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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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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花一朵朵在她胸口绽放,直至她再没有了呼吸。    “不!阿栀!”    严昭惊醒过来,眼前除了伺候的内侍宫人,并无染血的阿栀,他松口气,坐起身来说:“水。”    内侍赶忙倒了杯温水送到他跟前,严昭接过一口饮尽,又叫人拿外袍给他穿,然后穿鞋出门,站在门外远望浓黑夜色下的南方——他的阿栀还好好的活着,就在那个方向安然沉睡,这多好啊,这简直是难以置信的好。    要知足,严昭告诫自己,他想要的除了阿栀,上一世已经都得到了,这一世他唯一应该做的,本就是让阿栀舒心畅意、随心所欲的活着啊!还想那么多其他的干什么呢?    前生阿栀无怨无悔的对他,这一世也该换他无怨无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这么多修仙党!不行我不能修了,我去睡了,晚安大家    ☆、换副本了    姚白栀并没有睡着, 她还在琢磨苗逸飞回的话。    “表少爷说,太子殿下是跟他解释上次的事, 就是表少爷让二少爷回来给您传话那事, 太子殿下说,与他无关。表少爷还说, 他想明白了, 鸡蛋碰不了石头,那位毕竟高高在上, 碰来碰去,碰的自己头破血流, 都未必碰破人家一点儿皮肉, 没意思, 以后还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松风说这话时,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气,似乎跟姚白栀一样不相信这是苗逸飞会说的话。    “表少爷还问奴婢……”松风有点犹豫, 尽量隐晦的说,“太子殿下和大小姐的事。”    “问什么?问太子殿下有没有求亲?”    松风点点头, “奴婢说奴婢不知道这些事情。表少爷又问您对殿下怎样,奴婢说‘自是以礼相待’,表少爷寻思了一会儿, 突然高兴的问大小姐是不是今日给太子殿下气受了……”    姚白栀现在想起那会儿松风脸上惶恐不安的神色都还想笑,今天自己那番“大逆不道”的话,大概真的吓到松风了。    这样的松风自是不肯承认自家大小姐敢冒犯太子,但她的神色变化, 想必苗逸飞早看在眼中,当时就高兴的说了一句:“果然阻止他们上巳节相见,一切都会不同!我就知道这件事我没做错!”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一切都不同,可不是因为你做的蠢事呀傻表哥,姚白栀翻了个身,基本可以确定这俩好感度都满了的目标是一起重生了。但为什么他们俩经历的剧情,好像都跟自己知道的有点差别?    还有,系统关机更新就一去不复返,是不是也因为他俩重生、剧情出了bug?如果她修复这些bug……算了,她没法修复,那俩目标估计不会告诉她他们前世经历了什么——一看就都是做了亏心事、想拼命弥补的样子,哼,怎么可能自己招认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呢?    也许苗逸飞会揭发太子,但那毕竟是他们前世的经历,姚白栀知道了也没什么用,至于今生……吴皇后都死了,剧情崩坏成这个样子,哪还有拯救的余地呀?    姚白栀暗暗叹了口气,又翻了个身,等等!他俩都是重生的,还都满怀愧疚、好感度满百,是不是说,就算系统不回来,她也可以横着走了?!怪不得今天她就差说出“只要你当皇帝咱俩就没戏”,他都没翻脸!    这么说严昭根本不会把她今天说的话告诉丞相爹!哎呀好后悔,早知如此,她就不和王氏说实话了!不过说了应该也没什么关系,有严昭撑腰嘛,虽然这样似乎有点无耻,嗯,就当是给严昭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了,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前世没干什么好事。    姚白栀心思大定,躺平了准备睡觉,忽然又想起苗逸飞最先说的,太子找他是为了他在西京书院中毒一事,这货唬谁呢?还太子跟他解释说此事与太子无关,太子傻呀?上赶着找人说,你中毒不是我要杀你,这不跟自首一样吗?    她现在倒是相信严昭有杀苗逸飞的心,但严昭可是太子,想杀人至于用这么原始的办法吗?还下砒/霜,还没毒死他,以为严昭像他那么二愣子么?嗯,也许苗逸飞只是想糊弄她这个“闺阁小姐”?算了,原谅他,毕竟是盟友。    这事在脑子里一飘而过,下一秒姚白栀就陷入了梦乡,第二天早上还是被猫叫醒的。    这天苗逸飞没敢多留,吃过早饭就回家了,避开了午后才过来的姚汝清。姚汝清到了别院,先和王氏谈了一会儿,才让人把女儿叫到水阁去。    “今日皇上召见中枢重臣,说太子友爱兄弟,要带二皇子和三皇子一起读书,且张天师说今年流年不利、太子妃候选人八字都和太子不相合,选立太子妃一事,待明年再说。”姚汝清开门见山说了这个消息,才一挑眼角,看向女儿,“高兴了?”    姚白栀:“……”小声嘀咕,“女儿有什么高兴的呀……”    姚汝清哼了一声:“看来我以前跟你说的都白说了!原先总想着你身子弱,许多事都纵容了你,现在看看,你自己的主意兴许比我还强,罢了,我也不管你,你今日开始就去跟夫人学着管家理事!”    咦?丞相爹你这转折是不是有点生硬?    “进宫做太子妃,自是不用理这些琐事,所以我请了于女官给你慢慢讲宫中之事,但你自己不愿意,还赶了于女官走。”姚汝清说着叹口气,“那你就去学学怎么做一家主母,早晚你得像夫人一样,管起一个家。”    咦?潜台词是说,要放弃叫她做太子妃,另给她找个男人么?严昭同意吗?姚白栀有点紧张,虽然另嫁绝对是虐严昭的终极杀招,但是!这事儿对她自己也不友好啊!她系统死机了,又不能及时带她走,她可不想体验一把包办婚姻!    姚汝清看她有点惊慌,反倒放心了,还知道惧怕就好,做太子妃乃至皇后是不容易,但做一个普通官宦人家的主妇,也并没有那么容易。姚汝清希望女儿能尽早明白这一点。    于是姚白栀混吃混喝还有猫玩的悠闲日子就这么结束了。回京中相府之前,她就得每天在王氏那里旁听王氏处理家务至少一个时辰,等七月下旬回了家,就更不得了了。    王氏叫她先认人,内宅上下各处管事加起来就有十几个,这还得益于她爹不好色,有名分的妾室只有三个,以相府的水准来看,可以说是人事极其简单了。    外院却没法简单,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实际虽然没那么夸张,但至少他们家管家这一级别的,出去确实是低级官员都要拍马屁的。大概是为了防止刁奴欺主,姚家设了三个管家,各管各的事儿,且都能直接向相爷和夫人汇报。    另外门房、车马房、外厨房等等各处管事也都至少分了两班,更复杂的是,丞相爹还养着门客幕僚。    姚白栀每天耳朵里来来去去都是什么婆子媳妇管家管事,感觉脑子都快被搅成浆糊了!幸亏还有松风和掬月帮她认人,好歹是过了这关,可以进修主妇的下一门课程:看账。    这门课姚白栀擅长,她以前学过会计,虽然古代的账本很一言难尽,但比起认人还是轻松多了。而且理账目还有个好处是,叫她知道了相府的家底。    丞相爹做投资十分简单粗暴,就是买房买地。    他严令府中不得从事任何商业活动,就算是仆人都不许开店经商——姚白栀问了王氏,本朝确实规定官员不许经商,但其他官宦人家都会放些家奴在外面做,比如王氏娘家就安排家奴在京里开了绸缎庄、酒肆之类的店,或者也有商家主动投靠,求权贵做个保护/伞,直接给分红的,但丞相爹都不肯。    他们家只在京里最繁华的市井之地买了十余处铺面,租出去常年收租。另外除了现在住的这套御赐宅邸,姚家还在京城买了两套五进大宅,城外别院之外,还有五六个带土地的庄子、两处种了果木的山头。    啊,魏郡老家田产也不少,丞相爹给姚氏置了不少祭田,还资助族学,是名副其实的大地主大家长。    这样一看,就算姚汝清在和严昭的权力斗争中输了,一时退出权力中心,姚家也不至于一败涂地、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毕竟魏郡老家的根基还在嘛。不过确实很难再达到姚汝清的高度就是了。    姚白栀看着这些土地产业就觉得安心,而且严昭这些日子都没来烦她,虽然她的餐桌上还是时常会出现府中厨房根本没有的菜色,但没人再喜滋滋的告诉她说这是太子殿下命人送来的,姚白栀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管开心的吃。    丞相爹没再找她谈,“太子殿下”这四个字好像终于从姚白栀生命里退出去了;苗逸飞也没动静,听说是被苗家关着读书学习等下聘呢。她的虐渣副本就这么神转折成了相府小姐的日常副本,过得充实愉快、无波无澜。    直到八月初十这天,苗家正式给姚侍郎家下聘礼,姚白栀跟着王氏去苗家道贺,才听见一耳朵有关太子的消息。    “……二殿下哪是个安心读书的呀,每天就变着法儿的和太子殿下较劲,可怜苏大学士年过花甲的人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王氏堂姐、曹毓的娘绘声绘色的给王家几个姑太太讲八卦,“前两天,苏大学士给三位殿下讲史,讲完了二殿下就说不懂,要太子殿下亲自给他讲解,太子殿下好脾气讲了,他偏说还是不懂,你们猜太子殿下如何应对?”    几个姓王的夫人太太都摇头,曹太太就笑道:“殿下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二殿下之所以听不懂,就是读书太少了。”    大家都笑起来,还有人问:“那二殿下就这么认了?”    “二殿下气得拂袖而去,太子殿下转头命人送了几本名家集注过去。二殿下得了这几本书又卷土重来,拿着集注上的注释问苏大学士,问完苏大学士,又问太子殿下,苏大学士解的对不对,苏大学士昨日直接告病了。”    姚白栀坐在隔间里听的清清楚楚,跟着笑的同时,总觉得二皇子这番行事,像是得了人指点似的,居然不屈不挠的和太子过起招来,他不是一言不合就撸袖子打人的人设吗?    作者有话要说: 想多更点的,但一会儿要赶火车回老家……    明天一天都在火车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更,只能给大家拜个早年了,祝大家狗年吉祥哈哈哈哈    (明年是狗年?    ☆、决定    太太们说完皇家八卦, 很快又换了别家来说,姚白栀跟两个堂妹打了会双陆, 同媒人去姚侍郎家下聘的王氏就回来了。    “我们姑太太真有福气, 那姚家姑娘不光长得标致,人品也极大方端庄, 姑太太以后就等着享儿媳妇的福!”    王氏平时自持身份, 说话行事都极谨慎,像今天这样夸人, 姚汝宁还是第一次听见,顿时喜上眉梢, 道:“我瞧着也是个好孩子, 现在连嫂嫂都这么说, 我这心就更踏实了!”    亲戚们纷纷恭贺她,熊孩子苗逸飞也很安分,去下聘时很有世家公子的样儿, 一点没让父母操心,姚汝宁这颗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 就等把新媳妇娶进门了。    姚白栀对这位姚宁馨姑娘还是很好奇的,回家路上就跟王氏打听:“夫人,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姚姑娘呀?”    “你们啊, 等你们表嫂进门。”王氏见这门婚事彻底定下了,也觉得了了一桩心事,心情不错,“原先上巳节这位姚姑娘出风头, 有了才女的名声,我还担心过,今日一见,倒难得是个踏实稳重的,没有那些轻狂习气,也难为她了。”    姚侍郎的夫人是真不顶事,王氏和她没说上几句话,都觉得颠三倒四不像样,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姚家居然是大小姐和姨娘一起当家的,王氏也是大宅门里长大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姚宁馨。    怪不得侍郎府的小姐要在上巳节那样的场合出风头呢,有那样一个娘,她不自己操心婚事,难道要等着姨娘跟她爹吹枕头风、将她胡乱许人?    可怜这孩子在娘家估计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到现在,就算不提中间皇家拿这姑娘博弈的一堆破事,只说苗家这门亲事,看着是不错,但谁知道苗逸飞那小子什么时候又会发疯?    姚白栀听了王氏的感叹,也觉得心有戚戚焉,姚宁馨这位姑娘的命是真不太好,出嫁之前得管教弟妹,一天清闲没得过,好容易找了门当户对的亲事,新婚前几年估计也得在调/教苗逸飞中渡过。    只希望苗逸飞前世的剧情真与姚白栀所知的原剧情不同,不然这货当姚宁馨是害死表妹的凶手,心里不定憋着什么坏水,等婚后跟人家姑娘算账呢。    姚白栀寻思了一路,直到回到相府,也没想到自己要怎么劝苗逸飞,才能既不暴露自己,又能达到目的——还得是在她见不到苗逸飞的情况下。    算了,放弃,她还自身难保呢!严昭这会儿看着是没什么明显动作,但谁知道他是不是以退为进?严煦那样一个傻子,也就够给严昭解解闷,再有人指点,也不可能取严昭而代之。严昭同意推迟立太子妃,也没争取参预政事,如此无欲无求,不是为着攻略她,还能是啥?    姚白栀在心里紧了紧弦儿,生活中却得继续投身主妇管家课程,并被委以库房监管重任。眼看就是中秋,给他们相府送礼的人络绎不绝,相府同样也有姻亲需要还节礼,如此一进一出,姚白栀忙的过了中秋好几天,才算是把出入库明细理好。    然而中秋过了还没多久,就到了丞相爹生日,今年虽不是整寿,但他身份到了那里,生日就绝不可能糊弄过去,不但上下官员们要送礼,连嘉泰帝都例行有赏赐,家中少不得摆了三日酒席,外院还请了戏班子来唱堂会。    王氏怕累着姚白栀,特意派了一个得力的管事妈妈去帮姚白栀。摆酒席的繁琐之处,姚白栀早在看《红楼梦》时就开了眼界,大到桌椅屏风花瓶摆件、小到杯盘碗碟甚至筷子,都得从库房里提前调出,等宴席结束,再清点了数目一样一样归回,她虽不用亲力亲为,到底也不能当甩手掌柜,只凭底下人糊弄,能有王氏派来的妈妈镇着,她真是轻松多了。    等这桩大事忙完,京城短暂的秋日也所剩无几,徐神医给姚白栀换了一副新药,说:“且看这个初冬如何。”    姚白栀身边的人就都紧张起来,原主这个病,一贯是秋冬之交和乍暖还寒的春季犯得最厉害,虽说今年两场雨后,天见凉了,都没听见大小姐一声咳嗽,但万一跟春日里似的,憋到后来,病一场重的呢?    于是她院里的地龙早早就烧了起来,每日和库房管事对明细也不出院了,要不是徐神医坚持没大碍,姚汝清和王氏连她晨昏定省都要给免了。    姚白栀因此多了很多闲暇时光,这么一闲,她才发觉自己之前紧的弦儿白紧了,敌方BOSS严昭竟然一直没动静!而且最近这一个多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把京城的美食发掘完了,姚白栀的餐桌上竟然连各种美味小吃都不再出现了。    难道上次怼太狠,太子殿下的好感度下降了?或者他太沮丧,觉得自己大错特错,干脆放弃了?那她这算是攻略成功还是没成功啊?!    小安原话怎么说的来着?    “只要该世界主攻略对象对宿主好感度达到百分百,且在宿主离开后追悔莫及、痛不欲生,余生一直活在自弃自厌里,就算完美达成”——哦,那看来她是没成功。    这能怪她吗?系统关机,她根本离开不了呀!要不是自己下不了手,姚白栀真想试试自杀能不能唤醒系统!    都怪那俩莫名其妙重生的!好好一个快穿任务,还没开始做,就变成普通穿越了。    姚白栀真是想起来就要叹气。她要真是一开头就是普通穿越也罢了,反正现代的她也是孤身一人,且十成都死了九成九了,在这里续上命再活几十年也不是不能适应——从三月到现在,大半年都过去了,要是没有系统啊任务啥的,她肯定早就适应了。    可偏偏有系统,而且一到这个世界系统就关机了,没系统监督提醒,那俩目标好感度又是满的,她有任务都不知道怎么做,就算想到办法虐了渣,也没有任何提示,搞得她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这能有动力吗?    但是不做任务,她心里又总有件事悬着,没法儿认真踏实的活下去,总觉得现在的身份是借来的,她早晚要走,所以除了姚家这几个亲人,她不想跟任何人有情感上的交流牵扯。    心中迷茫的姚白栀百呼系统而无应答,气的在心里又骂了小安几句言而无信大骗子,终于决定从现在开始,不管什么虐渣任务了,真正的把这次穿越当成一次有来无回的单程旅行,认真的在这个崩坏的剧情里生活下去。    当然,前提是要远离渣太子严昭和坑货搅屎棍苗逸飞,她才能好好生活。    目前来看,严昭偃旗息鼓,苗逸飞亲事已定,前提条件已满足,姚白栀觉得,是时候放下任务,好好养病猫冬了。    没想到她刚下了决定没几天,丞相爹就在晚饭之前宣布:“北鹤山下那处温泉庄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夫人看着哪一日空闲,带阿栀去瞧瞧怎么布置,早些安排人手铺陈好了,也好早些住过去。”    “温泉庄子?”姚白栀惊奇,“我们家什么时候买了温泉庄子?”    王氏道:“早些时候旁人送的。”又说,“那就后日过去。”    姚汝清点点头:“皇上今年龙体不豫,也准备过些日子去北鹤山行宫住一段时间,太医说,常泡温泉对皇上龙体有益,如今只等行宫那边的消息。”    “北鹤山在哪里呀?”姚白栀没听过行宫的事,“在城外?”    姚汝清笑了笑,看一眼两个儿子,道:“诺儿告诉你姐姐。”    叔诺彷佛得了什么荣誉一样,挺胸抬头答道:“北鹤山在京城东北三十里外,建有温泉行宫,还圈了禁苑,可以围猎,听王家表哥们说,先帝那时候还常去的,不过皇上不大喜欢骑射,登基后从没去过。”    姚白栀一下子听出了重点:“这么说来,行宫至少荒废了十几年了,还能住得了皇上吗?啊,爹说等行宫的消息,是等行宫修缮吗?”    “没错。行宫修缮从七月就开始了,已近尾声,所以你们也尽早把庄子收拾妥当,到时我要随驾,咱们一家人住着也方便。”    王氏道:“相爷放心。”    说完这事,一家人围桌吃饭,姚白栀丝毫没觉出异样来,还略有些兴奋的期待着可以在自己家泡温泉过冬的日子。直到她和王氏进了温泉庄子,一间一间屋子转过,一处一处园子逛过,才终于觉出一丝不对劲儿。    “夫人,这都是送庄子那人建造好了,才送给我们家的?”她指着面前假山上的四角小亭问王氏。    王氏脸上神色一滞,还没来得及答话,旁边做向导的管事婆子先答道:“大小姐看这亭子好吗?那边儿有石阶,这山是真山,实心儿的,夫人和大小姐可以上去看看。”    真山?姚白栀好奇,也不等王氏答话了,扶着王氏一起上了石阶。石阶绕山而上,坡度不高,走起来并不费力,她们很快就进了小亭。    “哇!”姚白栀站定之后,四下一望,不由惊呼,“这小山才一人多高,怎么上来之后,视野这么好呀?那就是北鹤山吗?”    婆子笑道:“正是。大小姐往左面看,看见那一重重红瓦了吗?那就是行宫。”    姚白栀不只看见了重重宫阙,还看见宫阙西面大大的猎场里,正有人在骑马,“不是说行宫还在修缮吗?怎么有人敢在御苑骑马?”    婆子摇头道:“这奴婢就不知了。大小姐再往西北方看,那是一片梅林,蜡梅、红梅都有,到冬日开起来可好看呢!对了,这亭子下面修了地龙,四面还留了茬口,可着尺寸打了琉璃窗,到时候嵌进来就能挡风挡雪,变作一个赏景暖阁,大小姐便是想在这里午睡,都使得。”    我去!这也太会享受了?姚白栀看了王氏一眼,很想说:夫人,送礼这位,所求怕是不小?    当着下人,这话没说出口,等到从亭子下来,过菱形小门,进到一处精致院落后,姚白栀终于开始怀疑,送礼那位图的莫不是她?不然这小院怎么这么合她心意、就像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到家的,家里有个一岁半的小魔王,陪着玩了一天,晚上7点半我就睡了……    今天更惨,大姨妈驾到,还好提前嗑药了,趁着小魔王去外婆家,我先更一章    ☆、惊喜    小院与那视野极好的小亭只隔了一道墙, 院内略显空旷,只在南端并排种了两棵大树, 据婆子说是柿子树, 结的柿子又脆又甜,现在庄子里还有晒好的柿饼, 一会儿就洗干净给夫人小姐尝尝。    “大小姐别看这树现在光秃秃的也不好看, 到夏日绿叶成荫,能遮出好大一片阴凉地呢!”婆子说着比了比两树之间的空地, “大小姐在这里架个秋千最合适不过。”    姚白栀心说这婆子搁现代是个售楼好手,就随便点点头, 转开目光扫了一眼其他地方, 见院内地面铺了碎石, 还根据碎石大小和形状的不同,拼出了一个个猫爪印一样的图案,十分可爱。    婆子看她四处看, 又指着东西两面空着的墙边,说等春天可以按着小姐的喜好或种花草或植葡萄藤, 姚白栀正看着猫爪印满腹狐疑,闻言就似笑非笑的问道:“妈妈怎知我会住这里?”    “哦哟,奴婢哪里知道什么?不过这院子收拾的, 原本就是个给小姐住的院子,夫人、小姐进去一看便知。”    王氏正打量房子外观,“这窗子……莫不是琉璃窗?”    姚白栀跟着转头,果然发现房子东西两面各有一扇玻璃窗, 玻璃没有现代的那么透明,略带一层淡绿色,且单片面积都不大,也就一尺见方左右,用雕花窗格镶在一起,一共四乘四十六块,合成了一扇大窗子。    “正是,听说这琉璃窗透光好,显着屋子里面亮堂。”    王氏没再说话,她身边服侍的丫鬟梅子咋舌道:“这么大块的琉璃,花的钱也亮堂得很?”    姚白栀盯着窗子若有所思,王氏清咳一声:“外面怪冷的,进去看看,火盆升起来没有?”    婆子答道:“知道夫人小姐要来,已提前烧了地龙。”一边说一边打起帘子,请王氏和姚白栀进去。    房内果然暖意融融,一进门不出意外是个厅堂,堂内空荡荡的没什么摆设,她们一行就先进了西里间。西里间靠窗搭了一个单人床大小的火炕,炕上铺设了引枕靠垫,正是王氏身边的丫鬟石榴先一步过来准备下的。    “这火炕不错。”王氏坐上去,摸了摸是温的,又转头看一眼窗外,“咦,这窗子在外面看略显得低矮,坐在这里倒是正合适,不用伸头都能看见外面。”    跟着坐下的姚白栀看一眼窗外,意外的发现满院萧疏竟被透着绿意的玻璃打了一层滤镜,平白多了几分静谧诗意。    丫鬟们很快送上茶来,配的茶点正是管事婆子说的柿饼,王氏和姚白栀各尝了一个,果然甜糯可口,余味清新。    婆子等主人喝完茶,继续介绍说这房子其实是工字型,前面三间大屋,后面通过连廊还连着三间形制稍小一些的屋子。    “可巧儿,有一处温泉泉眼就在后头,匠人们可着这泉眼造了个汤池……”    姚白栀前面还一边听一边琢磨事儿,到这儿听出眉目,一下子把别的都忘了,激动的问:“你是说,后面房中就可以泡温泉?”    婆子眉开眼笑的说:“就是就是。奴婢嘴笨,罗嗦半天也没说清楚……,大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姚白栀双眼亮晶晶的看一眼王氏,见王氏点头了,立刻起身往后面去。婆子紧着跟上给她指路,带她绕过雕花槅扇,从隔断与北墙后的夹道出后门,经过一个约有三米长的连廊,就进了后面温泉房。    温泉汤池在东间里面,大概是怕水汽侵蚀,特意与中间小厅做了实墙隔断,婆子先一步拉开门,道:“里面可能略有些凉意,因通不得地龙,也不好拢炭盆,不过有温泉水,倒也不冷。”    姚白栀点点头,她身上披风还穿着呢,不怕这点凉意,就率先走进去,然后就被巨大惊喜直接砸了脑门。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大海。由浅蓝到深蓝的海水里,生长着茂密的海草,海草色泽鲜艳,叶片泛着绿油油的光,在那些光泽之间,有活泼的鱼儿成群结队游过,还有些姿态笨拙的小虾大螃蟹缀在海草根部,彷佛刚刚从接着波浪纹青石地面的深蓝海底中钻出来。    是壁画!而且不止一面墙,东西南北四面墙,连起来正是一幅巨大的梦幻海底图!    姚白栀惊喜的张大口,忍不住“哇”了一声。    扶着门的婆子只笑不说话,看着姚白栀缓缓走进去,自己却并不跟上,只站在门边,让大小姐自己去发掘其他惊喜。    惊喜当然不止是壁画,进门右手边就是一个类似半边太极图的游鱼形状温泉池,池边砌了约一尺高的洁白石台,白石台上刻有纹理,姚白栀走近细看,见上面栩栩如生的雕刻着锦鲤戏莲,盛开的莲花衬着温泉水汽,彷佛真的一样。    她索性在石台上坐下,伸手进水里试了试——温度正好,是略有点热却觉得舒适的温度——这池子的大小对她来说也刚刚好,足够她躺平了在里面踢腿。    再抬头看向光源——南墙靠近屋顶的高处开了一溜琉璃窗,也是单片大约一尺见方,用细细的窗格镶起来,一字排开正好八块。这会儿时近午间,阳光从窗子照射进来,给房间内带来足够亮度的同时,还能让泡在池中的人一抬头就看见蓝天白云,且高度足够,不必担心被外面的人围观。    真是太体贴太以用户为中心了!    不过若换了姚白栀自己设计,还是喜欢直接在屋顶开天窗,采光比这样好,还可以360度随便躺着观景,这样想着,她抬头看了一眼屋顶——哦,青瓦,这大概是陶土瓦?可能不适合开天窗?算了,应该知足,现在就已经很棒了!    “咦?那边是什么?淋浴间?”姚白栀目光从屋顶转到北侧,突然发现那边另有洞天,居然有个铜制花洒立在北墙边上,下面还砌了一样的白色石台,看形状很像现代的浴缸。    她立刻扶着松风的手站起来,走过去看了一眼,“还真是,下面留了洞,难道这能流出去水?”    婆子在门边答道:“还是大小姐有见识。正是如此,下面埋了管子,能把水导出去,听说直接导到外墙边儿的水渠里呢!这龙头接了水罐,可以加热水,大小姐泡好了温泉,过来冲洗极方便的。”    又指着淋浴间和温泉池之间说,“这两边儿当中怎么隔断,端看大小姐的意思,是拉个帷帐,抑或立个屏风、设个美人榻啊几案什么的,都有余地。”    姚白栀点点头,来回踱了两圈,对这个温泉房真是满意极了,一瞬间脑子里已经有了三四个布置的方案,却没想到惊喜远不止于此。    她刚依依不舍出了温泉房的门,婆子就一指西边房门:“大小姐也去那一间看看?”    “哦,那间是做什么用的?”姚白栀本以为是给丫鬟们留的住处,谁知待她走过去,婆子把门打开,她就又一次控制不住的“哇”了一声。    居然是宠物房!不,准确点说,这是完完全全给猫设计的猫房!    西墙北墙上镶的高高低低、长短不一、各种角度倾斜的木板是给猫咪跑跳玩的;东墙边立了一个书架,边缘设计成了阶梯状,也是方便猫主子爬上爬下的,旁边藤椅下面还做成一个小窝,适合猫咪趴着;窗边有个造型略奇特的猫爬架,上面也不知粘的什么毛皮,但一看就是真皮毛,顶上露洞的箱口还用线绳挂了一个毛茸茸的球。    姚白栀好奇的走过去踮脚戳了戳,就听婆子说:“那球是兔尾毛做的,又软又滑。”姚白栀听的一抖,差点没崴脚,幸亏松风及时扶住了她。    可怜的兔兔,尾巴那么短那么一点儿毛还被做成了猫玩具……。    她心中感叹着转了个身,见旁边还有张小床,也是铺的毛皮,看起来舒服极了,便对松风笑道:“小青小金有福了。”    奇怪了,严昭真是重生而非穿越的吗?不可能?淋浴和下水管不稀奇,她看过科普,知道古代富贵人家穷奢极欲的也有花大价钱搞的——真没想到她也有体会这种穷奢极欲的一天——但猫房?重生土着古人,怎么会懂得做猫爬架?    而且这个配置简直就是给她量身打造的!泡完温泉,直接溜达到隔壁看书玩猫,这生活真特喵梦幻一般的美好!    姚白栀抗拒不了这种糖衣炮弹,所以她心里几乎一丝挣扎都没有就愉快的接受了。回去前面见王氏时也没掩饰自己的高兴和喜欢,反正她之前的反应那婆子都看在眼里了,嗯,正面反馈就当是对严昭这番心意的感谢。    ——其实她真挺感动的,只可惜她不是原主,就算没有虐渣任务,也一样不可能接受严昭的感情。他这次重生,是注定不会达成所愿啦。    作者有话要说: 立个flag,今天写不完第二更,就明天双更!    ☆、兄弟仨    严昭站在角楼上, 远远看着西面那处依着山边而建的大宅院,心里很有些忐忑。    也不知道阿栀对他的布置满不满意。严昭一时懊恼琉璃厂烧不出更大块且无杂色的薄琉璃, 一时又担心他将屋顶天窗改到南墙高处, 房内亮度不够,阿栀不喜欢, 如此七上八下, 又迟迟见不到那小院有人出来,就忍不住在角楼上来回踱起步来。    “太子去那上面干什么去了?吟诗作对啊?”骑在马上来回遛弯的二皇子严煦抬起马鞭指指角楼, 问旁边刚学骑马的三皇子严晧。    严晧头都不抬,一板一眼答道:“愚弟不知。”    “愚弟”这个自称直接酸倒了严煦的牙, 而且人家自己都说愚了, 也让他没法再和严晧计较, 严煦只能呲牙咧嘴的一抽马背,纵马狂奔去去酸气。    这次来督促行宫修缮,本来是太子一个人的差事, 严昭想着严晧不喜欢闷在宫里,就跟嘉泰帝打了招呼, 说想带三弟过来散散心,顺便学骑马,反正一入冬苏大学士就病了, 上不了课。嘉泰帝也没多问就同意了。    谁知严煦听说以后,也闹着要来,还找了个想亲近兄弟的名头,嘉泰帝本来就偏心他, 一听此言,龙心大悦,错觉自己教子有方,三个儿子兄友弟恭,好事呀,大手一挥就准了。    不过严煦来是来了,他的军师却没带来。严昭打听清楚他身边内侍的来历之后,就想法给那内侍下了泻药,让他腹泻到爬不起来,严煦身边原本亲近的内侍见此机会,哪有不抢着上的?于是到了行宫以后,没两天严煦就现出了他那顶级纨绔的原型,天天跑马打猎,爽得不要不要的,几乎完全忘了要盯着严昭了。    当然,就算他没忘,始终跟着严昭,严昭也有一百种办法甩开他,不让他给自己捣乱。行宫修缮没什么大不了的,严昭身边自有人去盯,他的全副精力始终都在给阿栀打造她的“梦想之家”上。    可惜前世他没机会跟阿栀商讨细节,只能照着她留下来的图纸,按自己的办法去建造,想来其中一定有不合阿栀心意的地方,今年天已冷了,来不及再改造,也只能留待明年春夏再按阿栀的意思去改了。    严昭在角楼上胡思乱想许久,才终于看到有一行人从那小院出去,他远远盯着中间那个红色人影,虽看不清样貌体态,仍觉得算是见到了人,心中十分安慰。    跟着在角楼上吹了整整一上午风的楚林,搓了搓僵冷的面颊,小心劝道:“殿下,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二殿下三殿下都等着您呢。”说完他也探头看一眼远处,“大小姐也得用饭不是?”    严昭没应声,直到看着那一行人进了主院正屋,才依依不舍的下了角楼,和两个附加品弟弟一起用膳。他心思还在温泉山庄和姚白栀身上,用膳时便有些神思不属,严煦看他这样,故意要了一杯滚烫的酒,放到严昭手边。    旁边侍候的楚林有心提醒,却被严煦带的两个内侍拖住,按了嘴不叫他出声,然而这么一闹,严昭再出神也不可能注意不到,便略有些不耐的转头盯了一眼。那两个内侍一见太子殿下的神态,心中惧意陡生,立刻松手,跪倒请罪。    “滚滚滚!没出息的东西!”严煦见此情形,深觉丢脸,立即呵斥道,“都滚出去!”    严昭转回头,冷冷斜了严煦一眼,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就没出息,下人能出息到哪去?”    严煦大怒,拍案而起,指着严昭问:“你说谁没出息?”    严昭跟着站起来,不紧不慢的理理袖子,然后突然伸手攥住严煦伸出的食指,用力一掰,咔嗒一声脆响的同时,严煦的呼痛声直冲屋瓦。    “嚎什么?又没断!脱臼而已就嚎成这样,还不承认自己没出息?”严昭松开手,冷笑一声,“身为皇子,文不成武不就,只知斗鸡走马、酒色财气,若这还不叫没出息,难不成还得等到祸国殃民之时才算?”    严煦从小到大从来没挨过一指头,生平所受的最大委屈就是打了严晧被禁足而已,这会儿食指被严昭拗到错位,疼得涕泪横流,再多话也说不出来。    至于他那两个贴身内侍,也早吓的伏在地上不敢吭声,还是年纪最小的严晧站起来向严昭行了一礼,劝道:“皇兄息怒,二皇兄不懂事,您慢慢教他就是。”    严昭看着他总算缓和了面色,道:“他能有你两分通透就好了。”转头吩咐楚林,“去请太医来。”又叫门口守着的另一个东宫内侍扶严煦到旁边椅子上坐下。    太医很快来了,给严煦正了骨就要走,严煦正骨时又疼得嚎了几嗓子,嚎完发现不那么疼了,又来了精神,质问太医为何不给他上药止痛。    “痛吗?”严昭在旁语气奇异的问,“要不我给你按按?”    严煦把手缩回袖子里,眼睛却还不甘示弱的跟严昭对视一眼,然后到底没敢吭声。    严昭一笑:“这不是也能学乖么?”又示意楚林送太医出去,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想等着回去跟父皇告我的状,说我打你了。”    他说着脸上笑意变冷,“父皇大约会信你,但我有无数个人证,能证明你对我不敬。用手指着储君的鼻子说话,我都没给你身上留一点儿伤痕,你出去随便问个人,都得叫你对我感恩戴德。”    严煦正怒瞪严昭,不料旁边严晧突然插话说:“不用旁人,我就是人证。二皇兄,太子殿下说得对,你是该好好反省,把身上的毛病都改一改了。”    严煦这会儿怕严昭,可不怕比他弱小的严晧,当即转头斥道:“哪儿有你说话的份,你信不信我……”    “你怎样?”严昭盯着他扬起来的左手,“左手也想尝尝右手食指的滋味是吗?”眼看着严煦飞快把手收回去,严昭没忍住,真心笑了两声,才又恐吓严煦,“我告诉你,严煦,你再敢动三弟一根指头,我一定十倍还在你身上!”    严煦看看他,又看看严晧,实在忍不住,嚷道:“你们俩是不是有病?我说太子殿下,你不是最恨我母后吗?严晧也是我母后生的,你干嘛护着他?”又说严晧,“你也算个人?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她先起意杀我,母子之情早已断绝。”严晧神色冷漠的插话,“再者,废后吴氏是父皇赐死的,二皇兄提杀母之仇是什么意思?”    严煦一噎,严昭接过话来:“我恨吴氏不假,但她做的事与三弟、甚至你都无干,我母后去时你才出生不久,我不至于连你和尚未出生的三弟一起恨。何况吴氏已经伏诛,上一辈的恩怨尘归尘土归土,我并不想再计较。”    说完这些他停顿了一会儿,看严煦将信将疑,又说:“你把吴氏作孽、自取灭亡算在我头上,要跟我过不去,那也随你,不过得记着今天的疼,别指望我不还手。啊,或者你还想着入主东宫,恕我直言,以你现在的本事,只有四个字合适你:痴心妄想。”    “三弟回去休息,午后继续拉弓,我出去走走。”心情舒畅许多的严昭最后跟严晧交代一声,就又去了西南角楼做望妻石。    被望的姚白栀没那么灵敏的感应能力,并不知道太子殿下正暗搓搓观望着她们参观庄园。    因下午还要赶路回京,她们吃过午饭后,只略作休息就继续逛了。    除了姚白栀那个专属定制小院,这庄子其他地方也设计的很是精心,房屋没有像城中宅院一样严格对称、方方正正,而是随着地形分别建造。像主院就没建在整座庄园的中心位置,而是略微偏西南,让出来的中心位置是片小山坡,长着一片天然梅林。    梅林北边因着地势造了三间花厅,梅花开时在此宴客,赏花赏雪,最好不过。花厅后面是个大花园,花园北端邻着围墙就是庄子里最大的两处汤池,附近还盖了一间温室,有几品名花正在里面养着。    温室以西,下了山坡是一片平地,单独圈了院落、造的工字房,大小与姚白栀那套定制房差不多,只风格不同,一看就是给姚家两个小少爷准备的。    院落以南有个小池塘,这会儿结了一层薄冰,看不出什么。池塘南岸盖了三间竹舍,极是清雅,见客或者读书,都很合适。    这么一份大礼,不知丞相爹接的时候,手软不软,反正姚白栀是有点心软了。毕竟严昭现在还是个连政务都没接触、被嘉泰帝摒除在核心权力之外的吉祥物太子,就算是重生的,可支配的财富和人力也不可能跟着他重生回来,打造这样一个温泉山庄,恐怕太子殿下家底都要用光了?    更不用说这番细致入微的心意——他不是一直陪俩弟弟读书吗?怎么有空做这些?    回程车上,想不通的姚白栀随手掀开车帷,往窗外看了一眼,远远看到行宫巍峨的宫墙,突然福至心灵,转头问王氏:“夫人,行宫修缮,不会是太子殿下来监督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是我是我是我!    二皇子:还有我……(被太子踢飞    -----------------    嘿嘿,先更一章,晚上第二更见哦~    ☆、盖世英雄来救美    姚白栀也不知道她那句问话是按了什么开关, 反正王氏刚答过“听说是太子殿下亲自来了,还带着二殿下和三殿下”之后, 也就过了十分钟, 一行十余骑就从行宫那边直冲他们奔来。    “夫人,张管家说看着像是二殿下, 已经迎上去打招呼了, 请夫人小姐安心。”车外有管事回道。    王氏答应一声,想想二皇子的脾气, 还是不放心,叫姚白栀把兜帽戴起来, 面上也蒙上丝巾, 防着这位又来掀车帷。    果然, 姚家位列第三的管家张立光正面迎上去,也没能拦住二皇子,他应了一声:“哦, 是姚相家眷啊,那更该打个招呼。”就拨马绕过张立光往继续前行的马车那里走。    严煦刚在太子那里受了场气, 没处发泄,试着手指不疼、恢复如常了,就穿戴好了要骑马出来打猎。不想刚出行宫不久, 就看见远处有车马经过,严煦想起严昭今天特别反常,一直站在角楼上不知看什么,当即决定冲过来一探究竟。    这会儿听说是姚相家眷, 严煦心里那股没处发泄的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姚汝清的女儿本是他母后和父皇给他看好的王妃,姚汝清这老儿自己也早就答应了,却仗着位高权重说变卦就变卦,还把错推到他头上,说是他无礼、当街唐突女眷!    好啊,今日他就让姚汝清知道知道,什么才叫唐突女眷!    二皇子来了脾气要胡作非为,他身边的人拦是拦不住,却也不敢跟着去惹姚相家眷,便都在张立光跟前停住,远远叫嚷着劝道:“二殿下不可,皇上知道了要龙颜大怒的!”    张立光回头去追,同时指挥着相府护卫拦阻二皇子,自己大声叫道:“二殿下如此,实令相府不安,您的心意,小的回去一定禀告相爷……”    姚白栀听见外面乱七八糟的,伸手掀开车帷看了一眼,见相府护卫虽然拦住了二皇子的马,但他老人家跳下马来,一个一个推开人,却没人敢真的抓他、不让他过,便回头跟王氏说:“夫人,还是停车,咱们下去给他见个礼,众目睽睽之下,他反而不敢怎样了。”    王氏皱眉犹豫一瞬,道:“你坐着,我下去。”    “我看他像是存心的,我不下去,他要是还来掀车帷呢?”姚白栀不在乎给谁看见不看见,她又不是什么绝色大美女——就算是,也不怕看。    王氏还有些犹豫,但听着声音,二皇子已经越来越近,也只能同意,遂叫停车马,和姚白栀一起戴好兜帽,下了马车。她们两个一下去,姚家护卫立刻都安静下来,垂手侍立,不再阻拦二皇子。    王氏便向着大步走来的二皇子福身行礼,道:“徐国夫人姚门王氏携女拜见二皇子殿下。”    本朝惯例,丞相之母、之妻皆封国夫人,王氏故意正儿八经拜见,也是希望二皇子听见这些能清醒清醒,别再作了。    严煦看见车上人下来了,一时也有些迟疑,但他脚比脑子快,还没决定怎么做的时候,人已经走到王氏身前五步之外,“免礼。”他站定了,说过这一句,眼睛就绕过王氏往她身后的姚白栀身上看。    今日因出远门,王氏怕姚白栀路上着凉,特意叫她加了一件红色羽缎斗篷。她人本来就生的娇小,这么一件斗篷套上,身材如何是绝看不出来的,加上头上也戴了兜帽、面上还罩着丝巾,这么微低着头站着,严煦看过去就只能看到一团红,别的啥也没看到。    “天寒地冻的,夫人小姐这是去哪了?”严煦不甘心,绕着王氏往姚白栀那边儿转,口里慢悠悠的问。    王氏跟着他移动脚步,貌似守礼的正对着二皇子答道:“回二殿下,去庄子上处置一点家事。”紧接着又说,“天寒地冻,小女体弱多病,不能久站,二殿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妾等便告退了。”    严煦哪肯这么轻易放过,正待再想几句话来说之时,他那些留在半路不敢跟过来的侍从们突然叫嚷起来:“殿下!行宫里出来人了,快走!”    其中亲眼目睹他食指被严昭扭错位致脱臼的内侍,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小声急促说道:“好像是太子殿下。殿下,眼前亏吃不得,不如……”    严煦反手就把那内侍推了个趔趄,喝道:“滚!”又转头看着王氏皮笑肉不笑的说,“夫人莫慌,就说几句话,令嫒再体弱,也不至于风吹就倒?”    姚白栀真想当场给他演个风吹就倒,但天实在不暖和,地面估计也硬得很,她不想遭那个罪,便继续低着头不吭声。    “这位便是姚大小姐么?”严煦听说严昭赶来了,反而兴奋起来,更加肆无忌惮,他不信太子敢当着这么多人打他,便几步走到姚白栀面前,笑嘻嘻的说,“听说闺名叫……白栀?白色栀子花儿么?”    话刚说完,急促的马蹄声已经传进众人耳朵里,远处刚刚还大呼小叫的随从们都乖乖下马,齐齐跪倒,“拜见太子殿下”的话音连成了片。    姚白栀终于没忍住,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远处一人纵马而来,于匍匐在地的侍从之间风驰电掣般穿过——白马红袍黑斗篷,金冠玉面美少年,就这么裹着猎猎北风,如盖世英雄降临般直奔到了她跟前。    严煦见姚家大小姐终于抬头,却只露出一双眼睛,还看都没看他,就直接望向了赶过来的太子,心中本来就烧着的火上顿时浇了一桶油。    “原来你们早就有一腿了……怪不得他在角楼上站了一天,原是为了看你!”他绕开跟过来挡着的王氏,压低声音,充满恶意的对姚白栀说,“别做梦了,只要你爹是姚汝清,你就别想做这个太子妃!”    “严煦!”严昭喝了一声,提前勒停马,翻身落地,仗着腿长,几步跨到严煦身后,拎着他一边胳膊就把人甩给了身后追上来的东宫侍从,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带二殿下回去!”    他做这一套动作连说话,神色都极其威严冷峻,但只是一转身,面对抬头看他的姚白栀时,凛冽严冬瞬间就转为春暖花开,“没吓着?”严昭不敢像严煦一样走近,便像钉在原地一样,柔声问道。    姚白栀的目光终于从严昭身上移开,看向他身后被拖走带上马的严煦,答非所问的说:“二殿下怎么这么老实?连嚷都没嚷一声?”    她还有心情好奇,严昭立刻放心了,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才微笑答道:“他们有许多法子叫人出不了声。”说着话感觉有风吹来,就挪了挪脚,站在上风口替姚白栀挡风,“我回去就收拾他,叫他再也不敢欺负你。”    姚白栀点点头,眼睛忍不住又向严昭脸上看,他瘦了很多,显得棱角更加分明,第一次见面时的少年气,似乎已经消褪干净,眼睛里深藏的忧郁却越来越浓,让人无法忽视。    姚白栀觉得自己的良心有点痛,一时不知说什么,就福身行了个礼,说:“多谢殿下。”行完礼再找王氏时,才发觉她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马车旁。    严昭顺着她的目光看一眼马车,赶紧说:“谢什么?是严煦错在先。快上车,天冷,回去记得喝一碗姜汤驱寒。”    姚白栀先没开口,默默转身走回车旁,看着王氏先上车了,才转头对立在旁边盯着她看的严昭说:“殿下也多保重。”    严昭先是一愣,继而一喜,等他反应过来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姚白栀已经扶着婆子的手上了车,他一时情不自禁,忍不住隔了车窗说:“我送你们一程?”    车厢里面姚白栀略有些尴尬的看向王氏,王氏却假装不明白她的意思,并不肯开口答话,两人僵持沉默了一会儿,外面严昭刚热起来的心已经凉透。    “若是不便……就算了。启程,回城内还远着……”    严昭黯然的声音传进来,姚白栀的良心又开始痛了。耳听着马蹄声响起,感觉车轮开始转动,她忍不住悄悄掀起窗边帷帐一角,往外看了一眼,正看见严昭满脸离情别绪的站在一旁,彷佛是要送她去什么千里之外一样。    她有点想笑,也有点心酸,最后默默放下帷帐,到底还是没有出声。    深情也好,忏悔也罢,她都不是正主,她没有资格接受这份有点重的情意,也没有权力替别人原谅,作为一个误入这段脱轨剧情的任务者,姚白栀唯一的选择只有拒绝。    就像歌儿里唱的那样: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歌是五月天的《温柔》~    嘿嘿,我的flag没白立,双更啦!    ☆、两边搞事情    严煦像个小鸡仔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人拎上马背, 直想破口大骂,偏偏被掐着脖子一声儿出不来, 脸都气紫了。却没想到遭罪丢脸还在后头, 拎着他那个东宫侍从十分大逆不道,竟然让堂堂二皇子殿下脸朝下趴在马背上, 就拍马往行宫跑。    可怜生来高贵的二皇子, 先是被马蹄溅起的沙土扑了一脸,又在颠簸之中被马鞍顶住胃部, 没跑多远就哇一下吐了出来。他这么一吐,嘴闭不上, 飞溅的沙土趁机就糊了一嘴, 于是等马奔回行宫, 东宫侍从把二皇子殿下从马背上“请”下来时,他那张本来挺俊俏的脸,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哟!二殿下怎么哭了?”那东宫侍从故意大惊小怪的嚷嚷, 引得修缮宫墙的工匠们都悄悄张望,“可是怕皇上知道您又闯祸了、要禁足?二殿下不必担心, 太子殿下定会帮您说情,您先回去歇着。”    一面说一面与另一个侍从一起,架着眼泪鼻涕口水和着沙土糊了满脸满嘴的二皇子, 大摇大摆的进了行宫内城,让各处侍卫内监宫女都瞻仰了一番二皇子的丢人样。    严煦直到回到住处,由着自己从宫中带来的内监宫女给他洗干净脸漱过口换好衣裳之后,才回过神, 有力气找那俩侍从算账。谁知那俩人把他送回来就走了,还留了一队侍卫守住了严煦的住处,不许任何人出入。    严煦几乎气疯,发脾气要冲出去,但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健壮的,又刚刚折腾过一番,吐的没什么力气,所以两下就被人架着送回了房里。    “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等我回宫禀明父皇,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严煦骂完,转头叫自己的亲信内监,“都是死的吗?平日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忠心不二,现在怎么都缩了?给我抄家伙,谁第一个冲出去,本王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把冷的足以冻死人的声音,“抄家伙冲出去?想干什么?”    严煦一惊,先往里面窜了几步,才回头看向门口立着的严昭,色厉内荏道:“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问太子殿下想干什么呢?没有父皇之命,你敢囚禁我?”    严昭神色极冷,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丁点儿人的温度,看着严煦的眼神,也如同看一个死物,“囚禁?二皇弟误会了。”    他语气轻飘飘的,严煦却听得后心发凉,心说难道又要吃皮肉之苦?不料太子下一句竟是:“你还小,做了什么错事,也不能全怪你,定是下面的人不怀好意撺掇的。来人。”    外面立刻冲进来十几个壮硕侍卫,严昭没急着吩咐,而是在满殿人战战兢兢的注视下,走到严煦跟前,“把这些只会挑唆主子的刁钻内监拉出去,各打四十板子,方才随侍二皇子的,打一百。就在院里打,宫人列队观刑!”    严煦想说话,侍卫们已经轰然答应,接着各自拿人堵嘴,很快殿中就只剩了他和严昭弟兄两个。    “以为我会打你?”严昭似笑非笑的看着满脸慌张、不知所措的严煦,“你这么不经打,万一一不小心打死了,总归有些麻烦,我何必呢?反正你除了有皇子这个身份,别的一无是处,只要把你这些爪牙敲断,不怕你不老实。”    他说着伸手抓住严煦肩膀,推着他去了门边,“好好看着,这些板子,他们都是替你挨的。”    外面侍卫们已经按住人,开打第一批四十板子的。板子打在肉上的啪啪声和内监们的惨呼此起彼伏,被迫观刑的宫女们都吓的缩成一团,伸手捂着嘴不敢吭声。    严煦耳闻目睹之下,渐渐回过神,冲出去喊“住手”,却没人理他,他想亲自去拦,却又被人架着送回了严昭身边。严煦无力的来回扫视,突然发现院子里这些精壮侍卫,他竟一个也不认得!    他莫名感到一阵心惊,然后像突然开窍一样明白了什么:“原来你……你来行宫是……你想干什么?”    严昭却一脸迷惑:“我怎么了?我来行宫是奉旨督促行宫修缮,二皇弟,你是不是吓傻了?”他说着伸手拍拍严煦肩膀,还笑了笑,“别怕,我这就去写折子向父皇请罪,就说是我没管好你,才让你跑出去吓着了姚相家眷的。你放心,刁奴打了,我再替你认个错,姚相不会得理不饶人。”    他说完就下了台阶往外走,严煦被他拍了两下,不知为何感觉像被猛虎拍过一样,浑身寒毛直竖,吓的一动也不敢动,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走了。    严昭回到自己住所,先叫人取了折子研墨,果真像他说的一样,写了一封请罪折子,说自己没管好弟弟,让严煦跑出去又惊吓了姚相家眷,还说他已经教训过严煦,也打过撺掇严煦的侍从了,请父皇不要生气,要罚就罚自己。    写完封好,严昭叫了亲信进来,快马送进宫。折子送的很快,郭德胜拿到手里,倒是很想立即呈给皇上看——他现在也不敢得罪太子——可是皇上已经召了几个十三四岁的小美人,在寝殿里饮酒嬉戏起来。这时候就算送进去,皇上也不会看的,他只能暂且收着,等待时机。    当然,这个时机,今晚估计是不会有了。    这边儿嘉泰帝沉迷酒色,外城官署里忙了一天的姚汝清回到家换好了衣服,王氏和姚白栀的车驾才终于进家门。    “怎么耽搁到这时候?”姚汝清一见了王氏就问,“原先不是说,要是晚了,就住一晚吗?”    王氏叹一口气:“不巧撞上了二殿下。”她把事情简单一说,“幸亏太子殿下及时赶来,让人把二殿下带了回去,不然还不知……”    姚汝清心中大怒,顾虑儿女都在,没表现出来,只问姚白栀:“阿栀没吓到?这么晚回来,车上冷不冷?去请徐神医来看看。”又让两个儿子先回房。    姚白栀吓着是没吓着,但坐车久了,天又越来越冷,确实觉得头有点痛,身上也颠的不大舒服,就说:“女儿还好,还是请徐神医去观晴苑看。”    王氏看她脸色不太好,忙道:“是不是坐不住了?先在我这里躺躺,不要紧的。”又紧着催人去煮姜汤。    姚白栀便也没坚持,让人扶着进去里间榻上半躺,徐神医很快过来诊了脉,又问过路上情形,道:“姜汤就别喝了,我先开副药给小姐喝,伺候的人今晚警醒着些,只要夜里不发热,应无大碍。”    然而人就怕立flag,姚白栀吃过晚饭喝了药早早就睡了,到半夜仍然发烧、咳了起来,折腾的徐神医又来开了退烧药,姚汝清夫妇也都半夜起来,过来守着。    姚白栀烧的迷迷糊糊,却又不停的咳,难以入睡,便只能半坐着靠在掬月身上,劝姚汝清夫妇回去,“明日又不休沐,爹要忙的事多着,咳咳,夫人也累了一天,都回去歇着。咳咳,女儿这里有徐神医,还有丫头们伺候,咳咳,没事的,咳咳,也是老毛病了。”    别人还没说什么,屏风外的徐神医先接话:“小姐说得对,相爷和夫人都回去,不然小姐也难安心休息。”    医生都发话了,他们留在这儿也确实对姚白栀的病没有帮助,姚汝清就站起身,叮嘱了下人几句,扶着王氏一起出观晴苑回房休息。    “二殿下跟阿栀说只要我是她爹,阿栀就别想做太子妃?”走到半路,姚汝清突然开口问。    王氏一怔,这话是睡前无人时,她告诉姚汝清的,她不明白丈夫为何这会儿突然问起,但丈夫心绪不佳,她不敢多问,立即答道:“他压低了声音,我恍惚听着是这么一句。”    姚汝清没再说话,直等到回了房,两人重新躺下,他才又问:“你瞧着阿栀对太子殿下有没有改观?”    “我瞧是有的。阿栀虽然不声不响,但心里是明白的,她看了庄子上那小院,显然已经猜到是谁的手笔,也确实很喜欢。后来太子殿下赶来解围,阿栀还请殿下多保重——殿下像是清减了许多。”    烈女怕缠郎,何况是这么个缠绵的缠法?单只那番心意已经很可贵了,更不用说这心意竟是来自当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人品又那么出众,王氏觉着,这天下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子面对这些能不心动。    姚汝清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可你说,殿下要送你们,阿栀没吭声。”    王氏道:“嗯,其实我有点后悔,当时我答应一声就好了,阿栀看着没有反对的意思,大约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后来还悄悄撩起帘帷来看了一眼外面。”    姚汝清却道:“不,你做得对。你若是开口了,阿栀没准又要反感,这样正好。”说完他翻了个身,“睡。”    王氏应了一声,一时却没有睡意,她其实很想问问丈夫心中是什么打算——家里供着这么一位大小姐,实在是太让人操心了,偏偏身体又弱,很多时候王氏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尺度应对,要是能尽快把她嫁出去就好了。唉!    姚汝清同样没睡着,他侧身躺着思索良久,有了主意之后,才闭眼入睡。第二日一早起来进宫,早朝不出意外又取消了,他跟御前打了招呼,还是等到日上三竿,才见到龙颜浮肿的皇帝陛下。    嘉泰帝夜御数女,睡醒起来便觉头昏眼花,根本不想见大臣,若非听说是丞相有要事求见,他肯定就又睡了,因此一见姚汝清,嘉泰帝就摆摆手说:“姚卿免礼,何事不决啊?”    姚汝清却扑通一声跪倒行了大礼,道:“臣姚汝清向陛下请罪。”    嘉泰帝一愣:“请罪?姚卿这是干什么?什么事还值当请罪?郭德胜快扶起来!”    郭德胜一见这阵仗,想起太子殿下派回来的人传的话,先摸了摸袖子里的折子,才快步上前去扶姚汝清。    姚汝清却不肯起来,仍旧跪着答道:“臣也不知何事,不过二皇子殿下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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