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085 震惊 (10)
“出来。” 声音平静,因为冥珺已经差不多猜到来人是谁了。 “孽种,没想到那样都没能要了你的命!” 果然欧阳信长从黑暗中出现,同时身后跟着不少士兵,而且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武器。 孽种?!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叫她,但冥珺也不是吃素的,任凭别人谩骂也不还击的,所以周身气势一冷,“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别怪我不念往日旧情!” 杀了她一次不说,现在还言语侮辱,冥珺的怒火腾的冒出。亏她刚醒之时,还想不计前嫌,只要对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可以考虑选择原谅。 但现在,就算这个男人能解释清楚,她也绝对不会原谅对方的一再挑事,更别说他还不一定能说的出什么理由。 而欧阳信长呢?听君音破风说念旧情?“哈哈哈哈哈!”一声大笑,但笑声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呸他的旧情!这个女扮男装的杂种!就不配投胎为人! 所以面色一变,眼神中满是轻蔑。 “想听理由?理由就是……”停顿片刻,然后怒瞪对方,“你是个野种!所以老子非要了你的命!” 很好!骂了她两声,而且句句不离‘种’,冥珺周身温度降至冰点。 “崔府君,这里的人,一个不留!” “是!” 虽然对方人数众多,冥珺这边只有两个人。 但现在是半夜,极阴之地月光无法笼罩,所以二人在这一片黑暗中可谓占尽优势。 毕竟之前为了加强警惕,他们特地让自己长期处于黑暗中。 随后在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枪声不停响起,同时也不断有人倒下。 血腥味立刻弥漫,地面上混杂着多少兵士的血,没有人知道。 同时伴随而来的,是欧阳信长与冥珺之间更深的仇恨。 原本只是一方,而今天……彻底变成了双方。 直到那声响彻天际的咆哮声响起,“嗷~!” 只剩一只赤目的凶兽,顶着锋利的獠牙,缓缓出现。 只不过,凶兽的眼中,只有那个气味讨厌,和百年前阎罗一样,让它只想啃噬其骨血的人。所以在没能撕碎对方之前,无论那人出现在何处,梼杌都会紧紧跟随,至死方休! 而原本明显占上风的冥珺和崔府君,现在发现梼杌靠近。 两人心底一惊! 这头该死的畜牲!真是如影随形甩都甩不掉! 但欧阳信长则是讥笑一声。 呵呵!就连畜牲都知道君音破风该死! 无论这个孽种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还真是活该! 之后战斗的声音持续,而夜,也愈发漆黑。 鬼门关前的极阴之地,冥珺和崔府君两个人,面对的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野战军外加一头失去理智的上古凶兽。 形势显然对二人不利。 而鬼门关后的黄泉路上,一头银丝,白衣飘决,五官俊美的男子嘴角噙着淡笑,这是他难得出现的笑容。 因为终于可以杀了这个孽种,孟苒也终于可以安息了。 男子被世人称之为孟婆,原名不详。 什么时候起存于世的,久的连他自己都忘了。不受三界束缚,所以不清楚来自何方,更无谓要去何处。 之后为什么会去地府,会甘愿做摆渡人?他不知道,但却依稀有个念头,指引着他,向那边靠近。 因为只有离得近了,他的心才会平静。 但为什么要叫孟婆?他不知道,只是喜欢孟这个字,没有理由的喜欢。 而婆呢?原本是喜欢看彼岸花风中婆娑的样子,所以取名孟婆娑,但时间久了,久的大家都不记得孟婆娑,只习惯性的唤他孟婆,就这样他的名字变成了—孟婆。 那么就孟婆,反正他也不介意这所谓的代号。 最后一次意外,他去了凡间,容貌改变,就连记忆都淡去了。 他成了欧阳家的子嗣,但在遇见孟苒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入凡尘了。 原来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没人可以改变,就连造物主也不可以。 千万年前,他和孟苒就是一对恋人。 但他不受三界束缚,既不属于天界又不属于凡间更不属于地狱,所以和孟苒在一起后,最终将她克死,连带着他们唯一的女儿都不见了踪迹。 所以才有了孟婆汤。当然第一个喝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因为他不能自私的一世世追随她,再一世世的害死她…… 这样的痛,他受不起,也不想让孟苒生生世世都饱受这般痛苦的折磨。 然而这一次,当他再次见到孟苒,他醒了,那份遗忘的记忆随之浮现。 原想躲避,但最终敌不过“情难自禁”四个字,他们又走到了一起。 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只是好景不长,冥界突发异变,万般无奈下,他回去了。 但留了一抹神识在凡间的肉身,再然后……呵呵,孟苒和他的第二个孩子惨死,孽种出生。 虽然她的死,自己也有过错,怨他没有在见到孟苒的那一刻忍住,致使悲剧才再次上演。 但这个孽种绝对不能留下! 所以今夜就算北阴酆都出现,那个女人,都必须要死,而且还要让她魂魄散尽,永世不得超生! 更何况,鬼帝先前已被自己重伤,呵呵,来了……又能如何? 身后彼岸花风中婆娑,如孟苒的身影,曼妙婀娜。 三生石……那段可怕的回忆,挥之不去,入了他的眼,碎了他的心,何敏君……冥珺……君音破风,不论你是谁,即便是天界主宰,也奈他孟某不得。 你本无罪,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所以今夜,鄙人会亲自将你魂魄散尽,混沌,是你最终归宿。 …… “嗷~!”一声怒吼,梼杌在血泊中前行。 “大人!” “情况不妙,你想办法先撤。”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身边是不断响起的枪声,面前是赤目凶狠的梼杌。 “快走!” “抱歉大人,恕难从命!” “你!” “嗷~!”梼杌直接朝二人猛扑,“砰—砰!”子弹声随之响起。 “崔府君!” “没事,出点血要不了命。” 但男人的腿部中枪,行动变得迟缓。 “趁现在,走!” “呃……” “快!” 冥珺知道他中枪,但眼下是唯一的机会,鬼门关前有片刻的空档。 于是拖着对方,加速前行。 但下一刻,一把枪从黑暗中出现,“呵呵,君音破风,想跑?” 冥珺脚步顿住…… 因为欧阳信长的枪抵在她的额头,“野种,今天爷不仅要你死,还要把你的尸首留给那头畜牲,看样子它对你特别感兴趣~,想必你的骨血一定很合它胃口!” 116 你喜欢我么? 女人的眼底有着数不尽的怒火。对方三番两次要杀自己,而且还口出恶言。 这个仇,不是记下了这么简单,她现在就要欧阳信长好看! 但也就在此时,“嗷—!”地一声咆哮。始终纠缠不休的梼杌狂奔着朝她猛扑过来。 而在二人身后腿部中枪的崔府君,一看情况不妙,直接挡到冥珺身前,正对着凶兽迎了上去。 同时伴随着周身红光,一时间将这片极阴之地笼在一片耀眼的赤色中。 但也只是一瞬,红光立刻散去。 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刚才那道红光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男人腹部被梼杌的獠牙刺穿,顶在半空,血汩汩地顺着尖牙滑落,远远看去如同一副悲凉的死亡之作,残忍而凄美。 冥珺的双眼瞬间睁大,“崔府君!” 大吼一声,顾不得现在她还被人用枪指着,朝着梼杌就猛冲过去。 “砰—!”下一刻枪声响起。 女人愣怔一下,不敢置信的低头,胸口中枪。呵呵。又是一枪…… 欧阳信长……,又是你……。 眼前忽然浮现起那一日。地下室门前她看着男人一脸认真的样子,心底莫名……就觉得踏实。 后来面对梼杌,他把自己护在身后,当时认为此人值得一交,心里甚至有些暖。 只不过为什么会对他有这种感觉,冥珺不清楚。 也许人与人之间与生俱来就有不一样的感应,所以有的人第一眼看到就很讨厌,而有的人却是一见钟情。 但现在……,在崔府君命悬一线的时候,在她急着去救人的时候,欧阳信长再次毫不留情的对她开枪。 “呵呵。”女人笑了一声,声音很轻,轻到没人听见。 与此同时梼杌甩了甩头,把獠牙上的碍事者抛出去。 随后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最终轻飘飘的落到地上,没有声音,也没有动弹。 看着崔府君落地,冥珺的眼神反而出奇的平静。 一切都结束了……是么?崔府君也要离开了……是么? 呵呵。 那个多少年前就跟随着自己的男人,即便所有人都背叛她,崔府君也绝对不会离开。但就是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他被梼杌刺穿,看着他破碎的身体被甩出去,却无能为力。 还自傲的以为单凭自己,就可以对付欧阳信长,可以将这里所有人拿下。 呵呵,有些可笑。 十殿阎罗,冥珺,早已是过去式,她却始终不肯面对现实,还相信着总有一天自己会再次傲然于世。 最终,却连一个下属,都保护不了。 这一刻,冥珺终于意识到,现在的她……不过是一具凡胎,而且什么也做不了。 更是因为盲目的自信,导致今日种种,导致悲剧不断上演。 既可笑又愚蠢,欧阳楠没有说错,那个废物那个最最无用的人,从头到尾就是自己。 “呵呵。”又是一声轻笑。 而在她身后,欧阳信长看着女人凄凉的背影,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忍下手。 明知再开一枪,就可以要了君音破风的命,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同情?亦或者是看到她落魄如此,不想下手了? 他不清楚,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他。所以叹息一声,算了,就让那头凶兽直接了解了她。 “嗷~!”伴随着一声熟悉的咆哮,男人背过身,这血腥的场面,不看也罢。 见此,冥珺闭上双眼,平静的等待着接下去即将发生的一切。 她……放弃了。这是现在,女人心中唯一的想法。 然而就在这时候,“轰—!”四周开始晃动,地面很快出现一道裂口。 疯狂的梼杌随着地面迅速扩大的裂口,一个不慎,竟是直直掉了下去。 “嗷嗷!”发出一声惨叫,最后声音渐弱,直到再也听不见。 四周还活着的兵士们,随着地面剧烈的晃动,不少人也跟着掉了下去,还有的人刚掉下去,就抓住缝隙边缘,挂在半空,拼命呼救。 冥珺闭着眼,但能清楚听到周围声响。 只是没有动作,任凭一切发生,任凭下一刻自己也同样落入这无尽深渊。 但好像被什么人抱住了,哦不是好像,是真的有人来救她了,而且现在还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对方的胸膛十分结实,是一个不太舒服但却熟悉的怀抱。 “君音破风!你快给我睁开眼!”耳边响起的声音,也同样熟悉。 女人再一次觉得可笑。因为这一次来救自己的,还是他。 那个曾经想要烧死冥珺,却三番两次救了君音破风的男人。 她是不是该说声谢谢?还是算了,因为总有一天,他们依旧会成为敌人,一旦他发现自己是十殿阎罗……,呵呵。 而许峰都看到对方身上的伤口,眼底满是怒火。 瞬间抬眸,怒视不远处的欧阳信长。 “又是你?!” “就是爷!怎么?心疼了?呵呵!” “本座今天要了你的命!” 一手抱住君音破风,另一手直接朝着对方发起攻击。 又是“轰”地一声,欧阳信长虽然及时避开,但看到原先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然变成了一个大坑。 心底一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许峰都用了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武器? 但没有多的时间思考,因为对方已经朝他发起第二次攻击。 就这样,欧阳信长左躲右闪,好几次差点被击中,但还好反应快,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而许峰都因为只有一只手,外加受了重伤,所以没办法使出全力。 不过也已经让对方够呛。 “许峰都!你这用的是什么东西!老子怎么看不到你武器?”匆忙闪躲间,欧阳信长忍不住发问。 “呵,你毋须知道,因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又是“轰”地一声。 眼看情况不对,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体力再好,时间久了也很可能会因为判断失误而被击中。就在这时,欧阳信长突然想起什么,“姓许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救的是谁?!” 对方没有理会,只是朝着他继续发起攻击。 “轰—!” 该死的,这一次欧阳信长的后背差点被炸伤,衣服已经破损,表皮焦黑。 “他娘的,你手里那个,不是男人!是个野种!是女扮男装的伪君子!” 说完这句话,对方的攻击终于停止。 欧阳信长喘着粗气,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就见许峰都淡淡皱眉,然后低头,审视着怀里的‘男人’。 而‘男人’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脸木讷眼神空洞,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般。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低沉的声音响起,许峰都只想听对方亲口承认。 然而怀里的那个人,依旧什么都不说。 “我看她啊,是不敢回答,敢做不敢当,真是丢人的孬种!” 欧阳信长继续说着难听的话。 他从十二岁开始,就被送到部队,没念过太多书,所以出口成脏也已成习惯。 孬种?呵呵,又多了一个‘种’。但冥珺没有反驳,因为她什么都不想再说了,现在的十殿阎罗,就是一个废人。 法力尽失,世人可欺,就连属下都保护不了。 许峰都看着她依旧紧闭着双眼,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眉皱的更紧。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不过是晚来了一步,君音破风就变成了这样? 而且……他真的是女人? 如果是的话,按照他从前的规矩,但凡擅自靠近者,应打入地狱,扒皮抽筋,钢钉刺身。 只是,那个人如果是君音破风的话,他似乎并不想那么做。 可如果到时候情儿回来了怎么办?情儿……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不开心。 这么想着,许峰都松开手,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在没弄清楚对方究竟是不是女人前,他还是少接触为妙。 只是没想到,刚一放手,怀里的人就跌坐在地,表情麻木。 “为什么不说话,君音破风,你到底怎么了?”许峰都忍不住再次发问。 此时不远处的欧阳信长已经走近,“她是个女的,本名我查过,应该是叫何敏君。有个禽兽不如的父亲,所以父女俩一个德行,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里,蕴含了多少的信息量。 所以空气就在此处凝结。 君音破风……是何冠群的女儿? 而何敏君……是冥珺……十殿阎罗? 北阴酆都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一个字。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最后问了一句,但语气中明显隐忍着怒气。 呵呵,十殿阎罗,当年不肯交出情儿魂魄,现在还女扮男装来欺骗他?! 他不确定,对方如果回答是,自己会不会当场就杀了这个骗了他这么久的女人! 为了救他,冒着三界之大不韪,逆天而行,身受重伤不说,这一次知道君音破风很可能再次遇到危险,刚一醒,就又巴巴得赶过来。 而由始至终,对方竟是连一句真话都没有?! 这一刻,北阴酆都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呵呵。 “是。她就是十殿阎罗,何敏君是她的胎魂转世,所以最后因为某个契机,魂魄归位,冥珺出现。而现在你眼前的这个君音破风,就是她假扮的。” 声音很淡,发丝银白,衣决飘飘,一个五官俊美的男人,从鬼门关走出。 同时瞥了一眼那个跌坐在地表情麻木的人。 “你……是谁?”欧阳信长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人从哪里出来的?四周黑漆漆的,突然出现个一头白毛的男人,这就有些诡异了。 但没人回答,之后北阴酆都开口。 “孟婆?” “正是在下。” 两人一问一答。不再像上次那样见面开打,而是平静的交流。 要说他们的身份,自然是北阴酆都身为冥界鬼帝,在人前更为尊贵。 而孟婆,不过是阴间渡河使者,传闻没有法力,也没人知道他的底细。 “你如何会知此事?” “天下无不透风之墙,万物之间,皆有关联。” “呵。” 的确,君音破风和冥珺容貌极其相似,而且前者突然出现后,就一直针对自己,上任当天更是替M—J女董事冥珺洗清杀人血案。 所以北阴酆都……,毫无疑问,你就是一个被人玩弄于鼓掌的傻子。 心底嘲讽自己的同时,伸出手,一把掐住地上那人的脖子。 “说!我要听你亲口承认!你是不是冥珺?!” 再次被他掐住,冥珺笑了笑,终于有了表情,但却像机器人般,看上去很不真实。 最终,“是。”枯萎的一个字,再无其他。 男人的手瞬间收紧,直到女人的脸色铁青,下一刻就会窒息而亡。 然而叫孟婆的男子突然开口,“把她给我。”淡漠的声音,淡漠的表情。 “为什么?!”北阴酆都的眼神阴狠。 “抱歉,此乃孟某家世,不便道明。”面对鬼帝的暴戾,男子依旧淡漠如初。 但看对方似乎没有收手的意思,孟婆再次开口:“交于孟某,届时鄙人定要她魂魄散尽。” 魂飞魄散?呵呵,北阴酆都心底冷笑一声。 “呵!难怪那日看到她的魂魄已然有飞散的趋势,原来没想到竟是冥界的渡魂使者,而且还有着旁人看不透的狠辣。” “多谢夸奖。”男子云淡风轻。 “给你可以,交换条件,给我解药。” “在此奉上。”说完从衣袖中取出一个药瓶,递于对方面前。 北阴酆都将信将疑的结果,“如何肯定能解本座身上巫毒?” “若鬼帝不信,现在即可服用,当下见效。” 对视片刻,看出孟婆眼中一片泰然。 “好,本座信你一次。” “那现在是否可将此女交于孟某。” “拿去。”无所谓的开口,就像对待一件货物,男人松开手,但冥珺脖子上已有着明显的掐痕。 孟婆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后,“在下先谢过鬼帝。” 然而冥珺虽然重获自由,双眼依旧木讷,此时淡淡说了一句,“我可以死,但希望你们……放过崔府君。” 说完闭上眼,什么都不再看,也什么都不再听,封闭五识,进入自闭状态。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低吟,“……大……大人……” 好像是崔府君的声音? 北阴酆都循声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男人躺在草丛里,一副快死的模样。 “他怎么了。” “被刚才那头畜牲捅破身体,估计活不久了。” 一直在旁边插不上话的欧阳信长,说了一句。 被梼杌伤了?难怪那个女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呵呵,看来是小情郎重伤将死,所以才觉得生无可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里,北阴酆都的怒火再次冒出! “崔府君我带走,至于这个女人……你们的家务事本座不便插手,就此告别。” 说完,提起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某只狐狸男头也不回的离开。 所以现在就剩下欧阳信长和孟婆两人。 而另一个封闭五识的女人,依旧跌坐在地,完全不想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带上这个女人,跟我走。” 银发男子对着欧阳信长说了一句,语气很淡,只不过不同于对其他人,没有疏离的感觉。 这人到底是谁?刚才问他也不回答,现在这还安排起自己做事了?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本着在部队里的习惯,欧阳信长不喜欢被人指挥,所以口气不太好。 见此,孟婆淡淡一笑,“你母亲叫孟苒。”不是发问,而是肯定。 “你怎么知道?”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看着他。 两人对视间,欧阳信长忽然想起来,这个声音他听过,那天在地下室,就是这个声音告诉自己,妈妈是被人害死的,还有今天白天,那个狐狸眼走后,也是他告诉自己君音破风没死,而且今晚会来这里。 “是……是你?” “没错,是我。” “但为什么,你说话的时候我看不见你人?”欧阳信长很是疑惑,难不成还有什么隔空传音的功夫? “跟我走,你自然会知道一切。” “……” …… 冥界。 天空灰蒙蒙一片,黄泉路两边布满了彼岸花,颜色鲜红,随风漫舞。 但欧阳信长却觉得这里有些瘆人。什么鬼地方,怎么感觉像阴曹地府似的。 之后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无声的朝前走着。 “信长。”银发男子突然开口。 “?”他还知道自己名字? “孟某有个故事,不知……你可有兴趣一听?” “……”他又不是三岁孩子,还听故事。 但孟婆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的开始说起这个漫长的故事。 关于孟苒的,关于他的,也有关于欧阳信长的真实身世……。 最后,直到二人来到望乡台,遥望凡间。 欧阳信长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自己……到底是谁? 原以为地府,天界,不过是从古流传至今的神话故事,但看着眼前明明灰暗的天空中,现在却像是电视画面般,来回播放着各种场景。 望乡台……真正进入地府前,最后一次眺望故乡的地方。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而自己……是,是身边这个白发男的儿子? 忍不住再次看了看对方,满头银丝,白衣飘决…… 而他呢?刚毅狂野,就连文绉绉的话都说不出几句。 好像那啥,不太像啊。 “你自幼在杀气过重的地方长大,故而练就了一身阳刚之气。”似乎能读出对方心事般,孟婆没有看他,只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欧阳信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呵呵。” 然后忽然想起什么,“那……欧阳楠?” “她不是。” 但为什么不是,欧阳信长没有追问。听了白发男的故事,他相信眼前这个人,不会做出对不起妈妈的事。 “好了,时候差不多了,你也该回去了。” 活人不可在阴间久留,所以也是时候该送他出去了。 “那她……?”欧阳信长指了指地上的冥珺。 “死。” 这一次不会有人来救她了,孽种也是时候该消失了。 但才说话,突然一个蒙面人出现,二话不说直接朝着银发男子发起攻击。 欧阳信长正想上去帮忙,第二个蒙面人出现,将他拖住。 而且对方手法极快,外加法力高强,很快就将地上的女人抱起,快速离开。 这一边和孟婆动手的人,也很快收手,快速跟着对方一起离开。 见此,孟婆岂肯罢休,正想去追,却发现哪里还有两人踪迹,不过一瞬,蒙面人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向淡漠的眼,此刻微眯。 看来是有人合作来和他抢人了。 两个蒙面人离开后,在某处停下。 “人交给你了。” “恩。” 但说完这句话,手却迟迟没有动作,仍旧抱着怀里的女人,不舍得放手。 见此,另一个蒙面人有些不耐,“快。” 只是,对方没有理会,再次看了眼怀里的她,眼神中有着隐忍,也有着无奈,但最终还是把冥珺交到另一人手中。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接过冥珺,蒙面人鹰眸中快速闪过什么,但也只是一瞬,下一秒即消逝不见。 …… S市,许峰都别墅。 杨教授这两天可是忙坏了,两个房间来回诊治。 一个受了很重的外伤,腹部被刺穿,大出血,差点就一命呜呼。 而另一个,虽然伤在胸口,也及时取出子弹,但却不吃不喝,就像得了忧郁症的患者,完全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世界内。 “丫头啊,喝点粥,你这样不吃不喝的怎么行啊。” 没人回答。 “哎,小崔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你这样下去,情况只会比他更加糟糕啊。” 对方依旧默不作声。 见此,老爷子也不放弃,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要不你跟老爷子我说说,难道是……峰少他有别的女人了?” “还是你丫头的身份被他发现了?” 之后杨教授又和冥珺说了好一会话,但对方始终静静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无奈之下,只能把粥放在一边,然后去隔壁查看另外一个人的情况。 最后,直到晚上,许峰都回来。 问了杨教授两人的情况后才上楼洗澡。 冥珺听得清楚外面发生的所有事,但依旧坐在床上,一句话不说,也不吃东西,此时的脸颊消瘦,看上去一副病态。 现在的她住在一楼,这次被许峰都带回来后,就直接丢到客房,没有像上次那样关在他的房间。 女人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而且在客房不是更好么,她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 最后直到男人洗完澡出现在她房间,就看到这个女人还是一副死人表情,一点反应也没有的坐在那里。 “你这个样子要继续到什么时候。” “……”没有反应。 “欧阳楠死了。” “……”恩,死了呵呵。 “欧阳信长接任了卡亚集团。” “……”哦。 “你不是想要自己报仇么?呵呵,现在就这幅模样继续下去?继续让人看低?” “……” “黑白无常被姓孟的抓起来了,还说你如果不出现,就要他们魂飞魄散。” 最后这句话一出,床上的人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但也只是抬眸看了许峰都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样?想不想救他们?想不想杀了姓孟的和欧阳信长?” 冥珺怔怔看着他片刻,最终垂下眸。一个废人,谈何救人?呵呵。 随后许峰都再次开口,“我可以帮你救出二人,但有个条件。” “……” “告诉我情儿去了哪,我就把他们救出来。” 情儿?女儿面无表情。 “不知道。”机械般的声音,没有任何语气。 男人的剑眉皱起,“好,那就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了,我再去救他们。” 然后转身离开,但在门口处停下脚步,“只不过别想太久了,孟婆只给了你七天时间。” 最终关上门,剩下冥珺一人在房中。 七天……?她……又有何能力去救人?呵呵…… 就这样,一天,两天……直到第五天。 “怎么样,想起来情儿去哪了?” 许峰都再次出现,只是问题不变。 “不知道。”女人的声音也同样不变,如机械般没有语调。 “很好!我看你能倔到什么时候!” “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出去。 之后杨教授进来,看着丫头愈发苍白的脸和明显虚弱的身体。 “丫头啊,老爷子我……刚在外面都听到了,你啊你,为什么不告诉峰少呢?”老者一脸担忧的问道。 冥珺别过头,看向窗外。 “哎,你这是何苦呢,就算峰少真的喜欢……喜欢那个情儿了,你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啊。还有……那个情儿去了哪,你真的不知道吗?” 看着窗外,女人没有回答。 见此,杨教授叹了口气,“哎,你们年轻人啊,老爷子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想当年,孟苒也是和你一般倔强,硬是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不然最后也不会大着个肚子,悄无声息的离开,哎。” 说到这里,老者突然想起了什么。 “啊对对对,我说难怪呢,欧阳这个姓氏怎么那么耳熟了。那个男的就姓欧阳,好像还挺有钱的,可谁知道呢,最后孟苒还不是过着清苦的日子。” 但看丫头始终没有反应,老爷子最终摇了摇头离开。 直到第七天。 “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日,倘若你再不肯说情儿的去向,呵呵,那黑白无常就只能因为你的坚持而魂飞魄散了。” 但不想,女人依旧木讷的开口,“不知道。” “……” 该死的,这女人为什么这么犟!他就不信她真的不知道情儿去哪了! 当时身为地府阎罗,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魂魄去向! 然而就在这时,向来没有过多反应的冥珺却是说了一句,“放我走。” 见此,许峰都挑眉,“呵,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去救人?” “一命换两命。” 男人刚挑起的眉立刻皱起,“你就这么执意的想去送死?!” “与你无关。” “你!” 与他无关?! 之前为救君音破风的魂魄,他被孟婆打成重伤不说,还中了对方的巫毒。 而那日,鬼门关前,他虽的确愤怒,但在看到那个银发男子突然出现后,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恐怕这一次,孟婆依旧是冲着君音破风也就是冥珺而来,但自己身受重伤,硬拼显然是最愚蠢的选择。 所以他才抢先一步掐住冥珺脖子,好让对方相信自己也同样是想要这个人的命,从而换得解药。 待孟婆和欧阳信长离去,他才服下解药后立刻调息,然后再次返回,去对方手中救人。 只不过没想到同时出现的还有另一人。 呵呵,当时觉得有些可笑。 因为即便孟婆认不出,他北阴酆都怎么会认不得,这个和自己斗了千万年的男人,这一次却是联手救人。 只是没想到如今他大婚在即,竟还惦记着这个女人。 关于这一点,北阴酆都不能明白,既然如此深爱一名女子,那为什么还要左思右想,直接娶了便是。 强逼自己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还不如干脆孑然一身! 收回思绪,再看眼下,他好不容易再次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救出来,她不仅不肯告诉自己情儿的下落,还整天摆着个死脸,现在更是要去送死?!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肯说情儿的下落。如果解释合理,那我同样可以考虑去把黑白无常救出来。” 沉默片刻。 “我不知道。” 许峰都见她软硬不吃,但今天他也是有备而来,所以…… 拿出一块玉,纹理清晰,死玉中的极品。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实话。” 冥珺的眼神微不可察的闪烁了一下,但却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反抗,任由对方再次捏起她的下颚,将死玉放入。 做完这些,许峰都在床边坐下,而冥珺眼神灰暗。 “说,你是不是十殿阎罗。” 女人点头。 “情儿是不是在地府。” 摇摇头。 “那她投胎了吗?” 再次摇头。 “……”果然没有投胎,那到底去了哪。 思索间,忽然想起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她魂魄去了哪?” 这一次,女人点头。 就连阎罗也不知道情儿的去处?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男人沉默,难怪她一直说不知道,如此看来是的确不知了。 但鹰眸同时打量着面前女人,然后嘴角勾起一个奇怪的弧度。 “你喜欢天帝?” 摇摇头。 “那……喜欢崔府君?” 摇摇头。 最后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情,男人眼神闪烁间,再次发问。 “那……喜不喜欢……我?” 时间好像凝结般,许峰都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居然该死的越跳越快! 但女人却没有动作,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下颌似乎有放低的意思,但很快恢复成一贯的摇头。 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沉了一下,许峰都不禁觉得有些失望,但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么? 这个女人,总是对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算后来伪装成男人,也好不到哪去。 但突然想起情儿……他喜欢的是情儿,情儿也喜欢他,所以刚才自己到底是在干嘛?! 一把收回死玉,最后对着显然已经恢复的女人开口:“黑白无常我自会救回。”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冥珺看着关上的门,怔怔发呆。 刚才她故意咬破舌尖,因为但凡驱邪镇魔的东西,都不可染上女人的血,否则必然失效。 可是……最后那个问题,差点让她惊到忘了动作…… …… 冥界。 一名银发男子,立于忘川河前,看着三生石久久没有动作。 想着那个孽种一次次的化险为夷,莫不是孟苒在冥冥之中护着对方? “孟苒……是你么?” 喃喃自语,而眼前三生石依旧静立在原地,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再想起那一日,北阴酆都出现,自己将其重伤,然后三生石突然金光大作……。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孟苒,她不过是个孽畜,我知你心善,但恕我实在无法容忍她苟存于世。” 说完抚摸了一下三生石,“你安心的去,我会好好看着信长,十殿阎罗……待他来日有所成,我定设法让他坐上那个位子。” 同时淡漠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冥珺,十殿阎罗,所以,你就更不能活了! 即是孽障,又是挡在信长面前的绊脚石。 为了自己和孟苒唯一的儿子,即便化身为魔,他孟婆娑也心甘情愿。 然而就在男子刚离开,三生石就发出了一道微弱的光,只不过转瞬即逝。 似在低吟,似在泣诉,又似乎想要吐露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却无可奈何。 黄泉路,彼岸花随风摇曳。 银发男子,白衣飘决。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着暗红色长袍的高大男子。 “你来了。” “黑白无常在哪里。” 银发男子淡笑一声,“呵呵,想不到,堂堂鬼帝也会食言。” 见此,北阴酆都反问,“哦?本座怎么不记得,何时失信于你了?”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当日不过是同意把人交给你,并未承诺之后不会再来救人。” 沉默片刻。 “也罢,但今日,倘若不见阎罗本人,恐在下不便将黑白二使所在相告。”孟婆再次开口。 而对方早就料到他不会轻易放人,所以手中开始凝聚法力,不打算多说直接动手。 因为这里是冥界,是地狱,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 白衣男子却不动作,依旧云淡风轻。 随后淡漠的说了一句,“动手,呵呵。恐怕你未必会是我的对手。” “哦?那今天就看看,到底是你渡河使者高人一等,还是我北阴酆都实力更强。” 说完,冥界风云变色。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此时黑云密布。 …… 冥珺坐在床上,原本麻木的心此时没来由的抽搐了一下。 无神的双眼看向窗外。 这一次,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她无法面对的事情了? 呵呵。可她已经一无所有,还能失去什么? …… 天界。 男子一身金边白袍,长发轻束,只有额前两边看似随意地垂下一缕墨发。 此时正坐在几案前,书写着什么。 但不远处突然响起道道天雷。 漂亮的凤眸看过去,只见原本仙雾缭绕的空中,此刻腾起黑云,血色的惊雷正一道道劈下。 “糟糕!”大叹一声。 丢下手中纸笔,下一刻就不见了人影。 …… “北阴酆都,今日孟某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超脱三界的混沌之力!” “废话少说。” 然而此刻两人还不知,不久的将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发生惊天逆变。 一个成天厚着一张老脸,紧紧跟在女儿身边,另一个呢?终日想着各种法子,追在某女身后。 而说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岳父?女婿?呵呵,那就要看某女是否答应了。 因为眼下,伤她至深的,正是这二人。 ------题外话------ 今日小问题 孟婆是冥珺的什么人? 117 求你,不要。。 “北阴酆都,今日孟某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超脱三界的混沌之力!” “废话少说。” 黄泉路上,一个白衣飘飘,一个暗红长袍,两人势均力敌。 北阴酆都看到对方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心中微微吃惊。 没想到这个人隐藏的如此之深,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但他堂堂鬼帝也不是吃素的,于是没有迟疑,直接朝着对方发起进攻。 见此,白衣男子淡笑一声,同样释放法力。 双方力量在空中碰撞,发出毁天灭地般的巨响。 就连远处的酆都大殿都为之一震。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炎羲及时出现,朝着二人怒吼。 三界从千万年前起就共存于世,能和平至今,全靠相互间的掣肘和牵绊。 凡人死了,或是下地狱或是升仙官,而无论天上地下的神官,但凡到一定年岁,都会重归混沌,而新的凡人出世,如此循环往复,才不至于其中一界独大,导致另外两方衰败直至消失。 但倘若其中一界出事,那么另外两界很快就会出现不平衡的局面,最终的结果,就是三界动荡,导致争战发生,无论结局是什么,都将是一场生灵涂炭,众生遭难,血洗山河的灭世之灾。 所以炎羲刚才在天界看到滚滚赤雷直劈冥界而去,心中一惊,因为定是有一场异变即将在冥界发生,所以才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而才刚从鬼门关进来,就看到有人在黄泉路上大动干戈。 而且其中一个是鬼帝,另一个是连他都不太熟悉的……孟婆? 二人也同样看到天帝,但没有理会,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继续在半空中比拼实力。 见此,炎羲本想上前制止,但忽然发现不对。 眼前的银发男子,使用的是什么术法?为什么他没见过? 一道道白光中,似乎蕴藏着不属于三界中的任何一种力量。 想起上一次交手时,为救冥珺情势危急,所以没发现对方异常,但今天他倒要看看,这个隐藏至深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这么想着,炎羲停下动作,只是静静站在一旁观战,除非到紧要关头才会出手。 “轰—!”随着法力再次碰撞发出一声巨响,二人从半空缓缓落地。 北阴酆都鹰眸紧紧盯着面前的银发男子,而对方同样淡漠的看着他。 没有分出胜负,但二人却肯定了对方实力。 不愧是酆都大帝,实力么……呵呵,勉强过得去。 而另一人,在看不见的掌心正隐隐流血。 之前由于耗费半身法力,才将君音破风散去的魂魄凝聚,所以今日的北阴酆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巅峰状态。 但这不会成为他的理由,看来以后要勤加修炼了,呵呵。 炎羲在一旁看到现在,还是没能看出孟婆使用的究竟是什么术法。 此刻有些皱眉,“你……身上的是?”对着银发男子发问。 “混沌之力。”没有隐瞒,孟婆直接回答。 他从来就没有刻意隐藏过自己的实力,而是这千万年来,需要他出手的事情实在少之又少。 但若真的动手,那对方定是必死无疑。所以没人见识过他的实力,很正常。 混沌之力?炎羲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为何他没听说过还有混沌之力? 难道是三界中人,最终重归混沌后所聚集而成的所有法力? “你想的没错。”孟婆似能看头对方心思般,再次说道。 对方明显一愣,“你……能读人心声?” “不能。” “那为何……?” 银发男子淡然一笑,“活久了。” 活久了?炎羲对这个解释颇为惊讶,那他到底是活了有多久? 传闻冥界渡河使者万年前突然出现,没人知道他从哪来也没人知道他要去何处,难不成竟是比天界三位长老还更早出世? “你错了,我和那三个家伙……呵呵,年岁相当。”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孟婆一派淡然。 北阴酆都虽然不知二人一来二去的对话究竟何意,因为炎羲都没有发问,始终只有孟婆一方似在作答。 但这句话他能听懂,三个家伙?呵呵,能有谁,当然是天上的那三位能者。 难怪他看上去如此年轻,却是满头白发,原来也有一把年纪了。 只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黑白无常在哪。” 他今天是来救人的,不是来研究对方身份的。 听见北阴酆都再次问及那二人所在,孟婆看向他,没有回答。 “把他们交出来,否则今天就算把整个冥界翻过来,我都要找出他们。” “任君搜寻,恕孟某不便相告。” …… S市。别墅内,冥珺看着窗外,静默无声。 “丫头,来吃点东西。” 杨教授端着食物进房。 虽然这丫头每次都不吃,但他依旧不放弃,一日三餐都亲自送过来,而且每一次还苦口婆心的说一大堆。 不出意外,女人依旧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见此,杨教授也已习惯,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今天老爷子我啊在粥里加了点肉丝,可香着了,丫头啊多少吃一口。” 本以为对方还是会没有反应,但不想“放下。”破天荒的,冥珺竟然说话了。 老爷子一激动,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后赶紧把碗放下。 “好好,我放下了,但你多少吃一点,知道吗?”说完一脸关切的看着对方,等她答应。 过了一会,女人才轻轻点头。 看见她今天又说话,又点头的,杨教授再次激动。 太好了,丫头终于肯吃东西了!真是太好了,前几天可是把他担心的哟,整天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瞎转悠。 而冥珺今天会有反应,的确是因为看到老者连日来的照顾,多少还是有些触动的。 虽是放弃了争强夺胜的念头,也对以前的自己感到厌恶,但不想因此而累及他人,让别人终日为了她的事操心。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带头的人很快就找到冥珺的房间。 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女人眼神平静,因为刚才,她就预感今天会出事。 许峰都去冥界救黑白无常,呵呵,那自己不就落单了不是么? 这些人的手段,她早已看清,也都能猜到对方心思。 所以现在才平静的看着欧阳信长,因为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怎么?看到爷竟然没有意外?”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狂野,但现在却是透着明显的嚣张和鄙夷。 冥珺没有回答。 而在一旁站着的杨教授,看着这群突然闯进来的军人,有些疑惑,而且带头的人他还认识。 就是那天跟着峰少和丫头一起回来,然后就赖在沙发上不走的欧阳军官。 但也就是那天晚上,怪物出现了,吓得他躲在客厅桌子底下,一直不敢出来。 所以不清楚当晚后来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枪响和怪物的咆哮声。 可是为什么今天这位欧阳长官看上去好像不太友善?那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想到这里,老爷子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你们这是……?” 欧阳信长这才看了杨教授一眼,“让开,这里没你的事!” 不客气的态度,让老爷子也一下来了脾气,就算他是军官怎么了,就可以不尊重老人家了吗? “什么让开,这里是民宅!你们凭什么擅自闯入还大呼小叫的!” 老爷子鲜少发脾气,也就那时候在度假村的别墅里,骂了何诗诗那个满口胡说的女人几句。 “民宅?呵呵!老子闯的就是民宅!抓的就是这个孽种!” 欧阳信长只要一看到这个女人就想起母亲是如何惨死的,火不自觉的就冒上来,所以语气越来越差。 说完也不顾那老头,直接冲上去,一把提起坐在床上的冥珺。 杨教授心里一急,丫头身体还没好啊,对方怎么可以这么粗暴的对她! 于是也不顾自己一把年纪,上去就和身强力壮的军官抢人。 欧阳信长本不想动手,但面前的老头子却一再纠缠,刚推开就冲上来,如此反复了两三次,脑子一热,抬起一脚就朝着老者的胸口踢过去。 于是头发花白的老人就被狠狠一脚,踹得飞了出去,最后不知撞到什么硬物,倒地后竟是爬不起来了。 还以为对方装死,欧阳信长没有理会,直接把手里的冥珺丢给身后士兵。 “给我看着她!走!” 但冥珺的眼却是越睁越大,因为她看到倒在地上的杨教授,身下一滩明显的红色在逐渐蔓延…… “杨……教授……”声音很轻,一句话像是卡在喉间。 欧阳信长觉得这个女人真是麻烦,不就是踢了一脚,干嘛一副死了人的表情。 但回头一看,在发现老头子身下一滩血迹,眉不禁皱起。 怎么搞的,为什么会出血? 然后再一抬头,就看到墙壁上原来有一根食指般粗细凸出的钢钉,上面正在滴血,而老者因为穿的是深色衣服,所以刚才一时间看不出受伤。 “头儿……”其中一个士兵也看出了不对劲,他们今天是来抓人的,可不是来杀人的。而且对方还是个上了年纪的,这么做恐怕不好。 “你上去看看。” 欧阳信长对着说话的人示意。 然后对方迅速上前查看,但结果却…… “头儿……他,他好像死了。” “……” 呵呵……之后怎么样了,冥珺不知道,因为她的脑袋已经空白一片。 杨教授……那个一直关心着自己的老爷子,也遭难了么?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接二连三……呵呵! 所以……她……为什么她冥珺还活着? 所有人都是因她而伤、因她而死,她却无能力,就连自保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格活着? 只是,无论她日后是死是活:欧阳信长,我冥珺发誓,只要有口气在,你就是我—永远的敌人…… 但就连誓言,现在的她也说的如此无力。 最后一群人就这么离开许峰都别墅。 房间里杨教授倒在血泊中没了呼吸,而隔壁崔府君昏迷至今未醒,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咔嚓”开门声。 原本刘妈在圣诞节当天就离开了别墅,但今天才想起来还有个重要东西没拿,而且钥匙也忘记还给峰少,所以才特地回来一次。 想着拿好东西,再把钥匙还给许峰都,但却发现原本她住的房间里,一个人倒在地上,身下还有一大摊血迹…… …… 军区。 当冥珺缓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一个铁架上。 而面前站着一个士兵,手上拿着带有倒刺的皮鞭。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女人眼神平静,不就是一顿虐打,反正什么都无所谓了,随这些人打。 欧阳信长坐在一边,和上次一样,只不过那天鞭打的是何冠群,而今天是他的畜牲女儿何敏君。 “打。”一个字,一个音节,没有语调。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冥珺身上很快出现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不同于在许峰都地下室时受到的鞭刑,因为他的鞭子没有倒刺,所以不会皮开肉绽,最多表皮下的血肉粉碎,但不会流血。 而倒刺就不一样了,每一鞭下去,身上都被喇开无数口子,场面堪称血腥。 而且现在她虽然是女人,但假喉结没有取下,束胸带一直绑着,头发也是标准的男式短发,所以表面上看,她还是个男人。 因此毫不知情的士兵不会手软,一鞭接着一鞭,力气逐渐加大,直到把铁架上的人打得血肉模糊。 冥珺也一声不吭,任由对方鞭打,就连薄唇都没有紧抿,因为她的心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痛楚。 但有一件事,她很清楚。那就是每一鞭下去,她对欧阳信长的恨就加深一分。 还能还回去么?她不知道,也许不能了,呵呵。 直到“啪—!”一道深深的口子从脸上划过…… 北阴酆都不知为何心突然一紧。 他正在冥界找黑白无常,已经将大大小小的殿堂都找了一遍,却没有二人一丝踪迹。 这个时候心底却传来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 和他一起找人的炎羲,发现对方异常,开口问了一句。 北阴酆都皱眉,“没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安,就好像出事了一样。 只不过现在救黑白无常要紧,所以很快忽略这个插曲,两人继续在冥界各处搜寻。 而在另一边,银发男子站在忘川河边,敏锐的发现三生石刚才闪过一道微弱的光。 “孟苒……,是你么?” 向来淡漠的声音有些不稳,但发现三生石之后再没什么变化。 叹了口气,许是自己多心,太过想念她了罢。 “渡魂使者,阴魂到—!” 由于黑白二使不在,如今是两个小鬼差负责勾魂的任务。 “上船。”淡漠的声音恢复如初,只是没有看来人,自顾自的上船。 而两个小鬼差在把阴魂送上船之后,就离开了。 忘川河水轻轻波动,但却在下一刻没了动静,因为银发男子握浆的手顿住了。 船上,一个中年男人的幽魂此时眼神有些恐惧,像是发现自己已经死了,被鬼差带到阴曹地府。 所以明显他不是刚死,而是死了有几天了,魂魄的意识也已恢复,不像刚出窍的幽魂那般木讷,而是有了思维。 但这不是让孟婆停下动作的原因,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正是何冠群,是那个害死了孟苒的禽兽。 与此同时,坐在船上的中年男人发现船夫没有摆动船桨,有些不确定的看过去,但在看对狠戾的眼神时,心底一慌。 他……他要做什么?阴间果然可怕啊!一路上灰蒙蒙的不说,现在就连个划船的都这么吓人! “说!你为什么要对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做出那种龌龊的事情!” 这是孟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动怒,此时的他恨不能扒了这个男人的皮,啃噬其骨血。 但何冠群就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他什么时候对一个孕妇下过手? 而且他疯了么?放着这么多女人不要,去碰一个大着肚子的? “你……你说什么?”想是这么想,声音却有些颤抖,毕竟这里是阴曹地府,他听说过十八般地狱……但以前从来没想过人死之后真的会被送到地府,所以……别提他现在有多后悔和害怕了,早知道这样当初活着的时候就应该好好行善积德。但现在该怎么办啊?……而且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他一点也听不懂啊。 虽然对方一脸慌张无措的样子,但孟婆此时正在气头上,只以为这个男人是因为自己揭穿了他生前的恶行,才不知所措。 所以不再多说,孟婆提起何冠群的魂魄,一个飞身,直接来到地狱入口。 连孟婆汤都没有给他喝,更别提将他的记忆提取出来,刻到三生石上。 想到这里,银发男子的心一痛,当初……由于自己要事在身,竟是连孟苒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也不知是哪位代替他的使者提取了孟苒记忆,当时的她会不会也像何冠群这般害怕……,所以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为何非要离开,就算该死的三界消失,又与他孟婆娑何干! 但现在地狱入口,何冠群在听到里面凄厉的惨叫声,和各种血肉被刺穿的声音,身体开始发抖,就连站都站不稳了。 “求……求求你!大仙!上神!求求你,放了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我发誓你相信我啊,求求你饶了我!我给你磕头了!”说完直接跪下,同时不停朝着面前银发男子磕头。 “晚了。”孟婆只说了这一句,就一把提起男人朝里走。 然而十八层地狱里,一些负责行刑的鬼差在看到银发男子出现后,有些诧异。 他不是渡魂使者么?来他们这里做什么? “此人罪犯奸淫,按例应打入第九层油锅地狱。”孟婆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然后把何冠群丢到行刑的鬼差面前。 鬼差看了他一眼,将信将疑。照理来说,即便下十八层地狱,也应由阎罗大人手下的牛头马面送过来,还必须附有公文,倘若对方不肯认罪,也可送入第四层孽镜地狱,照此镜而显现罪状,再按律送入相应地狱。 但今天为什么是渡魂使者?“不是应由牛头马面送来的么?”鬼差问了一句。 “今天孟某代劳了。”语气很淡,只不过隐隐有些不耐。 见此,鬼差只得接过何冠群的阴魂。 “那还是容小差先将此人照过孽镜地狱再作决断罢。” 多此一举,孟婆心里很是不悦,但今天自己的确逾矩,所以也没说什么,任由他们把人带去第四层孽镜,反正照过之后,他的罪行就会显露无疑。 但一想,不对!那届时孟苒……孟苒的身子不就被这些人给看遍了?! “不行!他不能去照孽镜!”说话间已然挡到鬼差面前。 “为何不可?”鬼差愈发疑心,此人今天看上去很有问题,兴许这个阴魂乃清白之身,他想公报私仇,这才不敢让他带去照孽镜。 “我说不行,那就是不行,倘若你今天硬是要将此人带去第四层孽镜,那就恕孟某得罪了!”说完周身气势一凛,已然摆出一副欲意动手的样子。 鬼差不过是地狱小差哪有什么实力可言,见对方摆出这般架势,脸色一变,难不成……这位传说中的渡魂使者还有法力不成? 那自己……自己恐怕是敌不过啊。 然后转念一想,不过就是一无关紧要的凡人魂魄嘛,带去下油锅就下油锅呗!反正十八层地狱的冤魂也从来没少过,鬼帝大人时常一个不开心,就送阴魂过来,他们可从没敢过问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犯了大罪。 这么想着,脸上立刻挂上谄媚的笑容,“好好好,那就依您所说,小差现在就将他带去下油锅~!” 何冠群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因为他真的没碰过什么孕妇啊,所以只要去照他们说的那什么镜子,就能证明自己清白,但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让他去照了? “那……那什么,我自愿去第四层地狱!我没奸淫过妇女,我发誓真的没有!所以还是让我去照……” 但他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番话,不仅没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被银发男子隔空一击,半只脚就这么被切断。 愣怔片刻,“啊!”惨厉的大叫一声,他的脚,他的脚啊! 鬼差见此,更是吓得一句话不敢说。为了讨好这个看起来法力高强的渡河使者,直接对着身后的其他鬼差说了句,“先送去拔舌地狱,再下油锅。此人巧言善辩,刚才还想说谎骗人,所以先拔去他的舌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乱说话了!” 见此,孟婆满意的颔首,然后才转身离开。 随后不多时,就听到背后响起一声凄厉的哀嚎。 淡笑一声,拔了舌也好。那孟苒受辱的事,以后再不可能有其他人知晓了。 军区。 刑房内,女人此时浑身上下已无一块完好的肌肤。 血流一地,而鞭子还在不停的抽打到她身上。 虽然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但士兵许是存着一些善心,有意避开了关键部位,因此铁架上的人,胸前和大腿附近的衣物尚且完好无损。 但也就是这样,在士兵眼里,被鞭打的始终是个男人,所以没有手软。 就在这时,欧阳信长打了个哈欠,懒懒说了一句,“好了,够了,然后剥光衣服,丢到雪地里去。” “是。” 头儿又是这套,当初对那老男人也是这样。 但冥珺就不能接受了,她可以被虐打,可以死,但不能接受赤身**出现在人前。 这种屈辱,她绝不能忍……。 “……不……要。”气若游丝,但还是清楚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欧阳信长瞥了她一眼,呵呵!他妈妈当时也有不停的哭着说不要,但谁理过了?!还不是照样被那群人渣凌虐! 所以你这个孽种,有什么资格说不要? 发现对方没有一丝松口的意思,冥珺眼神虽然无光,但失去求生意志的她,竟是说了一句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求……你,不……要……” 呵呵,她冥珺……十殿阎罗竟然求一个凡人……?呵呵,那就求,只要能保住最后一丝尊严……,她什么……都可以。 看见对方这样,欧阳信长有一瞬间的动容,君音破风……曾经这么自信的一个人,今天却在求自己。呵呵。 最后想想再怎么说,她毕竟是一介女流,虽然妈妈被人……,但他如果也这样做……哎。 敌不过自己的本心,最终选择松口,“算了,就这样丢出去。” 冥珺这才松了口气。呵呵,不用受辱了…… 就这样,最后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丢到室外,随着太阳落山,气温越来越低。 当最后一丝光明被黑暗吞没。 驻扎在郊外的军区,温度跌破零点。 圣诞节的积雪,早已融化,但今夜,却是再次下起了一场鹅毛大雪。 伴随着蚀骨的寒风,无数雪花飞舞旋落,很快,地面上就堆起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而躺在雪地里的人,双眼始终无神,消瘦的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此时已经不再流血。 但身上的伤口却在周围的雪地上,染出了鲜红的颜色。 欧阳信长站在窗前,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飞雪,面上没有表情。 因为怎么也睡不着,所以才起床,看看窗外。 都说六月飞霜,必有冤情,丰年瑞雪,却是吉兆…… 只是不知道今晚,她是不是挨得过去……? 奇怪,自己这是在担心么? 然而就在下一刻,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淡漠的声音,“何冠群的魂魄已打入地狱。” 欧阳信长一惊,是他……那个银发男子。 于是收起刚才的怪异的心情,“君音破风很快就会下来了。” 是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杀了那个孽种,然后交由……父亲处理。 只是要叫一个看上去那么年轻的男人作父亲,他还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