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逼婚「下」
屋新将声音放大, 刚说出那句莫非两个都喜欢? 屋立和雨花父女两人瞬间瞪大了眼。就连云隐也呆愣了一会儿,师父这句话显然不是只讲给自己听。 可是小老头这么明目张胆的让阁内另外两人听到,这到底是何用意?这不是赤果果地表明云隐是个双性恋吗? 屋新没有明说, 只是冲他眨了下眼睛, 又拍拍他的肩膀让云隐安心。 只见小老头将手背到身后,迈着轻快的步子, 走到了屋立身边,笑嘻嘻冲雨花问了句:“小雨花, 你可得跟老头子我说实话。” 雨花一惊, 转了转眼珠, 弱弱地问了句:“师伯,你让我说什么?” “当然是问你喜不喜欢小老头的徒弟啦。” 雨花眨了眨眼睛,连忙点头, 一脸认真道:“喜欢。” 屋新粲然一笑,像是卸下了心中的大石,“既然这两人都互相喜欢,不如我们就成全两人, 让他俩成亲。” 话刚一出口,其余的三人虽然表情各异,但都带着一丝诧异。云隐刚要出声拒绝, 却见屋新那张笑眯眯的表情,又将话咽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屋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云隐深知屋新的为人,平日里这小老头看上去吊儿郎当的, 可实际上他什么都明白,再者屋新又是个护短的性子,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 对于小老头的这个馊主意,屋立有些不满:“师兄,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们怎么可以……” “师弟……”屋新努着嘴朝屋立瞟了眼,底气十足:“既然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我们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了这一对有情人。” “可是……” 见屋立有所顾虑,屋新再给他下了一剂猛药:“我知道师弟你秉公执法,可雨花毕竟是你唯一的掌上明珠。我徒弟打小体弱,若按门规处置了他,暂且不论云隐能不能保住性命,假若雨花不小心有了身孕,你还真想让你女儿守寡不成?” 屋新虽然有袒护云隐的意思,但屋立明白,若真要追究起来,他的宝贝女儿今后又如何见人?万一真被屋新说中,意外怀了孩子,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 虽然自己有意大事化小,但被自己师兄给憋了回去,这面子上实在有些过不去。 小老头和屋立生活那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他那点尿性,立马扬声问了下女方:“小雨花觉得如何?” 雨花本来就没打算将事情闹大,现在有了个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乐意之至,连忙回答:“自是极好的。” 有了个台阶,屋立自然也就顺势而下,“师兄,就算有这个想法,可这件事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呀……” 屋新缓缓点头,负手在阁内走了几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我记得老七说自己喜欢我徒儿,但我徒儿从始至终都没真正表态过,我们何不拿此作为借口,去堵住那悠悠众口。至于昨晚的事情……” 屋新朝雨花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接着道:“可能就要委屈下雨花了。” 不待屋立反驳,雨花倒是抢先答应了:“只要能和云隐哥哥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屋立噙着笑意,快步走到了内阁门口,只听他扬声道,“都进来。” 片刻,云游和云玖缓缓走进了内阁,向屋立和屋新拱了拱手。 云隐见了他俩,就像找着了救命稻草,苍白的脸色立马有了一丝活力。 屋立面露诧异:“你们怎么在这里?” “师弟,是我叫他们在阁外候着的。” 屋立更是不解,他捋了捋胡子,蹙着眉头问道:“师兄,你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屋新笑而不语,只是朝他俩使了下眼色。 云游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半个手心大的白瓶,走到了雨花面前,柔声道:“师妹,可否伸出你的左手?” “二师兄,你这是……” 云游唇角微微扬起,安抚道:“师妹不必担心,我只是想瞧一眼你的守宫砂。” 雨花心下一惊,生怕被云游看了什么,便故作镇静:“师兄你……” 一旁的云玖终于不再沉默,淡声回应:“雨花,这是规矩。” 女子出嫁前检查守宫砂,是这个架空时代的习俗,就算是归墟也不能免俗。 雨花细眉微蹙,嘴唇紧珉,表现地很不情愿。 云玖挑眉:“师妹你怎么这副表情?” 屋新见之,轻声安抚:“小雨花,你不用害羞,他们也是在走走程序,不会太久。” 雨花撇撇嘴,缓缓将袖子撩起,她的手臂就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肌肤白皙细嫩,没有一丝瑕疵。那颗本该印在手臂上的红点,也不知了去向。 见守宫砂消失,雨花默默地在心底松了口气。 谁知云游并没失落,反而将手中的白瓶打开。他将瓶身一倾,里头鲜红的汁液缓缓地流了出来。 汁液有些浓稠,加之云游操作熟练,只将一滴鲜红的露珠倒在了雨花的手臂上。 “别动。”云游轻声提醒。 虽然云游说的云淡风轻,可雨花的心底像是被泼了凉水,冷得发抖,又生怕被对方看出什么端倪,面上依旧尽力保持冷静。 见血滴紧贴在白嫩的肌肤上许久,云游扬唇一笑,拿出白绢将液体抹去。 “师兄,这是什么?” “鹦鹉血。”云游低头将白绢和瓷瓶收起,沉声道:“测验女子是否为完璧之身。” 雨花大惊,肩头微微一抖,不由语速加快了些:“二师兄你不是方才已经检查过了吗?” 云游道:“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 紧接着云游抬脚向屋立耳语了几声。雨花即使听不到云游说了些什么,可看到屋立浓眉猛然一抬,便已知自己的秘密还是被人发觉了。 还未等屋立开口质问,雨花先前一步跪在了他的面前:“爹,是雨花对不住您。” 屋立眨了下眼睛,不解道:“雨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雨花咬了咬唇,将实情和盘托出:“我和云隐哥哥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昨晚上我和他都喝得酩酊大醉,之后我提前醒来,将云隐哥哥拖到了床上,又用药水将守宫砂抹去,再佯装自己被他欺负……” “你说什么?”屋立不敢置信,自己养的女儿不仅撒了弥天大谎,还做出此等让人不齿之事。 对于屋立的反应,雨花微微僵住,不敢置信回了句:“爹,你难道……云游师兄方才没有……” “师妹,你以为我同师父说了什么?”云游扬了扬眉,不待雨花作答,便淡声回道,声音发抖, 雨花面色煞白,指着云游还有云玖,抖声道:“你们!居然骗我……” 云玖抬眼盯着雨花,冷笑了下:“师妹,你这话又从何说起?” 雨花气愤道:“难道不是吗?” 云游叹了口气:“师妹,你若不是心虚,又怎么会以为我是跟师父袒露真相?所以,你才会害怕地向大家承认事实。” “我……”雨花哑口无言,只能转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云隐。 见情势逆转,云隐也趁此向在场的人,表示着自己的清白:“掌门,我云隐行的端做得正,是我做的我一定会认。可若不是我做的,我就算豁出性命,也不会背这个黑锅。” 屋立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捂着心口,痛心道:“雨花啊……你……” 只见屋立抬脚,刚一扬手准备向雨花扇去,云隐忽然冲到了雨花跟前。 只听“啪”的一声,云隐白皙的左脸现出了一道掌印。 “小隐!” “十四!” “徒弟!” 众人一慌,立马上前查看云隐的伤势。 云隐虽然脑袋有些犯懵,但还是摇头表示自己无事。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腿一弯朝屋立跪下,扬声道:“掌门师伯,雨花的确犯了大错,但此事由我而起,请师伯不要责罚她!” 话毕,云隐拱手朝屋立磕了个头。 “云隐哥哥……”雨花心疼地注视着替她求情的心上人,晶莹的泪水哗哗地从眼眶中滑落,哽咽道:“都怪我,我不该听信他人之言。” 话音刚落,众人面露惊色。 “你果然是受了他人指控。” 屋立捋了捋胡须转头看向云游:“老二,你方才与我说归墟近日出现了身份不明之人,莫非……” 云游点点头,“我也是听大师兄说起,接着就听到了此事。” 虽然云游并未挑明,但屋立心思深沉,自然是明白他的深意。 雨花虽然平日有些莽撞,但她的品性天真善良,按理不会干出此等荒唐之事。再加上方才又是那种情况,他实在没办法静下心去细细思考。 如今听闻云游之言,这一来二回,屋立心底也猜出了大概,低声问道:“女儿,你到底是受了何人指控?” 雨花含泪摇摇头,抽噎道:“我也……不知道,他当时蒙着面,说只要我听他的话,就可以……和云隐哥哥永远在一起。” 云隐心底的疑惑也顿时云开雾散,喃喃道:“原来如此,难怪我当时追着的那个黑衣人,跑到了雨花的院子里就没了踪影……” 就在大伙将注意力放到黑衣人的时候,雨花忽然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匕首,架到了自己的脖颈上。 众人惊呼:“雨花!” 雨花含情脉脉地盯着云隐,流露出了悔恨和歉意:“云隐哥哥,是我一时迷了心窍,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冤屈,我对不起你。” 屋立吓得老脸一皱,疾声劝道:“雨花,有什么事你可以跟爹说啊……你这又是作甚?” 雨花含泪摇头:“爹,雨花自知罪孽深重,就算你们原谅我,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即便我和云隐哥哥没有发生什么,我也失了名节,怎么还有脸面留在这世上?” “等等!”云隐猛然出声,目光如炬:“你真的以为自己嫁不出去了吗?” 雨花自嘲地笑了笑:“云隐哥哥,你不用劝我,我有自知之明。” 说着,拿起匕首就要朝自己脖子抹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果决之音从云隐口中说出。 “如果我不是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