,你要说到做到。”    “你就不能说‘我从此改了,再不这样了’?”    严昭委屈道:“你不是跟我说,做不到的事情不要承诺吗?”    姚白栀:“……我不管,我要跟你做个约定,以后不论谁先死,活着的那个都得替先死的人继续好好活着,看死去的人没看过的风景、吃她没吃到的东西!”    她一脸认真,严昭只能勉强答应:“好。”    “击掌为誓!”姚白栀伸出右手。    这严昭就不肯了,“你刚刚不是说了要我先死吗?再约定这个没必要。”    姚白栀:“……谁先死是我说了算么?你别给我转什么蠢念头!我告诉你,殉情一点也不美好,就算会留下传说,也只是一些不相干的人瞎感慨,跟我们本人都没关系了。死去万事皆空,我们就算死在一起,死后也不会再在一起的,那是真的万事皆休!”    “你又没死过,你怎么知道?”严昭说着指指他自己,“这件事我比你有经验。”    姚白栀:“……那你想再重来一次,再见到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我,然后重新开始吗?”    严昭:“我想趁着你不咳,咱们先睡觉,下午还有事要忙呢,我叫你先放放裁减宫女的事,你又不肯。”    “……好好好,睡觉睡觉。”姚白栀见他死活不肯答应,无奈闭上眼睛,结束了这次谈话。    她不知道自己时间还剩多少,当然不想放下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接手的唯一一件正事,不仅不能放下,还得抓紧时间先放一批人出宫。    在她心里,这是和安抚严昭同等重要的大事。    时间在她的双管齐下中一天天过去,姚白栀明显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虚弱,能清醒理事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好在第一场雪下来时,她已经跟尚宫局确定了第一批放出宫的宫女名单,并准备了遣散费,让她们回家和家人好好过个年。    而严昭,也在她这段时间的洗脑之下,变得镇定淡然许多——虽然是和他自己以前比。    他这段时间陆续从各地宣召来许多名医,让他们跟太医院的人还有徐神医会诊,隔两日就换个药方给姚白栀吃。    她心知没用,却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一个月,直到她咳得整夜无法入睡第二天起不来床、香粉胭脂也遮盖不住病容,才说:“严昭,算了。”    端着药碗的严昭浑身一颤,低声问:“什么算了?”    “你知道的,这药没有用。我不想喝了,太苦了。”姚白栀躺在枕上,双眼无神的看着严昭,“还破坏我的味觉,我现在吃饭都没滋味了。”    严昭刚要劝说几句,她就伏在枕上咳了起来,他赶紧把药碗递给松风,自己扶起姚白栀来,让她靠在怀里,给她抚背顺气。    姚白栀咳了半天,好容易止息后,屏退下人,靠着严昭说:“还是那句话,生死有命,严昭,做人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该放弃就得放弃。”    严昭默然无语,她就继续说:“趁着我现在还清醒,我把心里话都跟你说了。严昭,我也舍不得死,我也想和你白头到老,跟你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可是天不假年,我们也只能认了。”    “你心里转着什么念头,我很清楚,但是严昭,我还是那句话,一起死不能保证我们死后还在一起。我跟你说个秘密,”她伸手抱住严昭脖子,探头凑近他耳边,“我也有前世。”    严昭一震,她抱紧他继续说:“但我的前世和你们不同,我前世是在一个与这里截然不同的世界活着的,那里比这里要昌盛繁华无数倍,我一直很怀念我的世界。而且我在那里并没有死,只是昏迷不醒,所以这次我突然病的这么严重,很可能是我要回去了。”    严昭不信:“你别哄我了……”    “我没哄你。其实我是去年上巳节前几天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好像跟你们重生回来的时间差不多……”    严昭更不信了,“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姚相的女儿?那你怎么可能知道姚家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还有两三章就可以完结了~    大家来收一波新文~    现言,暂定名《和校草交换身体以后》,160斤的女主和校草男主互换了身体~萌点超多的校园文~    从作者专栏就可以找到哦!本文完结了就开~    ☆、结束    姚白栀把快穿系统、小安这些东西去掉, 将自己讲成一个普通穿越者,“我醒过来就变成了相府里的大小姐姚白栀——其实我本名也叫这个——她的那些记忆都在我脑子里, 所以相府的事情我都知道, 也能将我爹当亲人看待。”    严昭脑子里一片混乱,半晌才说:“我不信。”    小孩子赌气一般的语气, 姚白栀失笑, 松开手,与他四目对视, 将自己生活过的现代简单给严昭描述了一遍,最后说:“还记得当初你送我美人鱼画册时, 我问你的话吗?我提到的《皇帝的新装》、《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有《丑小鸭》, 跟美人鱼一样, 都是我们那里讲给小孩儿听的故事。我当时还以为你跟我来自于同一个地方呢!”    严昭呆怔怔的,好像还是不太相信,姚白栀说了这半天话, 忍不住又开始咳,严昭瞬间回神照顾她, 等她停下来,叹口气说:“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信你死以后能回去。”    “但总有这个可能性。”姚白栀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 慢慢说道,“就算回不去,我也可能再去别的世界,或者就此完全消失, 我不相信死后还能相见,所以不许你随我而去。”    严昭眼神复杂的看了她很久,才说:“我什么时候说要随你去了?你也不要整天想着什么死不死,信不信你前脚走了,后脚我就纳三千佳丽?”    姚白栀笑起来:“三千太多了,我怕你扛不住,三五个就行了。”    严昭气的低头吻住了她,直到她又开始咳才放开,沉默着轻轻拍抚她后背。    “我选择这时候跟你坦白,其实是想让我们最后这段日子过的轻松一点。”姚白栀咳完,声音嘶哑的继续说,“虽然你不叫大夫们和我说,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我现在的情况,用病入膏肓、药石罔效八个字来形容,应该很贴切?”    严昭听着她的声音就心疼,赶紧说:“都依你,别说了,歇一会儿。”    姚白栀满足一笑:“那我想去温泉庄子住几天,就是你送给我的那个画了海底世界的院子。最好我爹他们也能一起去住。”    “好,都依你。我叫他们安排一下,这两天我们就去。”    姚白栀亲亲他的脸:“严昭,你真好。我真希望能有来生,我再嫁你一次,不必王侯将相,只做一对普通夫妻,快活到老……”    说到后面她有些哽咽,严昭就低下头,贴着她的脸接道:“还要生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陪他们玩耍长大。”    姚白栀眼泪瞬间就流出来,沾湿了两人的脸。    ***    严昭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打着陪皇后去行宫养病的名义出城,到行宫后,又悄悄换车,去了严昭亲自督造的那座温泉庄子。    姚汝清已经带着家人等着了,见到短短一个多月就病骨支离的女儿,他却好像无事发生一样,如常笑着说已备好家宴,请陛下和娘娘入席。    姚仲谦、姚叔诺两个毕竟还小,脸上都带出些难过的意思来,姚白栀只装没发觉,在严昭的搀扶下入席,与这个时空相处不久、却已有了感情的家人一起吃顿团圆饭。    有严昭这位皇帝陛下在,说是家宴也得分席,入座以后,王氏本要回避,却被姚白栀拦住了,“夫人留步,既是家宴,怎能没有您呢?”    严昭看她的意思,开口请王氏在姚汝清身边就座,王氏这才谢恩入席,跪坐于姚汝清身侧。    姚白栀便举起面前倒了水的酒杯,笑着看向家人:“病中体虚,我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便不来寒暄客气那套了。这一杯敬父母养育之恩、敬兄弟手足之情,”她说着转头看向严昭,“也敬夫君,谢谢你纵容我的任性,带我回来,和家人一起吃顿饭。”    严昭也面带微笑,并没说话,只举起杯和她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姚汝清等人跟着举杯致意,各自饮尽,之后便真如一家人平常吃饭一样,说说家常,聊聊桌上的菜品,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    一路颠簸,又吃了顿饭,姚白栀实在没有力气再做别的,便和严昭回了小院休息,第二天才有精力一起去小山上坐坐,看看远处风景。    严昭扶着姚白栀在窗边坐下,将所有下人都打发出去,自己拥着她闲聊,“造这亭子的时候,我就想,有一天能和你一起在这里赏风景可有多好。”    “嗯,那恭喜你美梦成真呀!”姚白栀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还想过要和我一起做什么?都说出来,我都满足你。”    严昭听了这话心如刀绞,面上却丝毫不露出来,还挂着笑说:“那可多了,我每天告诉你一样,我们慢慢来。”说完见姚白栀眼神波动,立即转移话题,“我见你画的图上面,琉璃都是很大块的,你们那里可以烧出大片的薄琉璃么?”    “可以的呀。”姚白栀压下心中的难过,配合他换了话题,“而且是纯色透明的,一点杂色都没有,特别亮堂。除了这种普通玻璃,还有钢化玻璃呢……”    严昭虽然口中说着不信,这两天却跟她打听了很多现代社会的细节,她就事无巨细说给他听,让他相信真有这样一个世界存在。    “我们用钢筋水泥可以把楼房建到一百层那么高,真正的高耸入云,窗子做成落地玻璃的,坐在高楼上,可以望见半个城市……”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没有线索和逻辑,严昭却听的很入神,时不时还提问。    “那么高,怎么上去呢?”    “啊!有电梯呀!电我跟你讲过了?就是一种能源,高楼里建个电梯井,拉上绳索,挂住一个大铁匣子,一般能装十几个人,然后用电拉动绳索上上下下,不过万一停电,住高层的就惨啦。我家还好,只有四楼,走上去就行了。”    她在现代的家庭情况,严昭已经问过了,知道只有她孤身一人,就问:“你自己住不怕吗?”    “不怕呀,我家房子不大的,两室一厅,大概比小院那前面三间还要小一点,隔壁那边就住着邻居,他们吵架我都听得见,没什么好怕的。习惯了。”    “不觉得孤单吗?”    “偶尔会有。但我们那里有互联网,就是昨天我跟你说的那种隔空可以聊天说话的东西,有这个,我就可以和天南海北的人交朋友,有了心事也可以和没见过面的人说说,免于尴尬。”    琐琐碎碎,一切的细节,严昭都很好奇,姚白栀也不厌其烦的讲给他听,就是精力不济,讲着讲着就有些困倦,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醒来时,太阳都已经快转到正南方,她却还是那个姿势,回头看了一眼严昭,见他正痴痴望着自己,不由失笑:“你傻不傻,我睡着了,你就放我躺下多好?手不酸吗?”    严昭看她坐直了,自己活动了一下手臂,笑道:“你不说我真没觉得。午饭想吃什么?我们就在这里吃?”    姚白栀表示同意,吃过午饭,她叫严昭去忙自己的事,“我正好和家里人聊聊。”    严昭虽然不太放心,却也不忍违逆她的意思,就答应了离开,换姚汝清过来。    父女独处之前,姚白栀本觉得有很多话要跟姚汝清说,但真到了此刻,她却又想不起该说什么了,半晌才叹道:“阿栀恐怕要让爹失望了。”    姚汝清没出声,姚白栀抬头仔细看了看他,才发觉一个月不见,丞相爹又苍老许多,发根上的银丝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她顿时就眼睛酸涩、喉间哽住。    “爹没什么失望的。”姚汝清看见女儿眼中的水光,终于开口,“我们阿栀很好。”    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姚白栀先举袖擦去,定了定心,说:“我本来想劝爹不要因我离去而伤怀,但想想大概不可能,就不白费这个力气了。”她尽量冷静的说出自己临终嘱托,“家里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一家人一起总能渡过各种难关,但是陛下……”    她停了停,伸手扶住姚汝清的手臂,“我知道让爹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不太可能,但我还是想求爹尽量做到,因为他这一生太可怜了……”生母早逝,从没得到过父爱,经历过一次痛失所爱,如今又要经历第二次,换了她自己也未必撑得住。    “我也会求他好好照顾您照顾姚家,所以必要的时候,爹不妨装个病,让他来关怀您——你们能互相扶持、一起渡过我刚离去的这段时间,我也就可以瞑目了。”    这种时刻,姚汝清除了说:“你放心,爹会的。”根本说不出别的。    姚白栀说完这些,也觉得力气用尽,再说不出什么,姚汝清忙叫人送她回房,并赶紧通知严昭回来。    回到房里,姚白栀先咳了一阵,正觉痛苦的喘不上气时,突然身上一轻,这些日子折磨她的痛苦全都不见了,她抚着胸口诧异无比,小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死到临头,你还是不肯改变主意?”    姚白栀笑了一声,反过来刺小安:“你居然还有能量?”    话音刚落,刺耳的警报声就响了起来:“警告!剩余能量2%,请尽快接通电源!否则将在一小时内断电关机!”    “听见了吗?最后一个小时。”小安的声音压过警报声,“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谢谢,不用了。”姚白栀仍带着笑。    小安冷哼一声:“你别做梦了,你不可能回得去!”    “我知道,那只是我给严昭编织的美梦。”    这话说完,严昭的声音也在窗外响起:“娘娘怎么样了?”    她便笑了笑,问小安:“这么说来,你能量用尽的同时,我就会死了,是吗?”    小安冷冷答道:“你既然铁了心,我们何必再浪费一小时,我用最后的能量帮你加速,这就结束一切!哦,对了,别太害怕,我给你用了屏蔽痛觉的药,会让你死的轻松点。”    它说完之后,警报声突然扩大,不停提醒着能量耗尽,姚白栀感觉到生命快速流失,忙出声叫道:“严昭!”    严昭快步进来,听见这一声,忙冲到她跟前,急声问:“阿栀,怎么了?”    “没事,你听我说!”姚白栀紧紧抓住严昭的手,眼睛盯着他的脸,恨不得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我把姚家托付给你,我爹年纪大了,两个弟弟却还小,王家不可靠,其余亲人也没有能撑大局的,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他们!”    严昭见她喘气时短时长,人也软绵绵的彷佛随时会昏倒,慌的顾不上听她说什么,转头一叠声吩咐:“快传太医!”    “不,严昭!”姚白栀努力提高音量,“来不及了……你听我说好吗?”    严昭回过头来,眼泪无声无息滑下,他坐到床上,将姚白栀抱在怀里,哑声道:“你说,我听着呢。”    “你要好好活着,替我照顾姚家,照顾两只猫,能答应我吗?”姚白栀眼前阵阵发黑,身上寒意浸染,周围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却始终听不到严昭的回答,最后只能用尽全身力气说,“求你了,严昭,答应我。”    她自觉已经尽最大努力,发出了最大的声音,落到严昭耳里,却和呢喃一样,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牙关紧咬,就是不肯出声,心里想着也许他不答应,阿栀就不放心、不走了呢?    太医很快赶来,因皇帝陛下不肯放下皇后娘娘,便只能就着这个姿势诊脉。    严昭眼睁睁看着几个太医都是搭一搭脉就松开、互相对眼色不吭声,便把目光投向站在最后面的徐神医。    徐神医上前几步,没有诊脉,而是直接把手指伸到闭着眼睛的皇后娘娘鼻端,接着掀了掀她两边眼皮,退后跪倒,禀道:“皇上节哀,娘娘已驾鹤西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正文完结~    ☆、回来    姚白栀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亲耳听见被宣告死亡, 但她确实听见了,且听的清楚无比。她觉得这很荒谬很不可思议, 她既然能听到就应该还活着才对啊!    她决定出声吓一吓徐神医, 然而这个念头起来之后,姚白栀就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开口, 不单无法开口, 她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无边黑暗无声无息,小安的警报声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她自己这一抹意识,她开始感到恐慌, 难道她真的死了?    这个念头像是一个开关, 在她意识到自己死了这一刻, 突然有一点光自远处亮起。那光极为柔和,且充满吸引力,姚白栀感觉自己身不由己的飞向那点光, 世界越来越亮,越来越暖, 在耀目光亮充满世界之后,她突然身体一沉,睁开了眼睛。    “咦?醒了?真的醒了!快叫医生!”    有惊呼声远远传来, 姚白栀艰难转动脖子,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最先看见的就是一台医院里用来监控病人心跳血压等指标的机器。    “???”她……她真的回现代了?这个猜测给姚白栀的冲击太大,于是下一秒, 她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    三个月后。    “你确定自己住能行?我真是不太放心,想想那时候你刚睁开眼就又昏迷不醒,我就后怕。”妆容精致、一身长裙的中年女人站在姚白栀卧室门口,皱着眉左看看右看看,“要不你还是跟我回去,再养一个月再说!”    姚白栀正在收拾床,闻言想起刚从病床上醒来时的情景,手上便是一停。    她回来已经三个月了,不知严昭那里过去了多久——她在那个世界明明生活了20个月还多,醒来时,距她出意外却才过了一个月,以这个标准换算的话,她在那个世界应该已经死了五年了?    严昭还好吗?有没有从她突然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阿栀?”女人等不到她回话,见她又出神,不免担忧,“是不是头又痛了?你还是和我回去……”    “没有的,表姑妈。”姚白栀赶快回神,笑着答话,“我真的没事了,刚刚只是在想我朋友怎么还没到。”    中年女人正是姚白栀的表姑妈孙渝。姚白栀在医院昏迷那一个月多亏有她忙前忙后照顾,醒了之后住院康复期间也是孙渝帮忙请看护,出院还被她直接接回家里去住了两个多月,姚白栀心里早就过意不去了。    一则表姑妈不是亲姑妈,已经拐了一道弯;二么,她父母在世的时候,就不怎么跟这个表姑妈来往,她印象里偶尔逢年过节提起亲戚时,父母都会批评几句表姑妈的自私任性,十分不赞同她的人生观。    “你是不是觉得我男朋友过去住不方便?没事的,你跟姑妈说,姑妈叫他以后少去!”    姚白栀忙说:“别别别,表姑妈,我看你这个男朋友挺好的,别为了我闹矛盾。我又不是没有地方住,而且现在身体也好了,家里房子总空着也不行。”    “好什么呀!男人能好到哪去?就会花言巧语哄人,哪有亲人靠得住?”孙渝走过来按住姚白栀正在套的被套,“你还是跟我回去,我以后不叫他去家里了。”    “姑妈,你男朋友真挺好的,什么都没说过,对我也很照顾。我只是习惯了自己住,而且我打算过几天就开始找工作,您住的有点偏,交通不方便。”姚白栀耐心解释。    “找工作急什么?你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我都好了,再说找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到的,我慢慢找呗。您就不用担心我了,一会儿我朋友就来和我一起住,有什么事她会照顾我,您呢,回去好好享受二人世界,有空咱们再约着一起吃饭,不是挺好吗?”    住在别人家里,主人再周到,也不是自己家,姚白栀早就想搬回来了。而且她真的觉得孙渝现在这个男朋友挺好的,有正当工作,人品端正脾气温和,长的也还行,至少没秃头腆肚,跟年近五十没有子女的表姑妈做个老伴,蛮好。    孙渝还要再说,门铃终于响了,姚白栀松口气,开门迎了她好朋友韩丽风进来。孙渝跟韩丽风聊了几句,看表侄女已经打定主意,终于放弃了劝说,嘱咐韩丽风几句后告辞离去。    “你表姑妈总是打扮的这么年轻,真好看!”韩丽风等门关上,和姚白栀拉着手说。    她们两个是大学同学,毕业后留在同一座城市,经常来往,以前韩丽风周末有空也会来她家住,两个人的关系算得上闺蜜级别。    “是啊!所以我真正清醒以后,看见她,脑子里就俩字‘这谁’,根本认不出有这么一个亲戚。”姚白栀自嘲的笑了笑,“后来弄清楚了,我还担心过她是不是趁我出事,想来占我家这套房子的。”    “其实我也担心过。毕竟之前我去看你,都没见过她,那时候都是你伯伯家一个亲戚在医院,总说什么放弃治疗……”韩丽风现在想起来还很气,“幸好她和你没血缘关系,做不了主。”    姚白栀有个亲伯伯,不过两家关系一般,貌似是爷爷奶奶当年偏心,把父母闹寒心了,后来伯伯一家移民国外,就更没联系了。    “是啊,说起来我还真是运气好,要不是表姑妈及时赶回来,也许我伯伯就听了他小姨子的话,拔我的管子叫我等死了。哼,表姑妈回来接手照顾我,他大概也觉得轻松,不用再烦,只等结果就行。反正论关系远近,是他占先,等我死了分遗产,表姑妈也很难分到好处。”    说到这儿,姚白栀突然笑了起来,“不过这些都是活人才有的烦恼啦,我要是真死了,哪还管得了谁占这房子?”她在那个时空生活了一年多,可从没想过家里这套房子会怎么样。    “呸呸呸!死什么死,活着多好!”韩丽风不想再谈这个,转移话题,“你想让我住哪?跟你挤,还是客房?”    “客房,我现在不太习惯跟人一起睡。”万一睡到半夜把人当成严昭了怎么办?    韩丽风不知道她言外之意,推着行李箱去了客房收拾,姚白栀这边把自己的床铺好后,也过去帮忙。因之前请过钟点工来收拾房子,除了把韩丽风带来的东西归拢好,也没什么别的,所以两人很快就收拾好了,坐在一起聊天。    “其实我很好奇,你之前说你家一直和你表姑妈没什么来往,为什么你表姑妈现在对你这么好?”    “据我表姑妈说,以前她父母因为她离婚,气急了要断绝关系,别人都不管她,是我妈偷偷塞给表姑妈五百块钱,她才能离开本市,遇上第三任表姑夫的。”    “第三任?”韩丽风瞠目,“你表姑妈有过几任?”    姚白栀笑道:“前夫有三个——听她的意思,本来她和我父母关系挺好的,就是因为她和第一任丈夫偷偷离婚,气得她爸爸、也就是我爸的舅舅进了医院,亲戚们劝说不了,才都和她疏远了。”    孙渝在婚姻这方面是真的遇人不淑,“我问过她离婚原因,她说第一个表姑夫什么都好,就是床上不行。第二个呢,从一开始就看着不太靠谱,但表姑妈那时候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还是结婚了,结果婚后两年没怀孕,那人就借着酒劲要打她,我表姑妈不是逆来顺受的人,自然就离婚了。”    那个时代,离婚两次还是挺让人侧目的,姚白栀的舅爷爷就和女儿断绝了关系。孙渝也心灰意冷,拿着姚白栀妈妈给的五百块钱离开了本市,后来找了个比她小六岁的外国人,婚后去了澳洲生活,也因此姚白栀父母过世时,她都没能出现。    听了孙渝的故事,韩丽风十分感慨:“你表姑妈经历也挺坎坷的,所以她这次回来,是又离婚了吗?”    “嗯,前夫出轨。她现在的男朋友是回国以后认识的,我看着人不错,但是她已经不打算再结婚了,我觉得也挺好,不结婚,少很多麻烦。”    “是啊!我还挺佩服她的勇敢的,从一段一段不幸的婚姻中挣扎出来,也不是谁都能做到,何况她那个年代。”    姚白栀很赞同:“就连我父母都不理解她的选择,认为她太任性太自私了,只为自己着想,可是婚姻这种事,难道不就该为自己着想吗?就算亲如父母,也不可能代孩子结婚过一辈子呀!”    韩丽风重重点头:“没错!所以我爸妈整天各种作,叫我回老家,我都坚决不回去——我离着这么远,他们都想包办婚姻,回去能有好吗?”    姚白栀心头一震,突然想起当日困在古代不能脱身的郁闷心情,忍不住喃喃道:“是啊,我都回来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爱情没了就没了,至少她有自由。    “啊?”韩丽风没听清,“什么不满足?”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感谢这个时代,能让我们有更多选择。”姚白栀歪头靠在闺蜜肩上,“我应该知足的。哎,你上次说可以帮我介绍工作,是什么工作?”    “你真打算这就找工作,不多休息一阵吗?”    “我都休息几个月了,再不工作,脑子就生锈了,谁还用我啊?”    韩丽风明白她的心情,这个时代,总不工作,心里肯定会发虚,尤其姚白栀重病一场,就算有医保,积蓄大概也用了不少了,就说:“那好啊,一会儿开电脑,我帮你改改简历。我们领导被鸿茂集团挖去做人事总监了,现在正大举招人,我把你简历先给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职位。”    “鸿茂?就那个百货商场?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呀!”    “人家又不是只有商场,西边几个别墅区也是他们开发的,而且最近正打算在西北B县做温泉度假村,地都拿下来了。鸿茂太子爷新官上任三把火,要在咱们市大举投资呢。”    “太子爷?”    韩丽风一拍大腿:“我给忘了,你一直养病,错过了这个大八卦。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八过鸿茂老总的老婆是小三上位?”    姚白栀仔细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个小明星?”    “对!就是那个没红过却把自己当巨星看的田依依,她给鸿茂老总顾元茂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才扶正,可是鸿茂为什么叫鸿茂?因为顾元茂的前妻叫林鸿!所以就算离婚,鸿茂也有不少股份在林鸿手里,她仍然是鸿茂的大股东!”    这段儿姚白栀听说过,“但是,不是说林鸿离婚后,带着儿子出国了吗?”    “对啊,是出国了,不过前不久,顾元茂突然进了医院,貌似是心脑血管方面的毛病,总之是进了ICU,消息传出去,鸿茂股票大跌,他家太子爷就是这时候回国接管大局的。”    “这么牛逼?从来没进过公司,一回来就能接掌大局,小说男主角啊?”    韩丽风哈哈大笑:“没错,小说男主角,霸气侧漏!总之一个月就把田依依赶出了董事局。据说顾元茂快挂了,太子爷马上就要继承大宝……”    姚白栀也被她的语气逗乐了,“是个很有趣的八卦。不过他为什么要在本市加大投资?我们这么个小二线城市,没啥特别的呀?”    “不要瞧不起自己的城市嘛,总之金主爸爸来了,我们也得抓住机会,换个好工作。走,给你搞简历去!”    韩丽风做了两三年HR,极为精通简历美容术,轻轻松松就把姚白栀的简历包装的她自己看了都心虚。    简历做得漂亮,又是熟人介绍,没过两天姚白栀就接到了面试通知,约好第二天上午10点去市中心一个写字楼面试。    晚上韩丽风下班回来,特意跟她做了个面试演练,最后还煞有介事的说:“恭喜你,姚小姐,你被录用了,明天来上班!”    姚白栀忍俊不禁,伸手抱住这个在她昏迷不醒时也坚持来看她的好朋友,由衷道:“谢谢你风儿,以后我就是你的沙!”    “滚你!”韩丽风无语的推开她,“你傻还差不多!快去洗澡,早点睡!”    姚白栀嘻嘻哈哈唱着“你是风儿我是沙”,愉快的滚去洗澡了。    洗完澡回房,姚白栀走到窗边想拉窗帘,意外的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雨。安静的居民区里,雨声格外清晰,听的人心里也宁静无比,她趴在窗前发了会儿呆,刚要拉窗帘去睡,外面忽然又传来几声猫叫。    姚白栀不禁探头张望,但是外面太黑了,又下着雨,根本看不到哪里有猫,她便叹口气,自己嘀咕:“不知道严昭有没有好好照顾小青和金来,唉,算了,他连自己都未必好好照顾……”    怅惘的拉上窗帘,姚白栀回到床上躺下,拿起手机发了条仅自己可见的微博:第127天,还是想你,想猫,想丞相爹,也想小谦儿小诺儿。你们还好吗?我这里下雨了,你那里是什么季节呢?祝我明天面试顺利,梦里见~亲亲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叫醒的姚白栀很气:说好了梦里见,居然又爽约!哼!今天不想你了!    做了一晚上有关面试的梦的姚白栀气呼呼的起床洗漱,准备换衣服时看了一眼窗外,竟然已经雨过天晴,只有地上的小水洼显示出昨夜有小雨造访。    她换上新买的一套OL风衣裙,认真化了妆——在医院昏迷了一个月,之后三个月也基本是在室内治疗休养,使得她的肤色显出些病态的苍白,不好好打一层粉底,估计没有用人单位敢用她。    收拾好自己时,时间也到了8点半,韩丽风早已出门去上班,她简单吃了个早餐,下楼坐公交车去了鸿茂所在的写字楼。    9点多的路面交通还是很顺畅的,她9点45分就到了写字楼一楼大堂,到鸿茂前台时正好9点50,刚刚好。前台姑娘给了她一张表格,让她去会客室填写,这是惯有流程,唯一让姚白栀觉得有点奇怪的是,这间会客室除了她没别人。    鸿茂招人面试,不会只约一两个呀?她疑惑着埋头填表,刚把基本情况填完,会客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年轻男子走进来,看见她,对方似乎也愣了一下,问:“你是?”    “哦,我是过来面试的……”姚白栀站起来答道。    “面试?什么职位?”    “财务专员。”    男子西装革履,脖子上还挂着工牌,应该是鸿茂的员工,他走近几步,打量了一下姚白栀,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略觉奇怪,但还是答道:“姚白栀。”本来还习惯性的想解释一下是哪两个字,不过看到男子耳朵上还戴着蓝牙耳机,她又咽了回去。    “唔,不好意思,我一会儿有客户要来,要用这间会客室。我叫前台给你换个地方。”男子说着转身往外走,同时抬起手来按了按耳机,“喂?马上到了?好,我知道了。”    姚白栀这才疑惑全消,前台很快带她换到另一间会客室,负责面试的HR专员和财务部门的主管也很快来到,开始面试。    简单自我介绍之后,HR专员先问:“姚小姐,我看您上一份工作到现在已经有……4个多月,您刚刚说是出了点意外……”    “对,出了交通意外,这几个月主要是在治疗。”姚白栀说完又赶紧强调,“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所以才开始找工作。”    HR专员点点头:“了解。不过我司要求,通过面试以后要例行体检的,这个您没问题?”    “没问题。”    接着财务主管问了几个专业相关的问题,HR专员等她问完,接话问:“我看您是住在安华区,远不远?上班方便吗?”    “挺方便的,我家就在和平嘉园,116路直达。”    HR专员点点头,接着简单说了他们公司现在的情况,以及职位相关要求,着重强调:“可能工作强度会比较大,但是加班一定会有加班费。”    姚白栀表示没问题,又跟财务主管交流了一会儿,双方都觉得差不多了解了,HR专员最后说道:“那今天就这样,感谢您来我们公司面试,明天下班之前,我会通知您面试结果。”    姚白栀心里觉着自己表现的还不错,向对方道谢之后,脚步轻快的下楼离开。    时间还不到11点,她晒着太阳溜溜达达到了公交车站,感觉天儿有点热,转头看见有冷饮店,就过去买了一支冰淇淋,一边吃一边等车。    好天气总是会让人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再加上冰淇淋加成,总算让姚白栀从好久都没梦到严昭的抑郁情绪里走了出来。    算了,梦到又怎么样呢?也就是梦而已。已经相隔两个时代,她还是早点忘记他比较好。吃完冰激凌,下定决心忘记严昭的姚白栀上了公交车,这个时间的公交车还有空位,她到后面坐下,习惯性的望向窗外,却意外看见一张极似严昭的侧脸!    那一瞬间姚白栀简直怀疑自己在梦中,她立刻去拉车窗,想看的更清楚一些,然而那辆载着很像严昭的人的私家车很快就在前面转弯,消失不见,她甚至没能看清那是一辆什么品牌的车!    强烈的失落让她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不见,车到小区门外时,她差点坐过站忘了下车。    “大概只是眼花。”下车以后,她失魂落魄的安慰自己,“肯定是因为我之前正在想他,所以眼花了。”    可是心情还是很沮丧,沮丧到她不想回家一个人呆着,想起韩丽风说小区里面小公园有野猫聚集,姚白栀干脆到附近超市买了几包猫零食,去小公园邂逅野猫。    到了小公园果然很容易就找到几个宠物碗,显然是固定投喂野猫的地方,她喵喵叫了几声,看见有两只三花猫在树上,就拿出零食倒在碗里,然后自己退开,等猫下来吃。    树上两只猫儿还在警惕观望,一只胖墩墩的狸花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颠颠儿穿过宠物碗,冲到姚白栀脚边很响亮的“喵呜”了一声。    “哎哟!”姚白栀受宠若惊,却没敢就上手摸,而是蹲下去伸出手,想让猫先闻闻,谁知这猫特自来熟,一看她伸手,立刻仰头伸脖蹭了过来,“咦?你怎么长得这么眼熟、这么像我家金来呀?就是比我们金来胖……”    “喵!”胖猫仰头又冲她叫一声,打断了她的猫身攻击,也让姚白栀看清它疑似脖子的部位挂着项圈名牌,她伸手拿起名牌翻过来,见上面端端正正刻着“金来”两个字,字体还极为熟悉,顿时僵在当地。    有脚步声伴着另一阵很熟悉的猫叫声慢慢接近,姚白栀想抬头去看,却又被极深的恐惧拉拽着无法抬头——她不敢去确认,怕万一只是巧合,万一来人不是她日思夜想那个人,她会崩溃绝望,再也无法如常生活。    然而那人很快就走到了她跟前,纤尘不染、光可鉴人的皮鞋就停在金来身边,金来丝毫不见外的扭头“喵”了一声,顺便在那人黑色的西装裤上蹭了蹭,留下几缕黄黑间杂的毛。    来人屈膝弯腰,一只黑白纹的胖狸花猫从他怀里直接跃上姚白栀膝头,姚白栀下意识抱住,感觉猫身上暖暖的,“喵喵”的撒娇叫声也清晰可闻,终于鼓起勇气,一点点抬起头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失败……本来打算不论这一章写到多少字也要完结的    然而写到现在,看起来还得6000字才能写完,只能投降先更了……    ☆、领证    姚白栀从没想过她会闪婚, 还是第一次见面、当天就结婚这么闪!    所以当她捧着结婚证从婚姻登记处走出来时,仍满脸难以置信:“这就行了?”    身边揽着她的男人面露疑惑:“怎么?有什么不对吗?”问完接过结婚证打开看了看, “姚白栀, 顾延昭,没错啊。”    “这个倒是没有错。”姚白栀听他念了名字, 终于回到现实世界, “但是你是不是该给我讲讲,你是怎么从严昭变成顾延昭的?”    三个小时之前, 她仰起头看见的就是一头利落短发、白衬衫黑西裤、成熟许多的严昭,正恍然如梦、不知是真是幻, 就被他拉起来狠狠亲了一口。    “我真没有想到, 生离死别之后, 你问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身份证户口本带了没有!”    严昭低头一笑,揽着她往外走, “不然你想听什么?”    “哼!连个求婚仪式都没有!”姚白栀不满的嘀咕,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璀璨晃眼的钻戒, “连戒指是怎么戴上的我都不知道!”    “问身份证户口本之前。”严昭脸上始终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至于仪式,一会儿回你家给你补一个。”    “切!你先别打岔, 你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猫!”    严昭笑道:“说来话长,先回你家。”    他们登记结婚的地方就在姚白栀家附近,刚刚回去拿户口本时,顺便把两只猫留在了姚白栀家里。    “说来话长, 你就慢慢说,别卖关子。”    严昭改而牵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摇着手慢悠悠的边走边说:“替你照顾姚家没做到,再不带着两只猫,我怕你生我的气。”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姚白栀有点急,“那边怎么样了?我爹还好吗?”    严昭却很喜欢看她这急得跳脚的样子似的,满脸是笑的看着她,不但不回答,还伸手捏了捏她脸颊,评价道:“还是太瘦了。你不是说已经休养了三个月了吗?怎么脸上都没有肉?”    “养是养了,但我总牵挂你们……”姚白栀说着看看严昭,“你也很瘦啊!哎,你是整个人穿过来的吗?不像,脸就比以前成熟,肩背也比你原来厚实。”    “你是怎么去的,我就是怎么来的。”    严昭终于揭秘,但还是不肯说细节,直到回到姚白栀家,才抱着怀里抱了两只猫的老婆,一家四口叙别情。    “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开讲之前,严昭先要姚白栀承诺,姚白栀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到吗?我怎么去的,我被车撞成植物人去的!”    严昭摸摸鼻子,“好。你走以后,我立了三弟做皇太弟,办完丧礼,送葬到皇陵后我就直接……”    姚白栀伸手掐了他一把,严昭辩解:“事实证明我这么做就是对的!要是我没这样做,我们怎么能在这里团聚?”    “你这叫幸存者偏差!接着说!”姚白栀没好气道。    “失去意识,陷入一片漆黑之后,突然有个奇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说它自己是快穿系统,问我要不要与它绑定,去执行快穿任务……”    快穿系统?!姚白栀激动的打断严昭,问:“它叫什么?”不会是小安?    “泽塔。”    “咦?叫泽塔?那……”    “你听我慢慢说,跟你绑定的系统叫小安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泽塔告诉我的,它是比小安高一级别的智能助手……”    当严昭听说姚白栀实际上是绑定了一个什么系统来攻略他的时候,已经死了的他几乎又死一次,但泽塔随即给他播放了大婚之后小安与姚白栀所有对话的录音。    严昭并不想回忆所坚信的一切都于瞬间崩塌,又听见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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