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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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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裕赞道:“桓小姐确实是与众不同, 如此见地, 刘某实在自愧不如。”    桓是知有些不好意思:“刘兄过誉了。其实这也不都是我自己的感悟。我有一个异姓的姐姐, 自小便被称作才女。我儿时时常同她一起玩耍读书, 也算是潜移默化地受了她的影响。”    “想必那也是一位奇女子。”刘裕道,“如此超脱, 实在难得。正所谓当局者迷。大多数人都会为自己身份地位所限,也缺乏勇气去改变现状, 叩问命运。桓小姐这一席话, 真是说得刘某人醍醐灌顶啊。”    桓是知喜道:“这么说,刘兄是支持我了?”    马文才急了:“刘兄。”    刘裕劝道:“文才啊,我们就听是知一回。一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怎么这点胆气都没有?再反对下去, 桓小姐要是讨伐我们‘看不起女子’, 那可就糟糕了。我还指着我夫人给我做饭吃哪!”    “算你明白。”臧爱亲显然被桓是知说服, 也成了她的支持者,“文才啊, 我想到时候你和阿奴联手, 那个小贼一定没有机会伤害是知的。”    “对啊,文才兄。”桓是知见马文才有所动摇, 立即附和,“你武功高强,肯定能三下两下就解决掉那个采花贼的。”    马文才绷着脸,没有作声。    “是知姐姐。”刘兴弟突然脆生生地插嘴, “要不你就哭。我每次一哭,我爹爹就什么都答应我了。”    “哈哈哈……”众人大笑。    马文才也终于绷不住,露出了笑容。    桓是知忍不住点了一下刘兴弟的鼻尖:“你个小机灵鬼呀!”    无论如何,桓是知这位小女子总算与这两位“大男人”达成了一致。    按照刘裕的说法,马桓二人的服饰太过华贵,气度还不像寻常富贵人家,采花贼可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于是,不光是桓是知换上了臧爱亲的旧衣裳,马文才也做了寻常百姓的打扮。    这是桓是知第一次在马文才面前穿女装。虽然没有靓丽华服,头上也只随意地别了一根臧爱亲的木簪子,可当桓是知换好衣服出来时,马文才还是不由自主地呆了半晌。    男女装束虽有差异,可寻常百姓家为了方便劳动,相对士族而言,衣饰装束更为简练,布料也相对粗糙。相应地,这女子也就少了几分精致的“女人味”。    可说来也怪,无论多么平常简朴,女装就是女装。    桓是知换上了女人的衣服,就好像在马文才面前画了一条无形的线。之前他说自己老是忘了桓是知是女的才不顾礼数,似乎也并非全然狡辩。如今,桓是知面色含羞,玉立于前,看着比穿往昔的任何时候都要柔弱。    可就是在这样一份陌生的柔弱面前,马文才竟产生了一种不可侵犯之感。    而桓是知自己也有些纳闷儿。在家时,她并没有介意自己穿的是男装还是女装,反正无论怎么打扮,踢球射箭,一样都不耽误。    可进入书院后,她的身体几乎是“野蛮生长”,她对自己的“女子身份”也有了不一样的认知。再换回女装,心里感觉很奇妙。一时间,手脚竟有些放不开,仿佛连说话,都不好意思太大声了。    “是知都没怎么打扮呢,这就看呆了?”臧爱亲见马文才出神的样子,禁不住调侃道,“这日后要是穿上嫁衣,那你还不得高兴得晕过去啊。”    马文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必须晕,必须晕。”    “大嫂你说什么呢。”桓是知轻轻地推了一把臧爱亲,“谁要嫁给他呀。”    “诶,你可别忘了,你们俩现在可是一对小夫妻。”臧爱亲道,“来,先各自叫一声相公和娘子。”    “相公、娘子?”桓是知有些发愣。    她这才惊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自然啊,你忘了,那个采花贼只对有夫之妇感兴趣。”臧爱亲把桓是知往马文才身畔推,“叫不出口的话,夫君和夫人也行。”    桓是知面露难色:“不必了……不用演得这么逼真……”    “当然要了。”臧爱亲看着两个发窘的年轻人偷笑,“小姑娘还不好意思。文才,那你先叫。”    马文才竟也有些发愣:“叫、叫什么?”    “叫娘子,叫夫人啊。”    “我……咳咳……”马文才清了清嗓子,却再发不出一个音。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桓是知一换上女装,他就产生了一种不敢造次的感觉呢。    他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可当她真的以小女儿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一时间竟手足无措起来。    马文才偷偷抬眼去看桓是知。桓是知也正悄悄地望向马文才。    眉目带情。    恰似,一片火烧云化入了一汪碧玉泉。    伊人目光清柔。    在这一脉温柔里,马文才的心忽然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恭恭敬敬地执礼作揖,语气认真:“夫人。”    桓是知心头微颤。    她仍是有些不自在。    可似是从他那沉稳笃定的声音中汲取了勇气,她也大方了许多,轻声回道:“夫君。”    刘裕忍不住大笑:“夫人啊,你看他们俩这紧张的样子。真到了成亲那天,可该怎么办啊。”    “你还说别人呢。”臧爱亲毫不留情,“你就说,我们成亲那天喝交杯酒的时候,是谁紧张得打破了杯子?”    “而且还打破了两次。”刘兴弟插话,见刘裕故作生气地瞪眼,她忙指了指臧爱亲,“是娘亲告诉我的。”    众人大笑。    这一笑,屋内的两位“新人”,才算慢慢放松下来。    行动就在第二日。    桓是知和马文才扮作一对新婚的小夫妻,在城中逛了一下午。    初时,二人还有些不自在。可慢慢地,二人适应了对方的新“装束”,也渐渐适应了对方的“新身份”。两个人打打闹闹。桓是知拉着马文才的手,从这个小摊子,跑到另一个小摊子。她有时会笑嘻嘻地拿个面具凑到他脸上,他也会认真地拿起一副一副耳环,在她耳边仔细比较。    外人看来,这俨然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妇。    无需多余的眼神交流,但桓是知很清楚,刘裕一直在他们二人附近。    而那个采花贼,说不定也就藏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一切都照计划进行。在杭州城最繁华的街道携手出游,傍晚时分回家,在路上又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翻脸。    马文才甩手离去。    暮色西沉。    桓是知蹲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埋着头嘤嘤哭泣。    夜风微凉,余晖在空气中慢慢褪色;黑暗像无数个落水的墨点,悄无声息地渗透整个世界。    他还没有出现。可是桓是知知道,他就在附近。    比危险更恐怖的,是未知。    她知道他终究会来,却无法预料他何时出现。    想象在脑海沸腾,令人毛骨悚然。    桓是知不想自己吓自己,可她显然低谷了自己作为一个少女,对“采花贼”这样的存在,本能的恐惧。    全身轻颤,无法控制。    幸好天气够冷,就算抖也会以为我是冻的。她自嘲地自我安慰。桓是知啊,你以后可再也不能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胆子大了。    脚步声。轻若飘羽,快如鬼魅的脚步声。    和臧爱亲描述的一样。轻拍肩膀,接着迷药覆面,不省人事。    桓是知事先屏住了呼吸,可还是吸入了些许的白色粉末。她身子一动不动,任由那人将她扛到肩上,指甲却深深地嵌入掌心,以维持自己的清醒与冷静。    那人的身材并不算高,却甚为丰腴。桓是知像一只麻袋一样被甩在那肩膀上,却并不觉得硌人。就假装昏迷前的那一瞥,桓是知判定这人的身材就像一个矮冬瓜。这般肥胖,却能走得这样快,桓是知都禁不住佩服他起来。    那人从大街走到小巷,又在巷子里七拐八拐,最后终于通过了一道窄窄的门。    桓是知脑袋倒悬,感觉发晕。她忽然有些担心马文才和刘裕已经被这矮冬瓜甩掉了。可事已至此,担心已是徒劳。她只能大着胆子,偷偷睁开眼,想看看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不是黑漆漆的荒郊野岭,想象中的破庙也没有出现。桓是知吃惊地发现,自己竟似处在什么大户人家的宅院内。虽然扛着她的那人刻意选择走偏僻的小门,可从灯火之下依稀可辨的水榭亭台中,桓是知还是能感受到主人家的奢华。    终于,那个矮冬瓜进了一个房间,桓是知能感觉到他把她放在了一张床上。桓是知仍旧闭着眼睛,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马文才他们有没有跟上来,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干脆睁开眼睛冒险偷袭。    那人娴熟地探向她的腰间。桓是知以为他这就要解开她的腰带欲行不轨,不由地紧张起来;哪知他只是卸了她随身携带的小刀。可一惊之下,桓是知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那人察觉:“呵,小妞这么快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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