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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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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商家偷偷跑出来的主仆二人正是三少奶奶贺兰欣和她的贴身丫鬟, 二人躲躲藏藏穿过窄巷,走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直奔城南而去。    贺兰欣在马车里绞着帕子,秀眉紧蹙,忧心忡忡。丫鬟在一旁温声劝她:“小姐别急,总会有法子的。”    贺兰欣点点头,神色却并无舒展。    发生这样的事,让她怎能不急!    她四年前嫁到商家,虽说三少爷成亲那日疯癫大闹喜宴, 但往后也慢慢调理过来,虽成日在院子里,这几年却再没犯过病, 待她也算过得去。原以为就这样平平淡淡一辈子过下去,谁料这小半年他的疯病又复发, 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贴药,就是不见好。发起疯来谁也不认, 一口一个娇娇,胡言乱语,一会儿说什么对她不起,一会儿又喊不如死了,颠三倒四, 着了魔一般。    前些日子二姑娘带回一个道士,说三少爷被小鬼缠身要驱鬼,老爷本是不信, 但奈何如今束手无策,只能试一试再看。谁知这道士是个江湖骗子,一碗符水喂下去差点没要了三少爷的命,卷着细软逃之夭夭。老爷大怒,勒令府上不许寻这些歪门左道、江湖郎中。    然而莫说远安城,就是整个西南有名的大夫都清了一遍,再想寻良医,便只能往京里去。然而三少爷如今这情况能撑到什么时候,谁都没有底。    贺兰欣抹了把泪,只觉心里发苦。    商家不愿声张此事,断不会张榜求能人医治,否则城里的黑市摸一圈,恐怕还有几分希望。此刻她也是六神无主,这才偷偷溜回娘家,求爹娘帮忙去黑市或找旁的路子寻一寻。    马车在贺家附近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停下,贺兰欣带着丫鬟悄悄叩开角门钻了进去。    溯辞和徐冉远远看着,又向旁人一打听便知那处宅子是商家三少奶奶的娘家。二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计较。    商家是大户,下人嘴严,但贺家可未必了。    溯辞顿时觉得自己这身本事又有了用武之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徐冉看了眼她沾着茶渍的裙摆,笑道:“明日,你总得让人姑娘把苦水都倒干净了再去打听消息。何况衣裳都成这样了,有损你仙风道骨的形象啊。”    溯辞耷拉下脑袋,小声嘟囔:“我还是头一回被人泼出来呢。”    徐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事,下回我带你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溯辞点头,看了看脏兮兮的衣摆,仰天哀嚎:“白衣服最难洗啦!”    徐冉勾过她的肩,笑道:“那就不洗,本当家的带你买新衣裳去!”说着就拉上溯辞往最近的裁缝铺子去。    城南这一片没有城中心热闹,多了几分恬静,店家接待的客人也不多,见徐冉和溯辞上门便堆着笑脸迎上去。一面引着二人往里走,一面殷勤介绍起店里新到的好料子。    扫了眼一排排布料,徐冉问:“有现成的没?”    店家笑道:“自然有,不知两位姑娘想要什么样的?”    徐冉指了指溯辞,道:“给她挑身好看的。”    店家不着痕迹将她打量一番,比了个请的手势,“姑娘请随我来。”    二人前后上了二楼,店家将最近城里闺秀们热爱的款式花样一一摆了上来,溯辞看得眼花缭乱,倒是徐冉眼睛尖,挑中了一身浅紫绣海棠花图样的裙子,推着溯辞就去试衣裳。    溯辞体态纤秾合度,穿上正好合身,更显肤白。徐冉看着连连点头,毫不犹豫地立即付钱,把旧衣抛给店家包一包,提着盒子又拉着溯辞往首饰铺子跑。    别看徐冉一年到头都是一身利落劲装、布帛束发,她的一双手倒是巧,往那首饰铺子一坐,不由分说散了溯辞的发,亲手绾了一个随云髻,缀上珠花步摇,就连首饰铺子的老板娘都要赞一声好。    徐冉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索性把她的面具也摘了,戴上面纱,露出一双灿星般的明眸,眉间那一点红痕成了点睛之笔,饶是见多了大家闺秀的老板娘也不免多看了几眼。    “这才好看嘛。”徐冉十分满意,一面付钱结账一面道:“你就该这么打扮,瞧瞧你之前跟着薛大,他都把你养成什么样了!”语气十分嫌弃又痛心。    远在兵马营的薛铖莫名觉得鼻子发痒,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和魏狄单青商量招兵一事。    直到二人离开首饰铺子,溯辞这才低声对徐冉说:“阿冉,你误会将军啦,我以前在西境也是那么穿的。”    “西境风沙烈日条件艰苦,如今可不一样。”徐冉捏捏她的脸,昂首挺胸道:“以后有我在,包管把你打扮得美美的!”    溯辞咧着嘴瞅她,问:“阿冉你也生的好,怎么不打扮打扮自己。”    徐冉闻言张开手,在她跟前大喇喇地转了一圈,道:“当家的我就适合这扮相,扮软和了可镇不住人呐。”    溯辞道:“阿冉若穿上战甲,必定也很好看!”    徐冉搓搓下巴,脑袋里幻想了一下,嘿嘿笑道:“我也觉得。”    溯辞乐得捧腹,二人一路说笑一路瞎逛,不知不觉临近傍晚,这才拐道去庆林斋。    二人包了十多只肘子,雇了辆马车,搬上几坛好酒,慢悠悠往兵马营去犒劳犒劳辛劳一天的将士们。    待马车停在兵马营门口时,营中炊烟袅袅,正是生火做饭的时候。守门的士兵不认得他们,看了看玄服劲装提着酒肉的徐冉,又看了看她身后仙女儿似的溯辞,面面相觑。    徐冉一挥手,大大咧咧高声道:“让你们将军出来迎!”    守门兵一时半会也搞不清她们究竟是来寻衅的,还是什么贵人,遂差一人去通禀将军,其余人仍旧死死守着门浑身戒备。    徐冉并不在意,和溯辞现在一处静静等着,偶尔说两句笑话,逗得溯辞笑弯了眉。    没几句话的时间,薛铖赶至门口,见是徐冉和溯辞,不免有些惊讶,道:“你们怎么来了?”    “给你们送酒送肉来啦。”徐冉晃了晃手上的酒肉,笑道。    “费心了。”薛铖称谢,目光落在溯辞身上,亦不免有些惊艳。    士兵们见是将军的熟人,便不再阻拦,给她们让来路。徐冉走在前头,对身边的一个士兵道:“车里还有酒肉,自己去搬!”    几人闻言均露出喜色,却没有动,反而克制地看向薛铖。    薛铖:“是自己人,去,给营里的弟兄分下去。”    为首的士兵顿时喜道:“多谢将军!多谢姑娘!”言罢一礼,这才快步跑去马车上搬东西。    徐冉看着这些士兵,冲薛铖挤了挤眼睛,低声道:“可以啊,这一天功夫就收拾妥帖了。”    薛铖但笑不语,领着二人往营房走去。    魏狄在房中愁招兵的事正焦头烂额,一见薛铖进来脱口而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干脆抢人去!”    薛铖还没发话,就见徐冉冒了出来,满是戏谑道:“这才一天没见,咱们魏二长本事了啊,都干起这勾当了。要不要当家的教教你怎么抢人最快准狠?”    魏狄目瞪口呆看着徐冉,又看到了随后而入的溯辞,惊道:“你们怎么来了?”    “怎的,不欢迎?”徐冉把酒肉往桌子上一放,抱臂挑眉。    “怎么会!”魏狄立即道:“就是这儿都还没收拾好,怪乱的。”    薛铖无声瞥他一眼,拉着溯辞在另一边坐下。徐冉动手拆油纸包,眼也不抬地对魏狄道:“杵着干啥,去拿碗筷!”    魏狄诶了一声,足底生风,喜滋滋地就往外走。    薛铖神色莫辨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小子如今怎么这么听徐冉的话了?    然而也不过一瞬,这个念头被抛之脑后,他看向溯辞,温声道:“这身衣裳我似乎从来没见你穿过。”    “这是阿冉下午才给我置办的。”溯辞说了说在商家吃闭门羹的事,叹道:“还好能从贺家入手,否则还真是有些麻烦。”    薛铖道:“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你这一套未必所有人都吃,万一遇上狠角色呢。”    “总不能事事都仰仗你一个人。”溯辞摇摇头,“这些事我能应付的来,放心。”    “总不想你涉嫌。”薛铖轻叹。    一旁的徐冉听不下去了,轻咳一声,道:“魏狄怎的这么慢!”    话未落音,魏狄举着碗筷酒盏跑了进来,麻利地摆好碗筷,笑着对徐冉说:“你们还给营里的弟兄们带了啊。”    “那是自然,总不能咱们在里头好酒好肉,他们在外头眼巴巴看着。”徐冉揭开酒封,倒满四杯酒,道:“都忙碌一天了,这杯酒就当祝咱们出师大捷万事顺遂。”    四人举杯,酒盏相碰,发出悦耳的声响。    这夜,素来冷清的兵马营热闹极了。    得了薛铖的允许,士兵们燃起篝火把酒言欢,这一年堆积的不忿与寒心都在醇厚的酒中化开,那些质朴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无人不庆幸熬过这么久终于盼来了希望。    单青更是激动,举杯高歌,雄浑的歌声回荡山野,带着戎旅生涯的铿锵和坚韧,虽不是什么天籁之音,却足以令人为之振奋。    一曲终了,单青高举酒盏,遥遥向薛铖道:“薛将军,我代营里众弟兄们敬你一杯!从今往后,任凭驱谴,刀山火海,万死莫辞!”    其余众人无不激昂附和:“万死莫辞!”    薛铖立在不远处,同样举杯示意,而后一饮而尽。    这篝火燃到深夜才逐渐熄灭,众人这才意犹未尽地回房安歇。这群士兵虽失主将已久,但规矩却一点没丢,就是今夜这样热闹的气氛,也无一人酒醉,有条不紊地把一地杂乱收拾得干干净净。反倒是徐冉一不留神喝高了,七歪八扭地被魏狄架去歇息。    “谁让你扶了!”徐冉半眯着眼去推魏狄,嘟囔道:“我能走。”说着脚下一个趔趄就往一旁歪去。    “都这样了还嘴硬呢。”魏狄眼疾手快把徐冉捞过来,一边哄着一边架着她往房间走。    徐冉十分不满地捶他的胸口,道:“酒是我买的,你、你凭什么不让我喝了!”    “姑奶奶,你都醉成这样了,再喝明儿就等着头疼!”    “我的酒!”徐冉瞪他,斩钉截铁道:“你扣我的酒,给钱!不然我就去衙门告你搜刮民脂民膏!”    身为官差的魏狄头一回被一个土匪头子威胁要去告官,顿时笑出了声,道:“好好好,侠女饶命,我赔还不成么。”    徐冉这才笑嘻嘻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二百两!”    “抢钱呢!”魏狄目瞪口呆,心道这家伙果然还是个匪,喝醉了都不忘打劫。    “报官!”徐冉瞪他,顿时又扭头不肯走了。    “行行行。”魏狄拿她没办法,想着反正她喝醉了,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谁知徐冉站住脚把手往他眼前一伸,道:“给钱。”    魏狄身上哪有钱,胡乱把他的腰牌摸出来往她手里一拍,道:“给你了!”    徐冉把腰牌凑眼前一瞅,又拿牙咬了咬,顿时拉下脸把腰牌一丢,仍旧伸手怒道:“骗子!给钱!”    魏狄哎哟一声,连忙跑过去把腰牌捡回来揣好,又赶回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徐冉,道:“姑奶奶诶,这可不能乱丢。”    徐冉不依他,仍是要他给钱,一步也不肯走。    魏狄这时简直欲哭无泪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叫你要应她的话!    而徐冉见他久无反应,扭头就要往回走,七歪八扭的,嘴里还嚷着报官。魏狄一个头两个大,终于没了办法,索性把脖子里从小戴着的那块玉扯出来塞她手里,道:“给你!老老实实回去给我睡觉!”    徐冉摸了摸玉又咬了几口,这才喜笑颜开把玉揣进怀里,顺从地任他架着回房。    远处薛铖和溯辞看着二人打闹的背影,都笑了。溯辞靠在他的肩头,道:“阿冉怎么喝得这么醉。”    薛铖揽着她的腰,说:“那几坛酒都进了她的肚子,又没吃几片肉,哪能不醉。”    “不知阿冉明日起来还记不记得做过的事。”溯辞闷声笑道。    “让他俩闹。”薛铖轻吻她的发际,道:“我看魏狄对她倒是上心。”    溯辞深以为然地点头,道:“阿冉对魏狄也不同寻常。”    “你也看出来了?”    “但凡细心点的人都看得出来,也就他俩当局者迷了。”溯辞仰起脸道:“阿冉今日还和我夸魏狄来着。”说着清了清嗓子,学着徐冉的调调说:“魏狄这小子,人挺逗的,武功不错也有担当,才在寨里待了几天就混熟了,若是寨中的人,指不定能混个当家的做做。”    薛铖轻笑:“让他们自己慢慢拨云见月。”    此时月色正浓,趁着四下无人,薛铖附身轻吻她的脸颊,低声道:“你来看我,我很欢喜。”    “那我天天来呀。”溯辞笑得娇俏,月光在步摇的银片上折射出清光,衬着她的云鬓花颜,令人沉醉。    薛铖拥她入怀,道:“虽然想,但这里终究还是军营,如今又乱,你还是好好在城里,我也放心。”    溯辞环住他的腰,偎在他怀中,道:“那我常来看你。”    “好。”薛铖摸了摸她的衣服,问:“山上夜凉,你冷不冷?”    溯辞又把自己往他怀里缩了缩,笑道:“这样就不冷了。”    薛铖顺势圈紧了手,换了个方向,把夜风挡在背后,看着远去山林黑黢黢的轮廓,心里却无比踏实。    二人在月下相拥,重叠的身影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    兵马营虽未收拾妥当,众人能挤则挤,但仍旧给薛铖腾出了一间宽敞的主屋,说是曹贲都尉曾住的地方,虽然也不比别处好到哪里去,东西却是全的。    溯辞洗漱完正坐在桌前准备拆发髻,刚取下一朵珠花,薛铖便推门而入。白日的衣服换下,只松松垮垮披了件大氅,好在屋里生着火盆,倒也不冷。他在床沿坐下,静静看着溯辞拆卸首饰,一眨不眨。    溯辞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把步摇往桌上一放,扭头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好看。”薛铖眸光温柔,笑道:“看不够。”    溯辞索性起身走去他身旁坐下,把脸凑到他跟前,道:“喏,让你看个够。”    薛铖抚上她的脸颊,目光掠过她饱满的额头、弯弯柳眉,看向那双灿烂令人心驰的眼眸,滑过琼鼻落向她饱满浅粉色的双唇,脖颈修长,锁骨一线,衣裙包裹住玲珑的曲线,如弯弯的山溪,从领口一路流淌至足尖。    他的目光炽热而饱含贪恋,这样仔仔细细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不自觉地附身向她,哑声道:“夫人真美。”    这样露骨的视线令溯辞不由红了脸颊,腰却被他扣住躲闪不得,只能微微垂下眼帘,落在薛铖眼中,生出几分不胜娇羞的味道。    他低低一笑,用力一捞,将她抱至膝上,抵着她的额头问:“我记得夫人当初可是十分大胆勇猛,过关斩将杀得薛某丢盔弃甲,如今怎么反倒羞了?”    溯辞嗔他一眼,心里嘟囔:还不是因为知道你那会儿不会怎么样,如今你是尝了肉味的小狼崽,再乱来你哪会轻易放过我!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薛铖按住她的背脊,低声笑道:“夫人怕了?”    “哪有。”溯辞心虚地撇开眼,提醒他,“这可是在兵马营。”    修长有力的手指顺着她的脊背一寸寸向上攀爬,薛铖抬起头,停在她唇边一寸处,道:“夫人为何要提醒我这是哪?难道夫人想做什么?”    溯辞哭笑不得地捶他,道:“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自然是和夫人你学的。”薛铖在她唇上轻咬一口,声线低哑绵长。    鼻息滚烫,如此近的距离令二人周围的空气迅速升温,薛铖慢慢解开她腰间系带,露出雪白的中衣,伸手隔着柔软的中衣轻轻贴上她的腰际。他的手滚烫,从腰间慢慢游走向上,将这热意熨满整个后背。    双唇轻触,蜻蜓点水般一下又一下擦过她柔软的唇瓣,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一点点慢慢吻上她的唇。舌尖勾勒过美好的唇形,慢慢滑入,撬开贝齿,试探着触向她的舌。    在相触的瞬间,酥麻的感觉从舌尖窜向全身,薛铖的手蓦然一紧,所有的慢动作消失不见,他紧紧将溯辞压进怀里,狠狠纠缠她的唇舌,吻得深入。屋内旖旎的气氛弥漫开来,扫去冬夜的寒凉,加上安静燃烧的火盆,竟一时间觉得发烫。    □□的味道如蔓藤般攀爬而上,溯辞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软在他怀中,发出浅浅嘤咛。薛铖这才松开她,看着她吻得发红的唇和迷蒙的双眼,微微喘息着。    溯辞软绵绵地伸手敲他,似羞似闹,惹来薛铖一声低笑,又是一番缠吻。    屋外月色正好,皎洁的月光倾洒山野,九天星子浮动,云朵游曳,在地面投下一块又一块的阴影。似乎是风的缘故,一片厚重的云彩慢慢飘来,缓缓遮去了明月的光华,天地间的亮色倏地一暗。    这样的夜晚,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同样也是杀人越货的最佳时机。    树丛中有刀光一闪而过,草木的窸窣声由远及近飞速传来!    在察觉到屋顶砖瓦一丝极细微的动响时,薛铖霍然睁眼,眼中迷乱的春色倏忽褪尽,在溯辞唇上一啄,很快松开她。溯辞红着脸喘息,投以一个疑惑的眼神。    薛铖慢慢抱住她,附耳道:“屋顶有人。”    溯辞同样神色一凛,道:“刺客?”    “恐怕是。”薛铖点头,又有些遗憾道:“今日怕是不成了,夫人,咱们改日再续。”    溯辞哭笑不得地拍他,嗔道:“说什么浑话!”    “这是正经话。”薛铖慢慢理好她的衣襟,捉了她的手在唇上一吻,低声道:“带兵器了么?”    溯辞点点,用下巴示意身侧后方的桌台。那上面正放着溯辞的袖剑,而不远处便摆着薛铖的佩剑。    “一会抱紧我。”薛铖低声吩咐,微微抬眼看了看房顶,又看向窗户,心里默默数着数。    待数到十的时候,窗子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被针扎穿,捅进来一小节细竹竿。而这一瞬,薛铖蓦然纵身而起,抱着溯辞直扑桌边!    溯辞捞过袖剑,薛铖也拿到佩剑,铮地一声,长剑出鞘,毫不犹豫对着竹节的方向一剑捅穿窗户。    那迷烟还没吹出竹节,就听一声惨叫,血溅窗纱!    薛铖放下溯辞,立即翻窗而出,外头果不其然立着七八个黑衣人,还有一个倒在地上不断抽搐。他环视一圈,冷声问:“何人?”    “取你性命的人!”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道,随即提刀削来。    与此同时,溯辞提剑闯出屋子,清叱一声加入战局。    剑影刀光缭乱,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然而即便如此,整个营地却没了旁的动响。薛铖心下一沉,但转念一想,若仅这几人,不可能杀光所有人再来寻他,十有**是用同样的法子迷晕了旁人。    即便没有帮手,仅薛铖溯辞两人应付这些刺客倒并不吃力。    这场刺杀祁振本就抱着半试探的意思,没让自己人动手,雇了些专干这些事的杀手来。若能杀薛铖固然好,即便不能,也能知道对手的斤两,好再谋动手时机。    而这帮杀手拿钱办事自然尽力,眼看硬拼拼不过,就玩起了阴狠手段。他们这趟来不止带了迷药,什么□□暗器药粉一应俱全,加上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相互配合默契,那边绊住溯辞,这边虚招骗过薛铖,扬手就是一把迷药粉末洒出。    饶是薛铖反应快也不免迷了眼睛、呛了一口,杀手得了空子,便是剜心的一刀刺来。    “薛铖!”溯辞惊叫一声,一剑挥开挡路的杀手,顾不得身后的刀剑,飞掠而来截住那致命一刀。她身后寒芒吞吐,眨眼已至后心!    薛铖维持住一线清明,眼疾手快将那一剑斩落,眼里凶光毕露,蓦然转腕扎透了那杀手的心口!    血溅三尺。    那些杀手很快发现,即便薛铖中了迷药也是个难缠的角色,而他身边那女人中了□□居然半点事都没有,两人联手顷刻间已斩杀自己四五个弟兄,余下三人审时度势,毫不犹豫扭头就撤。    溯辞拔腿就追,却被薛铖拉住。    “追不上的。”薛铖脸色有些发白,紧紧拉着溯辞的手,道:“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事。”    “你没事?受伤了?中毒了?”溯辞一见他的面色就心里揪起,焦声问道。    “没事,就是不小心吸了口迷药,没什么大碍。”薛铖拍拍她的手背,道:“走,一起去看看。”    薛铖的屋子离魏狄的最近,二人直接推开魏狄的屋门,屋内还亮着一盏灯,借着灯依稀能看见床榻上叠着的人影。薛铖眉梢一挑,把溯辞拦在门外,道:“你在这儿,我去看看。”    溯辞不明所以,伸着脖子望里张望,却被薛铖捂住眼往外推了推,这才撇着嘴作罢,嘟囔道:“行,我等着。”    薛铖一脸复杂地往床边走,半途还喊了声魏狄,没有半点回应,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    待走近了才发现徐冉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酣,而魏狄……    薛铖有些想笑。    魏狄估摸着是也发现了不对劲,第一时间想遮掩好徐冉,谁知那迷药药劲起的太快,魏狄在床前就两眼一翻不省人事地栽了下去,这才有薛铖如今看见的这一幕——    魏狄半截身子正埋在徐冉胸前,腿还耷拉在床边,喊都喊不醒。    伸手探了探,确认二人无碍后他便原样不动地退出屋子,轻轻关上门。    “魏狄怎么了?”溯辞眨巴着眼问薛铖。    “没事,今晚他好得很。”薛铖答。    至于明日嘛……看造化了。    说完自己都笑了一声,摇摇头拉着一脸莫名的溯辞去检查旁人的情况。    一圈查下来,营中其余人皆被迷晕,索性没有伤亡。薛铖这才放下心来,又思忖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为何这些人警惕性如此之差,除了魏狄竟然全是安安稳稳躺在被窝里被迷晕的。    或许是该好好练一练了。    如此想着,便同溯辞一道回房。    不知是迷药的药效、还是此刻神经不那么紧绷的缘故,甫一迈入屋子,薛铖只觉眼前摇晃,一阵天旋地转后便失去知觉仰头栽下。    作者有话要说: 滴——急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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