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闹范阳(五) (4)
,皇帝应该有所批示啊!” 叶护摇头说道: “你所有不知,如今朝廷都在杨国忠掌控之下,皇帝近年来根本无心政事,此事早给杨国忠瞒了下来,说这是吐蕃声东击西之计,是要趁唐军分兵天山之极,趁机夺取河套地区,是以不出兵援助。” 一说到杨国忠,平青云和高凤麟都气不打气出来,只听高凤麟骂道: “杨国忠这个乌龟王八蛋,真是祸国殃民,总有一日得得到报应的。” 平青云握紧拳头冷哼道: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手刃他,为我父亲报仇。” 张宣说道: “如此一来,岂不是无兵可派,无人前去援助了?” 这时霍加和叶护同时站起身来,朝高凤麟、平青云等人望去,只听霍加说道: “我与太子商议,盼望几位少侠能够伸出援手,出手相助。” 高凤麟嘴巴张的老大: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替你前往西域援助那个什么什么勤?” 叶护说道: “正是,此刻骨咄特勤正被困在白杨河河谷的一处山寨之中,占着山寨的有利地形坚固死守,一时间对方还攻不进去,只是只怕时间拖久了,便会粮尽兵败啊。” 霍加补道: “如今我回纥之中除了太子殿下,无人能够领兵出征,眼下大王病危,太子监国,更要防范丞相阿赫勤等人伺机劝和,所以我们才恳请诸位,只消将困守在白杨河众将士解救出来,便就可以了。” 这时高凤麟、平青云、张宣、周上靖、皇甫廉和刘同六人相互望着对方,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踌躇不定。 见几人犹豫不定,霍加又道: “其实不是只有几位孤身前往的,此次太子殿下将他麾下的十八名近侍尽数拨了出来,你们别小看这十八名侍卫,他们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勇士。我也将从族中挑选出一些骁勇的勇士与各位一同前往。” 这时霍加长子乌德健也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高凤麟等人说道: “此次实在是不得已才恳求各位,如果各位你不放心,我愿与各位一起前往白杨河。” 听到乌德健这么说,浑古乌和延咄罗也站了起来,说道: “我们兄弟三人都愿随同一起前往白杨河。” 以几十人配合一千人去面对身经百战的吐蕃铁骑,此事非同小可,而且此去更是九死一生,不仅高凤麟张宣几人,就连长年征战沙场的平青云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没有个底数。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目光都一起看向了平青云。众人当中,当属平青云打仗的经验最为丰富,也曾领兵与吐蕃交战过,对此间的事宜知晓的最为清楚,平青云看着几人的眼神,心中也不好擅自定夺,便道: “此事兹事体大,我一人做不了主,太子殿下,能否容许我等考虑两天?” 太子道: “事情紧急,还请各位早做决定,我替回纥上下军民感谢各位了。” 说着叶护竟然向几人行了一个大礼,平青云和高凤麟连忙将太子扶起,直言担待不起。 平青云既然开了这个口,叶护和霍加自然也不好立即就要求人家答应,霍加便道: “如此也好,你们先商议好了,再与我们说明。” 如此平青云与几人便一同离开了霍加的牙帐,齐聚在高凤麟的帐篷之内。 高凤麟首先说道: “此事大家怎么看?” 张宣道: “依我看来,白杨河一事是真的,你瞧太子殿下那个表情,甚是着急,不像是假的。” 平青云也道: “吐蕃早些年就曾与突骑施联手过,如今再次联手也不奇怪。我也曾经听过回纥部族中有一支一直居在天山附近,只是不知为何吐蕃与突骑施要联手攻打回纥,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更会促使回纥与我大唐联合出兵,于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啊?” 高凤麟道: “恩,我也奇怪这一点,如今正是特别时期,在这个时候突然向回纥宣战,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这时张宣说道: “我猜吐蕃肯定早就知道回纥不会叛唐,而天山一支也曾多次与吐蕃作战,一旦掀起战事,天山分支对吐蕃的威胁不会小,到时候回纥大军抽调到天山附近,对吐蕃的威胁只会更大,吐蕃这次先下手为强,如果一举歼灭天山分支,那么他们起兵陇右河西一带时,便就没有任何阻力,如履平地一般了。” 正在沉思的平青云道: “子俊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吐蕃千里迢迢从西边绕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弓月城,将驻扎在城中的回纥军逼出天山之外,正是为了日后的大战做准备,看来这个马重英真是个厉害人物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周上靖突然问道。 高凤麟与张宣也一同看向平青云,听他怎么说。 平青云看了几人一眼说道: “河陇一带吐蕃势在必得,一旦让吐蕃切断了东西桥梁,西域自然也会沦陷,如果能保住西域境内军民,使得吐蕃两边受敌,或许还能争取一点主动。我觉得我们不仅要救出骨咄特勤,更要稳住西域的局势,不能让西域境内军防崩塌,只要西域一日有唐军,吐蕃就一日如鲠在喉。我们必须将这五千人的吐蕃人马尽数歼灭了才行。” 此言一出,叫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几十人如何歼灭数千人的军队,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张宣道: “我们就几十人,就算加上骨咄特勤那一千多人,如何歼灭数倍多于我们的吐蕃军队?” 平青云道: “战场之中,瞬息万变,以少胜多的战役,自古有之。秦末西楚霸王项目就曾在巨鹿以数万人破了秦名将章邯、王离所率的四十万秦军主力。昔日光武帝刘秀也曾在昆阳一战,率领三千敢死队破新莽四十二大军。官渡之战,曹操也是以两万兵力胜袁绍十万大军。如今我们以一千兵力破他五千人,又有何不可?” 听平青云引经据古,胸中的豪气亦渐渐澎湃而出,高凤麟、张宣、周上靖、皇甫廉和刘同都被感染了一般,胸中也生出一股豪气,只听张宣说道: “青云说的对,事无绝对,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要破他区区五千吐蕃蛮子,又有何难!” 高凤麟也道: “不错,在范阳时,安禄山十余万的人马我们都不怕,还怕这区区五千人么?” 皇甫廉也应和高凤麟: “师兄既然这么说了,算我一个。” 将右手伸了出来。又听周上靖说道: “算我一个。”也将右手搭在了皇甫廉手上,刘同见大家都同意了,便将手伸了出来: “大家同生共死,怎么能少得了我,算我一个。” 这时高凤麟、平青云和张宣三人相互望了一眼,各露微笑,都将双手伸了出来,六人围成一圈,六只手叠加在一起,昭示着六人齐心,其利断金的决心和力量。自此刻开始,六人开启了新的人生篇章。 第十九回 援救西域(三) 出了账门之后,张宣将此事告知了裴旻。依照如今的形式来看,吐蕃在西南边对大唐的威胁依旧是目前最大的,不仅如此,吐蕃更是时常联合西域各国出兵,安禄山一旦起兵叛乱,西南将更是混乱。 裴旻曾几度与吐蕃交过战,知道吐蕃对大唐的觊觎和威胁,是以当张宣将事情先后说了出来之后,裴旻也不甚反对,说道: “吐蕃人英勇好战,且奇谋轨迹频出,你们此次前往西域需得千万小心。” 这时裴旻又将袍子掀开,取出藏在袍后的七星剑,说道: “此剑追随我已经二十多年了,曾数次助我化险为夷,你此番去西域凶险难测,为师将就此剑送给你了。我老了,再无你们年轻人这般雄心壮志,你就拿着这把剑,替为师上阵杀敌,为国效力罢。” 这七星剑乃时天下至宝,皇帝亲赐,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裴旻就算是隐居鸣鸡山时也不曾离身半步。虽然与张宣师徒情份时日尚短,但是对张宣却也是说不出的喜爱。张宣更是承蒙裴旻青睐,传剑诀,授心法,令他武功突飞猛进,如同再造,心中已是感激涕零,却不想,裴旻竟然将自己这寸步不离的佩剑赠送给了自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师傅对徒儿已经仁至义尽,徒儿怎敢再要师傅的佩剑。” 裴旻摇摇头,道: “如今天下即将大乱,战火四起,你既有援助西域之心,自当有解救万民的大善之心,这把剑如果留在我身边,与废铁无异,假如随你一起杀敌救民,便不枉了这宝剑的点点寒芒。” 这时一旁的云华也说道: “师兄,师傅说的对,你既然已经学成了师傅的剑法,那自当以师傅的佩剑,让师傅的三绝剑法名震天下,才不枉了师傅的一片栽培之心啊。” 这话也正说到了裴旻的心里,便道: “云华所说,正和我意,这剑你拿去罢,切莫丢了为师的脸面。” 张宣仍不敢接剑,心中兀是迟疑,裴旻见他犹豫不决,又道: “云华说的对,如今你身为我派的大弟子,肩负着传承我净明派武学的重任,如今这剑便是本门的信物,为师今日正式将他传给你,你要好生保管。” 见推脱不掉,张宣只得举起双手,恭恭敬敬的将七星剑捧在手中,口中说道: “弟子一定不负师傅所托,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费了半天口舌才让张宣将这七星剑收下,裴旻心中亦是高兴的很,将张宣扶了起来,问道: “你们可商议好何时出发?” 张宣道: “弟子特来禀告师傅,如果师傅不反对,青云兄便就去回复叶护太子,一切商定完毕后,明日便就出发了。” 裴旻边点头口中边念叨着“好好”,然后将张宣拉进帐篷内处,小声说道: “如今你们一群人当中,除了高凤麟,其实人的武功均不如你。我始终觉得这高凤麟的来头不一般,你此番西去,如有机会,需尽量跟他打听这天书的情况。” 张宣听此话,还道是裴旻对高凤麟的天书有非分之想,诧异道: “啊!师傅,凤麟兄这天书是通微真人所赐,我们怎可……” 裴旻赶忙打断道: “你想错了,我对袁老头的天书不感兴趣,我只是觉得这天书跟他的来历有关系。” 张宣问道: “师傅,为何您总是在意凤麟兄的来历?” 裴旻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不过一会只听他说道: “我越看他越像一个人,只是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所以也不敢确定,你可在合适的时候向他打听一下他的出身来历即可,天书的事大可不必大费周章,他愿说就说,不想说也就随他。” 张宣奇道: “像一个人,是什么人啊师傅?” 裴旻摇摇头,说道: “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你只要记住为师说的话就行了。” 张宣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就跟裴旻告辞,出了帐篷就去了高凤麟处。 听说裴旻已经准许了张宣此次随同他们一起出发,高凤麟便就和平青云一起去向太子叶护回复,一听说几人都同意了,叶护与霍加一众都万分的高兴,霍加吩咐三个儿子下去着手准备,挑选出最出类拔萃的勇士,叶护也将随行的十八侍卫留了下来,明日与他们一起西去。 晚些时候,乌德健就在族中挑选了三十余名健壮的回纥勇士,连同霍加的三个儿子,一共三十六人,再加上叶护太子带来十八人和高凤麟一行六人,此次西去救援的人数一共是六十人整。 夜里,叶护和霍加为这一行六十人举行了盛大的饯别酒宴,众人正喝着酒,跳着舞,热闹间高凤麟却瞧见阿依慕与霍加似乎闹的有些不愉快,二人像是在吵架似的,正看着,却瞧见阿依慕朝自己这边过来了,此时天气已日渐转凉,夜里气候更是寒冷,阿依慕带着一顶绒边雪帽,披着一件兽绒披风,显得灵气十足。 只见阿依慕来到高凤麟一旁,看着坐在旁边的平青云,平青云识趣的往张宣身边坐了过去,阿依慕便坐在了平青云的位置上,他与高凤麟不过一掌之隔,高凤麟瞧她一脸的委屈与不高兴,问道: “和你爹爹吵架了?” 阿依慕撅着小嘴,点了点头,高凤麟又问: “这才刚回来,怎么就和你爹爹吵起来了呢?” 阿依慕生气道: “爹爹不让我和你们一起去。” 这一句话将高凤麟吓的手中的酒樽都没有拿稳,掉到了席案之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阿依慕,说道: “你要和我们一起去西域?” 阿依慕深情的看着高凤麟,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期待,同时也点了点头。 高凤麟将酒樽安放好,对阿依慕正色说道: “我们此去西域,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跟吐蕃的军队正儿八经的打战啊,怎么能让你也跟着一起去呢。” 阿依慕嘟起嘴,道: “爹爹也真是,你千里迢迢送我们回家,这还没歇上几天,居然又要让你们出去打战,真是太过分了。” 高凤麟知道阿依慕的一番好意,说道: “这事也不能怪你爹爹,现在形势紧张,你们部族之中又抽不出合适的人选来,我们师兄弟几人既然来,那索性就为……不管是回纥也好,大唐也好,此番去西域也是为了百姓和国家。再说了,这件事也是我们商量过后大家都同意的,怨不得你爹爹。” 阿依慕道: “那大哥二哥三哥三哥也都上过战场,为何偏偏要你们去啊。” 高凤麟笑道: “傻姑娘,你忘了你凤麟哥哥我武功盖世,天下无敌么,正是由于人手不足,而正好我们几人武功还过得去,况且此次前去,只为救人,救了人就马上撤离,不妨事的。” 第十九回 援救西域(四) 阿依慕的心思既是为高凤麟担心,又是不愿这么快高凤麟就离她而去,心中对高凤麟岂是万分不舍,那是十万百万分的不舍。刚才与霍加争论半天,霍加也没同意让她出行,心里更是万分委屈,此刻又见高凤麟明知道危险还往上迎,心里又是担心又是不舍又是生气,五味杂陈的。 一气之下,阿依慕便离了宴席,回到了自己的帐中,心中牵挂,想着想着,竟然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哭累了,眼睛渐渐抗不住疲倦之意,缓缓闭上双眼后就睡着了。 等到阿依慕再次睁开眼时,就听到了账外窸窸窣窣的声响,起身出帐瞧去,天色已然大亮了,只见高凤麟、平青云、张宣等人与一队排列整齐的人马列于人前,想来是他们此刻便就要出发了。 高凤麟回过头来瞧了一眼阿依慕,见她期盼的眼神,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甚是怜惜,他驱马来到她身前,将阿依慕赠与他的兽牙项链带上,说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短短十个字,胜过千言万语海誓山盟,阿依慕能够从他眼神中感受到他的承诺和坚定的心意,不禁忍不住,眼眶中泛起阵阵泪花。 号角声响起,鼓声雷动,叶护太子在阵前为即将离去的六十名勇士一一斟酒,斟毕,叶护也举起手中酒杯,大声说道: “各位都是回纥的好男儿,好勇士,好朋友,今日我在此与各位践行,他日我也一定在此处为各位接风洗尘。”说完便将碗中水酒一饮而尽,高凤麟、平青云和张宣等人也随同其他人一齐将碗中水酒饮尽。 号角声再次响起,在乌德健的带领下,六十人策马奔驰,朝草原的西边奔腾而去,消失在天地的尽头。 草原之上一马平川,一行人昼行夜宿,不几日就来到了陇右道庭州之北,此处再往西走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为了方便穿过沙漠,一行人全都换成了骆驼为坐骑,穿过沙漠来到庭州境内,不日就到了白杨河边的清海镇。 入镇时,乌德健向平青云几人说道: “骨咄特勤从弓月城退出,吐蕃军为了使骨咄特勤不能与东边的守捉军汇合,便两路夹击,将骨咄特勤向北逼退,一直追到白杨河上游的群山之中,当初骨咄特勤发现此处较为隐蔽,便在此处建造了一座山寨,平常派人把守,寨中也囤积了一些食物,此次北吐蕃逼的连连败退,最后就退守到了河谷的山寨之中。” 平青云问道: “山寨离此处大概有多远距离?” 乌德健道: “沿河赶路,半日便可到达。” 平青云又问: “吐蕃军现驻守在何处?” 乌德健道: “据骨咄特勤来的消息,吐蕃由大将沙驰先率军,将盐泊州的都督府给占领了,将军队驻扎在都督府外的平地之中,与河谷中的山寨仅十里之隔。河谷处呈三角状,沙驰先将军队驻在河谷入口处,便就堵住了出口,但是谷中地势比较复杂,易守难攻,他们一时间也攻不进去,便就只能围谷了。” 平青云点了点头,说道: “乌德健大哥,你能否弄到河谷附近的地图,我需要了解详细的地形情况。” 乌德健说道: “这个……有倒是有,只不过当初骨咄特勤选在河谷中建寨之时,将附近的地形绘制成的地图存放在了山寨之中,所以地图还得去山寨中去取来。” 平青云摇了摇头: “如今形势不明,不能冒失进入山寨,这样,今天夜里你和我还有凤麟兄三人一起探查一下河谷周围的地形和吐蕃军驻扎的情况,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乌德健道: “只能如此了。” 一行人在镇中补给了一些必需品后就沿着白杨河朝上游行去。天黑之前就到了河谷附近,平青云命令众人驻扎在吐蕃军的对岸。天黑之后,平青云、高凤麟和乌德健就趁黑出行,秘密潜到了河谷背后的山林上面。 从山顶朝西边望去,下面的形势一览无余。这河谷正是河流环绕山下时走了一个迂回,山谷藏在两座山中间,而山寨就建在这山的谷半山腰中,山寨三面环山,仅正面一个出口,地势居高临下,易守难攻,难怪吐蕃军队只得固守在河对岸。河谷里外深达数里,吐蕃只需遥遥守住外面的河口,里面的人便就出不来了。 平青云又朝对面吐蕃军瞧去,见吐蕃驻扎阵型是一个圆形方阵,中军在圆的中心,此阵利于防御,不易突破,想必正是为了防止骨咄特勤夜间袭营而摆,平青云不禁感叹对方领兵的将领实乃通晓兵法之道的大家。 观察之后平青云有朝四周别的地方看了看,见北边不远处有一处树林,林间树木繁盛,甚是幽僻。 平青云心道: “此圆阵虽佳,但若在北边那依山傍水的山林处驻扎,效果更好,只可惜对方求胜心切,直接将军队屯在此处,可惜了那边的大好地形。” 再往北去,瞧见白杨河是从上游的一处湖泊中汇流出来的,湖泊附近尽是一片湿地,平青云心中便就琢磨,如何利用这片湿地和那一处山林。 在河谷四周将地形和地方形势勘查的清清楚楚后,三人便就回到了营帐之中,说是营帐,其实就是随意搭建出来的帐篷,只是供众人休息之用。 回去之后,张宣和周上靖、皇甫廉、刘同几人都在等着他们的消息。平青云回去之后就掏出一块碎羊皮,将周遭的地势和敌军情况尽数都绘于皮上。在仔细端看地图之后,平青云心头已经有了一点眉目了,只是许多细节之处还需要再仔细勘察勘察,现在天色已经大黑,只能等到明日天亮之后再做打算了。 第二日一早,平青云就连同高凤麟和张宣在河谷附近观察吐蕃军的行动,并交代乌德健看能否联系上骨咄特勤。 如今吐蕃军封锁河谷口,莫说六十个人了,就算是一艘小船也靠近不得河谷要地。 平青云又命周上靖和皇甫廉想办法绕过吐蕃军驻扎所在,进入北边那座山中,探查山中的具体情况。又着浑古乌和延咄罗带领几人绕到白杨河发源处的湖泊之中,在那湖泊之中仔细找寻几处便于藏匿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第十九回 援救西域(五) 平青云与高凤麟、张宣三人则密切关注着吐蕃军的一举一动,想要摸清对方的下一步策略是什么。 在河谷前吐蕃军倒没有什么动静,平青云寻思着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此次围困山寨,一不攻寨,二不叫战,吐蕃军千里奔袭,哪有虚耗时间的道理,平青云对二人说道: “吐蕃军包围山寨已经有一些时日了,从谷口的情况来看,距离上一次攻打山寨已经有几日了,看样子倒像是骨咄特勤率军突围失败,吐蕃军力虽是寨中的数倍,但是一旦粮草用尽,便就要撤退了,这显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我猜不过几日吐蕃军便会阻止一次大规模的进攻。” 张宣道: “山寨中的粮草尚能支撑几个月,吐蕃耗不起这个时间,既然要大举进攻,为何一点苗头都没有呢?” 平青云道: “这其中我也未能想通,想必吐蕃军另有计策。从排列阵型上来看,这个沙驰先并非泛泛之辈,我们不可轻敌啊。” 这时乌德健找到他们来,说是有办法联系到谷中的骨咄特勤了,三人随乌德健一道去了河谷后山,只见乌德健持一把大弓说道: “我将我们到来的消息绑在箭上,从山上射到下面的山寨,他们定能发现。” 平青云又问: “这山下悬崖陡峭,常人攀登不了,那他们又如何给我们回复呢,从山下射箭可射不到这上边来啊。” 乌德健一听,这说的也是,只道: “当下形势,只能先通知我们已经到了,余下的,只能慢慢想办法了。” 平青云道: “也罢,通知他们我们已经到了,也算给他们打打士气,一旦我们有所行动就单方面告知他们,让他们配合我们出击也可以。” 既然只能如此了,乌德健就从山顶上将羽箭朝山寨射去,正当他要射时,高凤麟见他这张弓没有拉满,便说道: “稍等乌大哥,这弓怎么没有拉满?” 这一问乌德健倒显得有点尴尬了,说道: “实不相瞒高兄弟,这张弓乃是大汗所赐,是上好的桑木所制,据说出自一位名家之手,弓体比一般的弓大上许多,正因如此,这满弦普通人是拉不出来了,嘿,我瞧爹爹放着也是放着,就将他拿了出来。” 高凤麟看了看山下,说道: “从山顶下午只怕要几十丈之远,山中也有山风干扰,就这么射下去,只怕弓箭不知道会飘到哪里去啊。” 这一点乌德健事先并没有想到,只道是居高临下,无别的问题。高凤麟看了看山寨的位置和距离,说道: “乌大哥,不如让我试试,我看能否将这弓弦拉满,可以的话这箭估计就不会射偏了。” 乌德健半信半疑,只听平青云说道: “算了,凤麟兄,还是我来,我的箭法比你要准一些。” 这话倒也不假,平青云长年在军中,骑射之术自然较高凤麟高明一些。只是那裴旻的箭法也是天下一绝,昔日在北平时曾一日射虎三十一头,他曾在教张宣武功之时也传授了他一些箭法中的精要,此时若论箭术,当以张宣为首。 但大家都推平青云为这次援救行动的发令人,张宣自然也就不去请命射箭了。 乌德健将弓箭交到平青云手中,平青云颠了颠这弓的分量,果然较一般的弓要重上许多,他先试了试拉一下弓弦,这力道更是一般弓比拟不了的,平青云尚未做足准备,这弓弦也未拉满。 平青云吸了一口气,运出一股劲道于右臂之上,憋出一股劲来,将羽箭搭在弓上,闷哼一声,只听见一声闷响,那弓弦竟被拉的满满的,以平青云膂力,可开天下任何一张弓,但是这张弓却费了他不少气力。 平青云将准头对准山寨中的空地之上,右手忽地松开箭尾处的羽毛,“嗖”的一声羽箭应声发出,朝山寨下急射而去。 不过一会羽箭就稳稳的射在了山寨前的空地之上,立刻就有一人去将箭取了出来,解下绑在箭头的信,送到了骨咄特勤处。 当寨中的回纥军得知援军已经到时,上下一片欢舞,只是骨咄特勤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只有他一人知道前来援救的只有区区六十人而已。 见信已安全送到,四人也便离开了山头,回到他们营地所在,等待其他人的消息。 晌午刚过,就看见周上靖和皇甫廉刘同三人回来了,三人刚回来,就听周上靖说道: “吐蕃军都大动作,怕是要出事了。” 平青云连忙问道: “他们在做什么?” 周上靖道: “我和皇甫师弟还有刘同照你的吩咐去吐蕃军队北面的山中探查情况,你们猜我们看到了什么?” 高凤麟张宣同时问: “看到了什么?” 周上靖道: “我看到吐蕃的军队在山中伐木造桥,不对,是造木筏。” 高、张二人诧异道: “造木筏?” “他们造木筏做什么?”高凤麟问道。 周上靖道: “这个不清楚,我们看见他们已经造了几十个很大的木筏了。” 平青云脑中正在飞速旋转着: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这两日就可能会攻打山寨了。” 张宣问道: “何以见得?” 平青云道: “吐蕃地处高地,大多不识水性,所以他们拿死守在河谷中山寨的骨咄特勤一点办法没有。正好这白杨河在这一河段河水很宽,不易前行,他们又没有战船,所以他们便想了这么一个造木筏的法子,用绳索铁链将木筏连接起来,到时候两岸相通,这样兵士马匹就如履平地了,到时候攻打山寨就易如反掌了。” 平青云所料却是不差,当日沙驰先率兵一路追击骨咄特勤的部队,骨咄特勤被逼无奈只得选择此处山寨作为防固御敌之所,因为骨咄特勤一早就有准备,一千余人从对岸峡谷逃进河谷,那峡谷又窄又长,沙驰先料想如从那里进去,敌人肯定有埋伏,便就驻守在河对岸与其对峙,还着人将峡谷封堵起来,骨咄特勤几次突围都不得果,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右攻不进去,就这样一直对峙了半个月有余。 直到前几日沙驰先想到一个绝妙的计策,就是从北边那座山上伐木造筏,到时候将这些木筏串联起来一直延伸到对面河谷,便可直接行军到对面山寨之下,是攻是打还是是围,还不全凭自己说了算。 便就这样,沙驰先命令军中几百人连夜造筏,短短三天时间,已经造了二三十艘小木筏,等到差不多四五十艘时,便就能直接铺到河谷内部了。 第十九回 援救西域(六) 见平青云分析的条理清晰,众人显然都坐不住了,刘同便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吐蕃岂不是很快就能攻下山寨了?” 皇甫廉也道: “照目前的速度,他们造好木筏也就这两天的事了,我们得在他们之前想好如何应对才是啊。” 高凤麟道: “师弟说的对,平小将军,你可有破敌良计?” 平青云尚在思虑,并未作答,周上靖说道: “我们能否趁对方不注意时将这些木筏尽数毁了?” 平青云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毁了一次,他们还会再造第二次,而且我们去毁他们的木筏,他们定会有所防备,想要再毁第二次就决计没有那么简单了。” “此事我们需得从长计议,现在我们不仅是要将山寨中的回纥军救出来,还得将这五千余人的吐蕃军击败,这样我们才能安然返回。” 刘同说道: “如今我们和河谷内的回纥军消息不通,如何联合他们破敌?” 敌众我寡,情报不明,平青云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破敌之策,兀自在思考着。 这时张宣说道: “我们可以找几个水性好的,在他们将木筏铺好之后从中将木筏破坏掉,到时候木筏被毁,计谋无效,这样他们也就无法攻打山寨了,不知道这样可行不可行?” 众人一听都觉的这计策颇好,高凤麟问平青云道: “你觉得这样做怎么样?” 平青云依旧摇了摇头,说道: “这样做虽然可解山寨的一时之围,但是却会将我们自己暴露,到时候营救不成反遭对方追截,岂不难逃?” 这样一说来,形势更加凶险,高凤麟又再问: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平青云道: “首先,我们肯定要与谷中的军队联系上,内外联合方能出奇制胜。其次,对方兵力数倍多于我们,若要想破敌制胜,要智取,不可蛮干。再者,这次我们务须一击即胜,不能让对手有喘息的机会,一旦让对手缓过神来,反过来反扑我们,我们的处境就相当的危险了,具体事宜还得容我再想想。” “对了,乌大哥,此处距离白杨河发源的那个湖泊大概有多远的距离?” 乌德健道: “据我估计,差不多有二十里地。” 平青云又问: “湖泊距离北边那座山又有多远呢?” 乌德健道: “这个我就没有留意过了,不过据之前观察,二者相距应该有个十里远。” 平青云对这中间的距离无法清楚的掌握,便道: “待会我要去湖泊看一看。” 高凤麟道: “那我陪你一起去。” 平青云摇头道: “不用,浑古乌和延咄罗也在那边,只需躲避吐蕃军的斥候,不让对方发现就可以了,你们放心好了。” 说着便就骑马出了营地,渡河从守在河谷附近的吐蕃军后方绕了过去,朝湖泊奔了过去。 湖泊这边浑古乌和延咄罗正在周围仔细的勘察地势,看看有没有便于藏匿的地方,平青云找到了浑古乌和延咄罗问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浑古乌说道: “湖周围都是平地,没有什么可以藏匿的地方,不过湖畔附近多沼泽,虽然而是藏人,但是回纥人一直生活在草原之上,与吐蕃人一样不通水性,只怕要藏匿起来,要费一些事。” 平青云看了看湖泊,又看了看吐蕃军正在造木筏的那座山,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河流发出的河口位置,与对面的山遥遥相望,目测起码得有十里的路程。 与河口对望的山的那一边正是吐蕃军所在的相反方向,吐蕃军在西,湖泊在东。再朝北边望去,只见北边群山环绕,叠错相交,连绵百里,不见尽头。 正望着,一旁的浑古乌说道: “平兄弟,你在想什么,此间我们还需要做点什么么?” 平青云道: “没有事了,你们都回去,我再往前边看看去。” 浑古乌道: “平兄弟要到哪里看,我随你一起去。” 望着北边的山群,平青云所有所思,说道: “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 如此,浑古乌就着其他人先行回去了,他与平青云再往北走了过去。 直到深夜十分,二人才回到营地,高凤麟见平青云回来,便一直追着他问,有没有想好破敌之策。 平青云只得道: “我心中已有一些眉目了,现在我需要知道的是,河谷之中尚有多少兵力,能够战斗的士兵还有多少。” 平青云去找到乌德健,问他河谷中有没有回复消息,乌德健只得摇摇头,平青云叹道: “看来,我们还需夜闯河谷一趟啊。” 一听说晚上有行动,高凤麟叫道: “什么情况,我们是要趁黑摸进河谷吗?” 平青云点头道: “正是,我需要知晓河谷中还有存有多少克战斗的兵力,才能合理的分派人员事项。” 高凤麟连忙说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啊。” 平青云对乌德健说道: “乌大哥,还烦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骨咄特勤与我们不相识,我怕我们万一进去了对方不信,容易生出一些事端来,你随我们一同前往可省去很多麻烦。” 乌德健拍拍胸脯道: “就算你不说,我也要随你一起去。” 乌德健平素说话嗓门本就很大,此番平青云要他一起前去,心里一激动,嗓门更大了,这下让周围的回纥武士都听了进去,个个扬言都要和平青云一起闯入谷内,救出回纥的兄弟门。 一时间声音噪杂,都听不清大家说什么了,平青云赶紧放大了嗓门说道: “各位,各位,不要吵,不要吵。听我说一句,今夜潜入谷去,人多则容易暴露,只需几人就可以了,其余的人原地待命即可。” 乌德健也说道: “平兄弟说的对,人多容易暴露目标,大家今天还是先行休息,一有消息我们会马上通知大家的。” 乌德健与浑古乌再三按抚众人才消停了下去,平青云说道: “这样,乌大哥、凤麟和皇甫兄刘兄,你们四人随我一起去。” 见平青云这么说了,张宣和周上靖就都暂时留在营地,平青云和高凤麟几人随即动身前往河谷。 他们所驻的营地是河谷下游五里外的一处山坳中,此处极为隐秘,又是在吐蕃军的河对岸,更不易被发现,如此也不用渡河,五人就沿着白杨河往上游行去,来到河道折弯处,远远就看到一处峡谷,峡谷两边高十数丈,悬崖峭壁不可攀登,峡谷左边临着白杨河,河水湍流,距离河面也有好几丈之高。 峡谷的入口处有一处营地,瞧帐篷的数量,此处驻守的吐蕃军竟有千余众,想来是为了防止骨咄特勤突围而出而特地加强了把守。 军营沿着河道一字排列而开,密密麻麻有百余个帐篷,若想悄无声息的通过这重兵把守连绵几百米的吐蕃联营,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此番却又非要入谷不可,这下就叫众人为难了。 第十九回 援救西域(七) 见吐蕃军防守的如此严密,众人不得不小心翼翼行事。 高凤麟向平青云打了个手势,比划了一下,平青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此时深夜,军中士兵多已入睡,只余少许几波来回巡逻守夜之人,几人来到最外边的帐篷,趁天黑对方不注意,盗了五件吐蕃士兵的衣服,五人换了衣服之后,便大摇大摆的一直往峡谷入口处走去。 还未走出多远就遇见了迎面而来的一队守夜之人,这巡夜之人五人一队,先前平青云早就派人探查的一清二楚,此时遇见之后与对方不做什么交流便兀自继续朝里面去了。 将这一里多长的路走走完后一伙人便到了峡谷的入口,见这里有两排二十多名士兵把守,比之前夜里巡逻之人严密的多,五人慢慢挪到帐篷后的阴暗角落处,平青云朝刘同使了一个眼色,刘同会意后便悄悄来到峡谷口倒数第三第四两个挨在一起帐篷之间,趁人熟睡之间偷偷将两边的帐篷点着了。 时逢秋高气爽天干物燥之时,这一点的火星点了起来瞬间火势就大了起来,峡谷口多风,大风一吹,火势更大,大火引起了峡谷口守军注意,突然间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着火了”,宁静黑夜登时给打破了。 那头火势冲天,已经将附近的几个帐篷也烧了,火中喊叫声不绝,见黑夜中没多少人来得及救火,那守住入口的二几名吐蕃军连忙赶过去救火。 刚才那一声自然就是平青云大声所呼,这一招声东击西将入口处的守军尽数给骗了过去,趁此空隙,五人迅速穿过峡谷,进入到河谷内部。 进去之后五人都将身上的吐蕃服饰脱了下来,以免被里面的回纥军误认为是敌军。 进入峡谷之后,拐了两个弯道来到了河畔。此处地势已经渐渐平坦,五人飞速来到山寨之外。 这山寨依山傍水,建在山腰处,地势居高临下,外边又有天然的水流和峭壁作为屏障,确实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河口狭窄,敌人无法大规模攻进去,简直是固若金汤。 那山寨外围是由不计其数根碗口粗的树木围成,根根树木均打进地下数尺,在里面又由几百根粗木抵住地上,作为支撑,非常的牢固。 正当乌德健准备朝里面叫唤人时,高凤麟忽然听见黑夜中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猛的一惊,连忙说道: “后面有人。” 众人大惊,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黑人之中突然冲出几十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高凤麟五人团团围住,对方点燃了火把后,一下子都将在场之人瞧了个真切。 五人虚惊一场,原来将他们围住的不是吐蕃士兵,而是回纥士兵。乌德健见对面是回纥打扮,便用突厥语向对方说明来意,回纥士兵中无人识得乌德健,乌德健只好让对方将他们带至骨咄特勤处,一切就都明白了。 五人被卸了武器,由一队人带到山寨内骨咄特勤处,此时已经是深夜了,骨咄特勤刚刚睡下不久,就被守夜的士兵叫唤醒了,听说乌德健到了山寨,连忙起身出来相见。 骨咄特勤乃是太子叶护的亲信,生的虎背熊腰,肩宽臂粗,个头比高凤麟还要高出半个头,密密匝匝的胡须更显的豪迈十足。 来到寨中大堂,见堂中五中乌德健确实身在其中,便迎了上去。乌德健反而见骨咄特勤神采奕奕的模样,不像是个困守山谷之人,心中放心多了。一阵寒暄后,乌德健便将平青云、高凤麟、刘同和皇甫廉一一向骨咄特勤介绍。 平青云用突厥语问骨咄特勤道: “时间比较仓促,我们冒险前来就是想知道山寨当中有多少兵力,能够直接参战的人员有多少?” 骨咄特勤一笑,用汉语说道: “将军说汉语就可,我们也略通汉话。先前我们驻守在弓月城的大概两千人余人,后来吐蕃军突袭,我们损伤过半,一路退守到这里来,现在连同原本守寨的弟兄,总共有一千一百三十七人,其中两百多人负伤,但大多受伤较轻,上阵迎敌的话是没有问题的。” 平青云点了点头,又问: “骨咄特将军,你与吐蕃交战数次,可清楚他们的一些情况。” 骨咄特勤领五人往堂中坐席坐下之后,继续说道: “此次吐蕃由大将沙驰先领军,从小勃律绕道千里而来,乃是吐蕃一贯的作风,吐蕃军擅长骑兵突袭,也非常精于长途奔袭,孤军深入是大忌,但是吐蕃军却经常能够来去自由,这一点不得不佩服啊。” 平青云道: “嗯,没错,我也曾与吐蕃军交战过,他们的长途奔袭战术确实非常强悍,一直是我大唐最头疼的地方。” 骨咄特勤突然说道: “平将军,今日我收到一个消息,我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利用。” 平青云道: “什么消息。” 骨咄特勤道: “我听说吐蕃的大汗赤德祖赞死了。” 此言一出确实让平青云吃惊不小,惊立而起: “此话当真?” 骨咄特勤道: “千真万确,前些时间,赤德祖赞在亚著贝擦城赛马时,被大臣梅色和东则布害死了,两人勾结苏毗王没庐赞举兵反叛,现在吐蕃国内一片混乱,马重英现在现在正疲于应付反叛军队,无暇分身西域和陇西的事宜了。” 平青云大声拍了一下大腿: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安禄山起兵在即,吐蕃现在又陷入内乱,只怕这场战乱没有几年平息不了,哈哈,到时候便不能与安禄山东西夹攻我大唐,如此我们便有了喘息的时间了。” 众人听到这则消息后,都非常高兴,骨咄特勤说道: “如我们反击时,提前在吐蕃军中散播消息,将他们大汗驾崩的消息散布到整个军中,到时候吐蕃军心动摇,我们定能一击即溃。” 平青云道: “没错,我正有此意,真是天助我也啊。” 大堂之内,众人哄笑一堂。 骨咄特勤突然又问了乌德健: “为何太子这次只派了你们不足百人前来,难道回纥发生了什么事?” 乌德健道: “此次大汗病重,太子监国,太子便首先将五千精骑南调,与郭子仪大军遥相呼应,威慑河北的安禄山,而我们大部分军队又都在与萨彦岭部族征战前线。而且太子未防止以丞相阿赫勤为首的亲安禄山党派有所异动,又从前线调了两千人留在牙帐城中,是以我们无太多兵力可调,就征集了六十名武士前来救援。” 骨咄特勤点了点头,这其中牵扯太多,能调出几十人前来已属不易,便问平青云道: “不知平将军有何破敌良策?” 平青云微微一笑: “刚才听说吐蕃赞普已死,我便有了破敌之计。” 第十九回 援救西域(八) 骨咄特勤问道: “是何计?” 平青云招呼众人上前,说道: “我这是一套连环计,需要分几个步奏,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计策如何我暂且不提,对了,骨咄特将军,今天白天我们从山顶射来的信箭你们收到没有?” 骨咄特勤道: “哦,这个我收到了,开始还以为是吐蕃军攻来的呢,吓我们几个兄弟一跳。”说完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平青云正色道: “那就这样,回头我们有什么行动就通过信箭通知你们,你们收到信之后按照信上的内容行事。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今天在这未必就能运筹帷幄丝毫不差,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 骨咄特勤沉思了片刻,道: “平将军说的极是,那好,我们就以飞箭的方式传递消息。那么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我们有什么事情要通知你们该怎么办?” 平青云道: “由于地势的特殊性,恐怕你们的消息很难传出来,不过没有关系,三日之内我就能安排好一切事宜,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定能给吐蕃军沉痛一击。” 瞧平青云自信满满的模样,骨咄特勤虽有几分将信将疑,但是瞧见乌德健对他们十分信任,心中也对平青云平添了几分信心,便道: “既然如此,那我明日便开始整军待命,等平将军的好消息。” 平青云点头道好,这时高凤麟突然问道: “骨咄特将军,我听你声音,像是受了内伤啊。” 骨咄特勤虎躯一震,双目瞪视着高凤麟。 其实高凤麟说没错,骨咄特勤此次与吐蕃军交手之际,多次冲锋与阵仗之前,但是这次吐蕃军中无故冒出一个高手来,此人武功奇高,一路斩杀回纥数十名好手,就连骨咄特勤也遭对方暗算,受了内伤。 为了稳定军心,骨咄特勤并没有向外表露出自己的受伤的痕迹,这些时日也是暗中调理。岂料今日一见面,就被高凤麟当场识破,还好此时在场的人不多,未引起波澜。 既然已被高凤麟瞧了出来,骨咄特勤也就不在隐瞒了,说道: “你说的没错,此次沙驰先帐下不知何故多了一名猛将来,此人武功极高,且精于暗算,我数次差点都载在他手上,也遭其暗算,受了内伤。” 高凤麟道: “适才你进门时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模样,但是你装的再好,声音却是出卖了你。你中气不足,气虚血弱,一听就是受了内伤的症状。” 高凤麟着骨咄特勤坐了下来,伸手去搭他脉博,只觉得他脉搏虚靡,气血徐弱。 “你的内伤着实不轻啊,伤你的是何人,手段厉害的紧啊。” 骨咄特勤道: “伤我的是一个番僧,听说是来自天竺,叫什么寂恶和尚。” “寂恶和尚?”众人异口同声念叨道。 骨咄特勤道: “没错,就是叫寂恶和尚,这个番僧手段厉害的很,使一把双龙月牙铲,那月牙铲端的沉重异常,起码得有五六十斤,甚是难对付,如果你们遇到此人,需得千万小心。” 高凤麟摸着下巴,奇怪道: “吐蕃军中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天竺番僧,还偏偏与我大唐为敌?” 骨咄特勤道: “此事我们事先也不知道,那日攻打弓月城时,我瞧这和尚厉害的紧,便上去缠住他,让后面的弟兄有机会可撤退,可是这恶僧实在太厉害,不到五招我就中了他一掌,他这一掌拍出时我毫无防备,被震伤了心脉,后来我拼死逃出,一路退到了此处,还好占着地形的利势,对方一时半会攻不进来,也趁次机会我暗中调理了内息,但始终不见好转。” 高凤麟缓缓抽出一股真气,从骨咄特勤灵台处将真气灌入骨咄特勤体内,高凤麟将真气散至五脏六腑,隐隐感觉到骨咄特勤的心脉因受到掌力崩摧的缘故,跳动极速,血气游走的非常快。 “你是中了类似摧心掌的狠辣掌法,中了这种掌法,心脉受损,如不能及时救治,便就逐渐心跳加速,气血急转,最后心力交瘁而死。” 骨咄特勤大骇,连忙问道: “高兄弟可有什么治病良方啊?” 高凤麟摇摇头: “你中掌时日以长,心脉受损未能及时救治,已然造成了永久性的损伤,眼下我只能以真气为你巩固心经诸脉,待此间事了,我传你一套修身培本的心法口诀,你早晚修炼,可保你十年无事。” “那十年之后呢?” 高凤麟道: “倘若前十年你修炼得当,挨过十年后的那一关,今后便就再也不会有事了。” 骨咄特勤喜道: “次法可一劳永逸?” 高凤麟道: “并非如此,如你修养的好,可保没事,倘若修养不当,或再次受伤,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啊。” 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骨咄特勤便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活得十年是十年,十年以后再说之后的事情,高兄弟,还得麻烦你为我行功疗伤,我在此谢过了。” 高凤麟道: “无妨,损耗不了我多少修为的,歇一夜也就没事了。” 言毕,两人在堂中盘膝而坐,高凤麟双掌与骨咄特勤双掌对击,高凤麟缓缓运起天罡真气,将真气从双掌之中慢慢打进骨咄特勤体内,经过三焦经脉,散便至全身,将心脉附近因伤阻滞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将其打通,又分出两股真气包裹在心脏附近,将其心脉稳固住。 高凤麟足足运功一个多时辰,待收功时,已经四更天了,再过不多时天色就要大亮了,平青云与骨咄特勤约好相互之间的暗号后,五人就出了山寨,临出门时,骨咄特勤说道: “谷口有众多吐蕃兵把守,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平青云道: “我们偷了他们几件士兵的衣服,混入敌军之中潜进谷来的,为了进谷,烧了它们几张帐篷,只怕出去时,不会那么容易了。” 骨咄特勤道: “我正是想到此事,这样,山寨库中曾备了一张小排,也就能载得动三五个人,我将它拿出来,你们乘坐这小竹排顺流而下,这样就不容易发现了。” 高凤麟喜道: “如此最好了,神不知鬼不觉。” 骨咄特勤着人将小竹排取了出来放在河面之上,五人就乘坐竹排一路而下,回到营地之中。 第二十回 大破吐蕃(一) 第二十回 大破吐蕃 五人回到营地时,一刻也没耽误,平青云就将其余五十多人聚集在了一起。他先让乌德健带领几人趁天色还没有大亮之前混进吐蕃军中,散播吐蕃赞普驾崩一事的消息。而后又让周上靖和刘同带领三十名回纥武士埋伏在吐蕃军造木筏的山中,待吐蕃军将木筏造好后,将木筏全部转移到河流源头纳斯湖的湿地沼泽中,待转移完毕后立即向平青云汇报。 最后,他一再嘱托浑古乌,带领十二人前往纳斯湖北边数十里处的群山之中,听候他的命令调遣。 最后就剩平青云自己,高凤麟、张宣、皇甫廉和十名回纥勇士,高凤麟问道: “平小将军,那我们怎么办?” 平青云指着吐蕃中军大帐之处,豪言道: “我们就原地休整,等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前往吐蕃军阵前叫阵。” “叫阵?”高凤麟嘴巴张的老大,“就凭我们这十几个人就去人家军前叫阵,这不是找死么?” 平青云笑道: “凤麟兄,你没听过,兵者,诡道也这句话吗?我以十几人叫阵,以那沙驰先的见识,定会认为我这是故作疑兵,来诱他们,不敢贸然出击。” 高凤麟半信半疑,问道: “万一他们真的追来了呢?” 平青云看了看眼前的白杨河,说道: “你放心好了,他们不会的。” 身后众人也大惊,尤其那十名回纥武士,平青云回过头看着他们,说道: “大家不必惊慌,我有十成把握对方不敢贸然行动。” 见平青云信心满满,十人都不敢再疑,听命行事。 平青云对高凤麟道: “过两日叫阵,那天竺和尚定会出战,到时候我们便可趁机一探这番僧究竟是何来历。” 张宣道: “原来青云是这样打算的。” 平青云道: “正是,昨日我观骨咄特勤的内伤不轻,这天竺和尚想必来头不小,起码此人的武功极高,而且出手狠辣无情,是个难缠的角色。” 皇甫廉一贯沉默寡言,这时突然说道: “那就由我来打头阵,去会一会这寂恶和尚。” 平青云点头道: “到时候你一定要千万小心,如有不敌,不可硬拼,尽早退回来。” 皇甫廉道: “知道了青云兄。” 平青云说道: “趁离天亮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先行休息,明日再等他们的好消息。” 翌日,乌德健混入吐蕃军中,他也曾与吐蕃打过交道,是以混入军中,吐蕃士兵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问题,然后他再将吐蕃赞普驾崩的时候抖了出去后,吐蕃军营中引起一片骚动,军心动摇的厉害。当天便就有数十个逃兵。沙驰先为立军威,将那逃跑的十几个人尽数斩了头,军心也才定了下来,但士气却早已不如当初了。 周上靖和刘同二人在天未亮时,带领三十人潜入山中,此时吐蕃的木筏已经造的差不多了,第二日晚间时候,二人便瞅准了对方防守最薄弱的时候,将三十个木筏尽数转移了去,那山中造筏的木匠和士兵几十人深夜睡梦当中被周上靖和刘同二人率人给结果了性命。 二人将木筏远远运到纳斯湖畔,藏匿在沼泽湿地当中,随后就立即回去向平青云报信。 见事情进行了如此顺利,平青云大喜,而此时浑古乌也只身赶了回来,平青云命令他的事情也已然准备妥当,平青云更是高兴,便道: “好,我书信一封,你们立即传到骨咄特勤山寨里。” 乌德健将书信领了去,上了山寨后山,将信箭射到寨中,骨咄特勤看过信之后心中就有了数,连忙召集寨中兵士,准备出战。 半夜时分,骨咄特勤将人召集的人马尽数出了山寨,熄灯灭火,悄悄潜到河谷处,等待时机。这边平青云率众也逼近河谷守兵处,二人约定三更时分里外夹攻,此时离约定的时候已经无限接近了,骨咄特勤这边率先发难。 见时辰到了,骨咄特勤率先发难,由于里面出兵突然,吐蕃军未及防范,骨咄特勤身先士卒将谷口处那二十多人的守军尽数斩于刀下,等到巡逻人员发现时为时已晚,山寨中的回纥兵已经杀到联营当中了。 平青云也从外边包抄,高凤麟、张宣、周上靖等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斗将起来吐蕃军队本就毫无防备,这下更是吃亏,短短两柱香时间,已经折了一百多人了。这次高凤麟也嘱咐骨咄特勤在谷口处了使用了火攻的计谋,那大伙在帐篷之间点着之后,顺着谷口吹来的风,一下子将整个吐蕃联营烧了起来,火势所到,哭喊声震天,再加上里外都有敌军,士兵的内心崩塌的更加迅速。 从外边包抄过来的平青云部当中,以皇甫廉最为勇猛,他一柄长枪在手,左挥又舞,河边道路本就狭窄,他一人冲在前头简直势不可挡,很快就开辟出一条路来。长枪所到,吐蕃军或倒于枪下,或跌落河中,或死于乱战,不计其数。 高凤麟与平青云二人配合已久,此次出战二人联手更是无敌,一个的冠绝天下武林新晋,一个是横扫战场的,战功赫赫的边疆守将,两人左突右进,瞬间就杀敌三十余人。吐蕃军中见二人威猛异常,其中有一个十人的夫长便率手下十人举刀朝二人攻去。 高凤麟眼观六路,见攻来十人,道了“前面”两字,平青云心领神会,一脚踹去刚刚右边砍来之人,那人哪知道平青云力道这么大,一个照面就被踢了出去,被后面迎来的张宣一剑刺中心窝处,立即毙了性命。 跟着平青云横刀一挥,一招“沙场点兵”,平砍至那人左肩,那人还算反应快,举到格住,但是平青云刀势极猛,那人被震的虎口剧痛,流出血来。还未及作出应对,高凤麟巨掌拍来,一掌拍中那人左胸口处,只听“喀喇喇”一声那人断了几根肋骨,口中一阵腥味,不觉的喷出一口血来,惨叫一声,倒地便再没动静了。 见前面折了一个手下,那十夫长心中大怒,大喝一声举刀攻向高凤麟,高凤麟见来人气势凶猛的很,但观他刀势不过尔尔,袖袍一挥,夹着一股内力拍了出去,十夫长不料高凤麟内力奇高,经受不住巨大的掌风,那掌风逼的他一口气都吸不进去,憋着一口气硬生生挨了高凤麟一掌,这一张高凤麟使了一分内力,虽说是一分内力,但是这内力对于十夫长这等武艺粗俗之人来说,那便是深厚无比,就听见“啊哟”一声,十夫长也应声飞了出去,倒地动弹不了了。 其余人几人见对方异常,早被吓的魂飞魄散,高凤麟与平青云两人齐齐追了上去,张宣紧随其后,三人冲进站圈之中,披荆斩棘,很快就见到了骨咄特勤带领的回纥兵的在不远之外。 依靠着高凤麟师兄弟几人和平青云、张宣几人的勇猛,一路杀将过来,不弱于骨咄特勤率领的千人之众,一路碾压进去。 最后,吐蕃守军约三百多人被大火和骨咄特勤及平青云二人包围在联营的中间部分,见火势冲天,又有前后两边敌军夹袭,无处可逃,不知是那个带的头,将手中的兵器扔在了地上,表示愿降,第二个,第三个至第好几百士兵纷纷效仿,集体向回纥投降。 此次夜间突袭效果显著,将堵在谷口的一千余众的吐蕃兵打的溃散,投降三百余人,剩下之人死的死逃的逃,白杨河一片血红,浮尸数里。投降的三百多人也被关关押在山寨之中,待一切结束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第二十回 大破吐蕃(二) 不等有多少喘息时间,骨咄特勤将军士整顿完毕,以平青云为主将,从白杨河下游绕到吐蕃军东面 ,背对着白杨河,与吐蕃对峙。 这番动作吐蕃斥候兵早已向沙驰先报去,沙驰先正为昨日木筏被盗一事发愁,没曾想此事回纥军竟 敢主动出击,以少挑多,已经杀到门口来了。 那么这就意味着,在河谷谷口的一千守军已经全军覆灭了,那林中木筏定也是回纥军的作为。沙驰 先听到消息时,已然坐不住了。他哪里知道,就算他神童在广大,也料算不到平青云暗中的这般动作。 此刻已经无暇多想了,沙驰先连忙出了主帅营帐,整军迎敌。 这时候东方刚刚鱼肚白,白杨河畔,两军对垒。平青云瞧对方此时整军速度和士气,已经与前两日 大不相同了,心中有暗暗多了几分胜算。 虽说平青云胸有良策,但是毕竟以少敌多,占了劣势,胸中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时对方军中上下 尽知赞普驾崩的消息,士气已不再盛,斗志锐减,已无锋芒。 两军相隔一里地有余,只见皇甫廉手持长枪,缓缓驱马上前去,行出半里多远,举起长枪,指着吐 蕃军中前排的一众将士,大声喊道: “爷爷皇甫廉,听说你们军中有一个天竺和尚叫寂恶的和尚,厉害的很,这厮可在军中,敢不敢接 爷爷手中长枪!” 对方阵中一手持长刀的副将举刀指着皇甫廉,喝道: “莫要嚣张,牛泉来会一会你。” 那牛泉约莫三十来岁,比皇甫廉要大上不少,见皇甫廉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后晋,心中不以为是, 前翻牛泉为前锋,追着骨咄特勤一路退到此处,所以心中对回纥军完全不放在心里。皇甫廉中途而至, 皇甫廉见是个新面孔,还道是回纥军中没有能够出战的大将了,暗自窃笑:“待我将你这小子斩于马下 ,立下头功。” 双腿夹了马肚子,当马踏出两步后又猛的拍了一下马屁股,胯下骏马嘶鸣一声加快了速度奔上前去 。皇甫廉见来人是个肥头大耳的矮子,跟天竺和尚没有半分关系,道: “瞧你模样,也不像和和尚,是要来送死么?” 牛泉未料到皇甫廉还未开打,嘴上就讨了便宜,骂道: “呸,哪里来的小子,跟牛爷这样讲话,吃我一刀。” 一言不合就开打,牛泉大喝一声,长刀从右上方劈将下去,力道甚猛,皇甫廉将长枪横举架住长刀 木柄处,牛泉早料到此招,将长刀横过方向沿着长枪的木柄朝皇甫廉左手边削了过去,眼见即将滑到握 枪的右手,皇甫廉将右手向左旋转,长枪朝左边压了下去,登时两件兵刃交换了上下的位置,皇甫廉使 出一股劲道于右臂之上,长枪极速反压下去,立刻化被动为主动,取得了主动的优势。 那牛泉经验也是老道,见皇甫廉反压过来,快速将刀抽了回去,又是喝了一声,长刀在空中画了个 圆,复从上方劈了下去,这一劈比适才一刀又加了三分力道。皇甫廉不再像刚才那般举到横架,而是将 内力灌入双臂之上,大喝一声,从右边横扫过去,刀枪“当”的一声相击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