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赌约
陆嘉仁是武打天王陆景天的师弟, 跟武功高脾气好的师兄相比，陆嘉仁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坏，不然以他的身手和资源，哪会沉沉浮浮十余年, 现在才有点起色。 邱雪松也是算准了这点才找陆嘉仁喝酒的, 他已经不奢求改变什么了, 那是显而易见不可能的, 只要能给顾宁添点堵，找点不愉快, 他心里就舒畅了。 正常来说, 被陆嘉仁看不顺眼的人，就算导演宠着，在剧组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邱雪松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他也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了。 谁知陆嘉仁砸了杯子，突然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沉声说：“生死以外无大事，你不懂吗？” 陆嘉仁的长相没得说，绝对是英朗帅气那一挂的, 就是眼神太过凶悍，平时看着也让人心头一紧, 他再刻意瞪人，饶是邱雪松心理素质不差，也被吓得心里砰砰打鼓。 邱雪松顿时愣住了, 怎么事情的发展和他的预计有点不一样，陆嘉仁竟然不上套。 见邱雪松愣着不说话，陆嘉仁居然又补充了句：“顾宁很能打，我师兄说有机会想和他合作。” 邱雪松彻底傻眼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嘉仁入门晚，上头的师兄也不少，介绍顾宁来《黑白路》剧组试镜的陆云山也是他的师兄之一。 但是陆嘉仁不加排行说的师兄，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四大天王之一的陆景天。 陆景天说想和顾宁合作，邱雪松不由自主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它们是不是出毛病了。 很快地，邱雪松反应过来，他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 陆嘉仁的确脾气不好，但他慕强，又是习武之人，对救过自己又比自己能打的顾宁，很难心生不满。 再者说了，剧本虽然进行了大调整，可男主沈行的戏份并没有受到影响，陆嘉仁感谢顾宁的救命之恩，他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 邱雪松猜错了，陆嘉仁对顾宁的好感不是他救了他才有的，早在顾宁最初来到剧组的时候，他就对他充满好奇。 原因很简单，顾宁试镜的时候陆嘉仁也在场，他被他的身手震撼到了。 陆嘉仁最早是替身演员，后来因为形象好，被人从幕后挖到了台前，发展却是有些坎坷。由于他公开diss过某位爱用替身的当红小鲜肉，脾气差的名声在圈内不胫而走。 邱雪松满心以为，顾宁会是陆嘉仁最不喜欢的类型，殊不知事实刚好相反，陆嘉仁一向喜欢身手好能吃苦的年轻人，和他的师兄陆景天一模一样。 更别说顾宁还救过他，陆嘉仁对顾宁的好感那是蹭蹭蹭往上直冲。 邱雪松是个聪明人，意识到自己犯了蠢马上亡羊补牢，及时把话题绕开了。 挑不起陆嘉仁和顾宁的矛盾不要紧，他不能把陆嘉仁给得罪了，那才是偷鸡蚀米。 好在陆嘉仁没有计较，两个人继续喝酒，撇开之前的话题不谈。 如果事情就此打住，邱雪松或许还不会那么心塞，偏偏他不甘心，不跟顾宁过不去他心里不舒服。 长久以来，顾宁给人的印象就是演技糟糕，邱雪松此前和顾宁没有对手戏，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决定亲自给他一点教训。 剧本改动过后，顾宁不仅抢了邱雪松的戏份和风头，也和他多了不少对手戏。 其中一场戏是这样的，沈行和徐意历经波折，终于打听到了沈睿的下落。 沈行担心儿子，想要亲自进去救人，可是警方不同意。 经过一番简短的交流，沈行和徐意选择了绑架地点后门的地方想要偷偷潜入，却发现了邱雪松饰演的警察。 顾宁饰演的徐意自告奋勇去吸引警察的注意力，陆嘉仁饰演的沈行成功潜入。 之后徐意摆脱警察跟上沈行，警察无可奈何，懊恼地跟着两人进去。 顾宁和邱雪松的第一场对手戏就是徐意吸引警察，然后两人交手。 邱雪松没有功夫底子，当然这部戏的武打担当也不是他，有陆嘉仁和顾宁就足够了，打戏绝对精彩激烈。 不过邱雪松也不担心，因为他只负责几个露脸的镜头，不露脸的自然有替身负责，真让他和顾宁对打，他哪里跟得上顾宁的节奏。 顾宁虽然武功好，但也不能随心所欲自由发挥，因为涉及到与替身的衔接，两人必须中规中矩地照着设计好的动作来。 邱雪松特意看过顾宁以前的作品，发现他的表演经验和镜头感都很欠缺，也不怎么会站位，很容易就会被带进他人的节奏。 跟叶扬合作的《罪恶之城》还好，叶扬什么都好，还会带人，在他的刻意配合下，愣是让顾宁的演技上升了几个档次。 演艺圈有几个叶扬，有且仅有一个，再说不是有叶扬的演技，就会像他那样照顾人。 邱雪松就打算做点相反的事，他要充分利用顾宁的缺点，用自己的经验带动他的站位背对摄像机，让他在这场戏里少露脸。 邱雪松的算盘打得很好，这场戏有多个机位，就算顾宁知道要面对摄像机，这样复杂的站位也绝对不是他能够搞清楚的。 只要整场戏拍得流畅，以导演纪涛的性子，就算是顾宁被自己抢了镜头他也是不会介意的。 正式开拍以后，邱雪松猛然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回事。 他倒是想通过站位强迫顾宁背对或者侧对几个机位，但是他却惊悚地发现，被带地背对摄像机的人居然是自己！ 整场打戏的节奏尽在顾宁的掌控之中，拍下来一气呵成十分流畅，邱雪松几乎就没一个完整露出正脸的镜头。 海外拍摄行程本来就紧，中间还发生意外耽搁了两天，随后又改了剧本，又损失了一些时间，导演为了赶上进度，无视了邱雪松提出的要重拍的意见。 正如邱雪松想的那样，只要整体效果好，导演并不在意谁多露一点脸。 只是很不幸的是，最终的结果和他的设想刚好相反。 说到底，邱雪松也是自找的，他不故意针对顾宁，顾宁也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顾宁内心OS：什么多机位拍摄，不就是多面来敌么？他是上过战场的擅长排兵布阵的将军，难道三面来敌就不打仗了么？ 如果邱雪松知道，顾宁最多的时候率领过五万骑兵五十万步兵，他或许就不会有这样愚蠢的念头了。 叶殊的回国之旅不算顺利，转机的时候竟然碰上了雷雨天气，在机场等了好几个小时才顺利登机，差点没能赶上球队的训练。 总共三天假期，头天还经历了激烈到让人心跳差点停止的比赛，随即又是疯到极点的狂欢和庆祝，俱乐部的想法主要是让队员们收收心，他们这个赛季可还没有结束呢。 毕竟，滨城猎鹰队一直是冲着三冠王去的，现在亚冠已经没了，要是双冠王也保不住，面上就有点不好看了。 因此大部分队员都没有休满三天，除了放假第一天在家调整，很多人第二天就开始恢复训练了。 常理来说，叶殊这个时候是应该出现在队里的，其他队员都这么想。 偏偏叶殊没有出现，三天假期一次加练也没有，很是出人意料。 倒不是说叶殊不能享有完整的假期，而是叶队长给人留下的勤勉印象太过深刻，他哪天稍微放松点，队友们难免就会有点好奇。 还有胆子大不怕死的年轻球员去问跟叶殊关系最好的副队长崔熙，他们队长是不是谈恋爱了，利用假期约会去了。 不是滨城猎鹰队的球员八卦，而是在早婚早育成风的足球圈，叶殊二十四岁了还没交过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实在是堪称奇葩。 抛开叶殊出身豪门不谈，单是他作为职业球员的收入，那也是以九位数计算的。 像叶殊这个档次的球员，甭管长相如何，恨不得给他们生猴子的Omega和Beta都是一抓一大把，还不算那些瞎凑热闹的Alpha。 更别说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叶大少除了是球队的定海神针，也是球队的门面担当，怎么看都不该是缺乏交往对象的。 然而在滨城猎鹰队的一线队，叶殊偏偏就是唯一的单身狗，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换男女朋友比翻书还快或者早早就和男女朋友定下来的叶殊的队友们真心不明白，他们队长是怎么做到一枝独秀与众不同的，不想早结婚好理解，交个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很难么。 据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崔先生爆料，滨城猎鹰队的队员私底下开了个盘口，赌他们队长还是不是处男，是不是除了五指姑娘，从来没跟其他人亲密接触过。 崔先生还透露，目前的投注结果一边倒，庄家可能要赔惨了。 没办法，叶殊的生活太规律了，他是时下罕见的坚持早睡早起的年轻人，休息时间不是拍广告就是加练，他要是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大概只能独守空房了。 如今，看到队长有脱单的迹象，难怪队友们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了起来。 崔熙和叶殊的交情的确比其他队友都好，甚至崔熙的Omega，还是叶殊帮忙追到的。 但是叶殊这三天去了哪里，崔熙是真的不知道，给他打电话，一律是留言，让有事联系万特助。 崔熙一边在心里吐槽叶殊见色忘友有异性没人性一边摆出副队长的架势吆喝：“你们给我认真点！不要队长不在就偷懒，叶队干嘛去了，明天他来了你们问他不就好了。” 尽管崔熙什么也没说，可一哄而散的年轻球员还是心照不宣地认为，崔副队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叶队就是约会去了，今天才没有加练的。 事实上，队员们都结束训练回家了，叶殊才几经周转赶回滨城。 让叶殊略感意外的是，叶扬竟然在家等他，据顾宁出门后暂时回来做事的莫姨说，二少下午就过来了，已经用过下午茶和晚饭，这会儿在等着夜宵了。 “我说叶扬，一天吃五顿，你也不怕长胖。”下午茶和夜宵都要吃的人，肯定是不会错过早饭和午饭的，叶殊一进门就揶揄起了亲弟弟。 叶扬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叶殊的声音头也不抬地说：“一天五顿怎么了？我再多吃两顿，我家Alpha也养得起。”他哪里不怕长胖了，他是扛不住肚子饿没办法。 “啧啧……”叶殊闻言连连摇头，一脸“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胳膊肘就会往外拐”的表情，“这就你的Alpha了，也不知道之前拼命想离婚的人是谁？你们Omega真嬗变……” “我要你管！”叶扬说完掀开被子坐起了身，他可不是为了迎接叶殊才起来的，而是莫姨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从厨房出来了，他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了。 看到叶殊回来了，莫姨笑着招呼：“大少回来了正好，快过来一起吃。” “不行，那是我的，他又没说什么时候到家，没有他的份。”叶扬护食的样子意外让叶殊感到有些怀念，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同时，他又有些惊讶，自家弟弟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几道小菜都要和自己争，叶殊灵光一闪，突然问了句：“叶扬，你是不是有了？” 叶扬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他都刚知道好不好，还没告诉翁华源呢，叶殊的眼神也太毒了。 莫姨也很吃惊，愣了愣才说：“二少怎么不早说，厨房还有菜呢，我马上再做几个。”叶扬今天的胃口的确很好，可她一时没有想那么多。 “当然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了。”叶殊信口开河，也不管叶扬会不会信。 兄弟俩在餐桌边坐下，叶扬一边开动一边问：“你刚从亚沙岛回来？”旁人查不到叶殊的行踪，他却是没问题的，叶殊为什么去了亚沙岛，他也是知道的。 叶殊点点头，对此并不否认，他和顾宁的关系暂时还不好说，外人是不便知道的，可叶扬是自己人，没必要瞒着他。 “你认真的？”叶扬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如果只是玩玩，他又何必这么投入。 “不像。”叶扬自己给了自己肯定的回答，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 之前，顾宁拍《轩辕大帝》的时候遇到麻烦，撸掉许光羽不算什么，那是很正常的举措，可让他去救场，那就很不寻常了。 叶扬什么时候拍过电视剧了，除了两次不到十分钟的客串，从来没有好不好。 可是为了顾宁，叶殊让他去《轩辕大帝》救场，还是演个勉强能算男五的角色。 叶扬当时就意识到，顾宁此人不简单，竟能让翁华源和叶殊同时为了他大动干戈。 如果只是叶殊的要求，叶扬未必就会答应，可想到翁华源那一层，叶扬就动心了，他实在很好奇，顾宁究竟有怎样的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