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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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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大可直接请皇上下旨赐婚,我爹一定欣然接旨,我更没有拒绝的余地。”    其中分别,不过是严昭到底想得到的是姚白栀这个人,还是心。    严昭都想要,他慢慢镇定下来,不舍的松开手,扶着桌子站起身,侧头看着心爱之人精致美好的面容,“其实……父皇已经与姚相达成默契,准备过了年,开春就册封你为太子妃。”    姚白栀一惊,闪着水光的杏眼瞪得滚圆,严昭赶紧接着说:“我也是从行宫回来之后才知道的——你也知道我跟皇上的关系,这等事,若是我去求,他反而会心生怀疑,不肯答应。”    “那你今天还跟我装可怜说什么恳求?”姚白栀有点生气了,一个丞相爹一个太子,瞒着她看她闹,觉得她这样跳不出他们手掌心的样子很有趣是不是?    “不是装可怜,我是真的认真恳求你,你不觉得越是有了婚约,我们越该多相处多互相了解吗?”    姚白栀答的斩钉截铁:“不觉得!”    她说完就绕过桌子要走,严昭脚下移动,拦在前面,低声下气道:“阿栀,若是我能自己做主,定不会如此仓促就订下婚约,你想想,我怎么会希望你是不情不愿嫁入东宫的呢?”    重活一世,他恨不得一切都是完美的,缔结良缘当然要在他与阿栀两情相悦之时,那样他们才会有一个最甜蜜的新婚之夜。    姚白栀个子矮,刚到严昭肩膀,他只要腿一伸就可以拦在她前面,所以她干脆也不走了,仰头瞪着严昭说:“那你去跟皇上说,这事不要急,等两年再说。”到那时候嘉泰帝挂了,你不就可以做主了吗?    “我去说了,父皇也不会听我的,而且姚相知道以后,一定会误会。”再而且,其实他挺急的。    “说来说去,我今天说的话都是白说,是?”姚白栀破罐子破摔,摆摆手说,“随便,既然婚约都订了,还培养什么感情?以后好赖都要捆在一起,就这样。”    说完不等严昭说话就扬声叫松风,松风推门进来,刚伸了个头,就听太子殿下说:“你先出去,我还有话没说完。”她又麻溜利索的退了出去,还关好了门。    姚白栀:“……”    皱眉看向严昭,“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先前问我的问题,我想明白了。”严昭低头与她对视,“现在我做不了主,等以后……如果你真的怎么都不愿意跟我做夫妻,我……我可以……”    姚白栀举起手阻止他,一脸冷漠的说:“殿下别开玩笑了,等你能做主的时候,我是什么身份了?你听说过太子妃和太子和离再嫁的吗?”心机!    严昭自动忽略了“和离再嫁”四个字,美滋滋的品味了一下她假设自己是太子妃的感觉,才说:“如果那是你的意愿,非如此不行,那……总会有办法的。”    “真的?”姚白栀将信将疑,“你发誓。”    严昭刚要开口,姚白栀抢先说道:“这样,如果来日你违背今日誓言,反悔了不肯放我走,我就不得好死……唔!”    严昭伸手掩住她半边脸,气急败坏的说:“哪有人叫人发誓,拿自己的命赌咒的?”    姚白栀推开他的手,抬袖擦了擦嘴唇,也有点生气:“你抱完猫都没洗手,往哪按呢?”    严昭一愣,随即脸上一热,掌心痒痒的,刚刚没留意的柔软触感忽然清晰起来,他清咳一声,道:“对不住,我一时情急……”说到这儿他还是有些在意,又严肃了神情说,“以后不许拿自己赌咒发誓!”    姚白栀斜他一眼,没说话,严昭还想再说,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迟疑的说:“你……你是不是早就相信我对你的心意……”    “没有!”    “没有你教我这么发誓?”    “……”姚白栀词穷,眼珠转了转,道,“别转移话题,你先发誓。”    ……到底是谁转移话题?严昭拿她没办法,只能举手发誓道:“我严昭在此立誓,若我与姚白栀婚后琴瑟不调、婚姻不谐,她坚持离去,我将想尽一切办法令她达成所愿,绝不阻挠,若违此誓,则江山倾覆、宗庙尽毁、严昭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低头看向有点吓着的姚白栀,“满意了吗?”    “……也不用拿江山宗庙什么的发誓?”    “我怕只说我死无葬身之地不足以打动你。”    姚白栀:“……”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严昭见她竟没反驳,心中难过,也没出声,两人就这么相对沉默了半晌。    “其实可以的。”姚白栀突然说。    严昭:“啊?”    “咳咳,你要是有一天死无葬身之地,那也……差不多就江山倾覆了?”    严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去买年货,超市里人山人海……    好累……    以及,春节估计得停更两三天    ☆、有奖竞猜    不避讳谈生死的现代人姚白栀没领会到太子殿下在意的点, 解释那一句并没起到宽严昭心的作用,不过这次深谈之后, 再去姚家基本都能见到人, 不用再吃闭门羹,严昭已经很满足了。    姚白栀其实并不太相信太子, 赌咒发誓这种事, 哪有什么公信力?等以后他当了皇帝,大权独揽, 她说要离婚,他不愿意, 她难道还真能盼着国破家亡?    她之所以转变态度, 最根本的原因, 其实还是在姚汝清的态度。严昭走后,她去找姚汝清谈了一次,想垂死挣扎, 看看丞相爹有没有可能支持她——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利弊早在几个月前,我就与你说清楚了。如今又是陛下主动提及婚事, 身为臣子,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是没有,但, “为了家族荣耀,女儿的婚姻幸福就不重要了,是吗?”    姚汝清抬眼瞥了自己女儿一眼:“你能在开春之前找出一个比太子殿下对你好的人,再来跟爹说这话。”    “……”    她连二门都出不去, 上哪找去?苗逸飞?算了,那货更坑,先不论他有没有太子殿下知道怎么对别人好,恐怕她只要说出他的名字,她爹就得先亲自动手把这外甥打死。    不过她最后还是把丑话说在了前面,“他现在对我好,可不代表以后,爹最好还是做好两手准备,万一以后我们真成了怨偶,女儿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姚家却得另作打算。”    姚汝清把手头公文往桌上一拍,皱眉道:“胡说什么?我真是把你宠坏了!刚定下婚约想的就是做怨偶,还怪别人?你以为婚姻是什么?这是随随便便就能拿来赌气的吗?我把话放在这里,姚家怎么样,不用你管,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也管不着,你随意!只要你觉得对得起你自己,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姚丞相面罩寒霜,连呼吸声都粗重起来,显然是真生气了,姚白栀就站起身道:“还请父亲大人息怒,听女儿解释。这门婚事已成定局,女儿也不想跟自己过不去,当然不会奔着怨偶那条路走,女儿的意思是,凡事不能光往好处想,太子现在才十七岁,觉得女儿好,什么诺言都肯许,没准他日看着别人好,也一样许给别人。”    “你既知道这些,就更应该抓住机会,让他离不开你!”姚汝清心急教女儿,脱口说出这句话后,才反应过来这话本不该他这个父亲说,顿时有些懊恼,“你这孩子,明明什么都明白,却就是不肯往光明大道上走,去去去,我懒得跟你说,自己回去想!”    被赶出去的姚白栀叹口气,回到房里还真想了很久,最后发现,她特喵的别无选择。辣鸡系统不上线,她跑也跑不了,死又不想死,只能跟严昭死磕了。    于是严昭只要下午没事,跑相府来报道,就能见到姚白栀,不过,她虽然肯见他,却并不怎么开口,只一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彷佛洞悉了他心底深处最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样。    今天姚白栀仍跟前几次一样,一直冷眼瞧着严昭,他假装没有察觉,亲自动手给她剥自己带来的松子,随口说几句外面听来的趣事。姚白栀左耳进右耳出,没仔细听他说什么,眼睛不知不觉落在了他剥松子的手上——严昭手指修长,因为养尊处优,称得上莹白如玉、赏心悦目,只是今天怎么看都有些发红。    “你手怎么了?”她终于忍不住问。    自从上次谈开了之后,她就不再对严昭用尊称了,嫌麻烦,严昭呢,把这当成一种亲近的讯号,高兴还来不及。    这会儿听见大小姐终于主动开口,严昭先看一眼自己的手,才道:“没什么,上午去了一趟城郊,大概吹风吹的。”    “这么冷的天,去城郊做什么?”    “前两日雪大,城郊有些民居遭了灾。”知道她心软,严昭隐瞒了几乎冻死人的事,把剥好的松子端到姚白栀面前,“我悄悄去看看赈灾官员是否用心。”    还挺有正事,姚白栀点点头,又看一眼他的手,说:“手痒不痒?当心生冻疮,回去找太医看看。”    严昭心里一暖,笑意瞬间浸透到眼角眉梢,柔情款款的应了声:“好。”    姚白栀却没看他,伸手拈了几粒松子吃完,又喝了口茶,突然问:“悄悄去监察赈灾官员……你是提前知道他们不尽责吗?”    严昭一愣,随即摇头道:“我怎会知道……”    “真的吗?”姚白栀伸头盯着他的眼睛,见他眼神闪烁,又忽然笑了,“那太子殿下是真难得,爱民如子,国家之幸。”    “……”明明都是夸人的话,他怎么听着却这么别扭呢?    “说起来,上次太子殿下和我表哥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他后来又跑回我家别院痛哭流涕的?”姚白栀突然换了个话题。    严昭被她这飘忽的话题问的又是一愣,刚要开口时,对面那姑娘就笑吟吟的说:“殿下想好了再说。”脸上还一副“我都知道了、就看你说不说实话”的胸有成竹样。    他沉吟了一会儿,不答反问:“我猜,你一直以来对我观感不佳,与苗逸飞脱不开关系?”    这点苗逸飞挺冤的,实际她对严昭的意见多半源于原剧情中他的凉薄无情,不过姚白栀没打算解释,她故作惊奇道:“你为什么这么想?你跟我表哥之间,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恩怨吗?”    严昭被她反将一军,苦笑道:“大概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要是以前,他可不会在阿栀面前揭破苗逸飞的心怀不轨,但现在,面对她格外犀利的目光,严昭决定有选择的说一些真话,免得被苗逸飞那个棒槌捷足先登,给阿栀灌输一些奇怪的印象。    姚白栀很意外,嘴角不由抽了抽,说:“你不要乱讲。而且,上次在曲水边,你们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怎么就知道彼此是情敌还眼红了?    “但我猜,在那之前,他就已经跟你说过我的不是。”严昭回避了她的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猜?”他避而不答,姚白栀也有样学样。    “因为换了我是他,肯定也会这么做。”严昭满脸坦荡,“利用亲人身份,给情敌抹黑设圈套,省时省力又能见效,何乐而不为?”    啧!这厮真会说反话,姚白栀撇撇嘴:“您这反手抹的一把,也够黑的。”    严昭没忍住,笑了出来:“多谢夸奖。”    姚白栀斜睨他一眼,又拣了两个松子,慢悠悠吃完,说道:“既然你这么会猜,不如猜一猜我表哥说过你什么?或者,你觉得他会说你什么不是?”    严昭:“……”    不小心给自己挖了个坑!    “猜呀!”姚白栀笑眯眯的,“猜对了有奖。”    严昭:“……奖什么?”    “太子殿下想要什么?”她机智的又叫起了太子殿下,以免他提出什么非分要求。    严昭衡量了一下利弊,最后说道:“下月初九是我生辰,可以的话,我想带你出去走走。”    “下月初九?那我爹不是得去北鹤山了?”    “我去接你。只要你同意。”    “那得看你能不能猜对。”    严昭看着她的眼睛,伸出右手:“那就说定了,只要我猜对了,下月初九,我们出去走走。击掌为誓。”    出去就出去呗,谁怕谁。姚白栀伸出右手,往他右掌轻轻拍了一下,“好,猜。”    严昭合拢手掌,感觉温软的触感还在手心残留,嘴角不由勾出一抹甜蜜笑意,好一会儿,才说:“苗逸飞的话,大概就是说我对你并非真心、而是有所图谋?”    “猜对一半。”姚白栀笑眯眯的,鼓励道,“还有一半,很好猜的。继续。”    严昭:“……”    看来她是非要他自己说出来了,“另一半,难道是说我另有所爱吗?”    姚白栀不置可否:“确定答案就是这些了吗?”    “……”话都说到这儿了,要是被她找到一点儿理由说自己猜的不全对,不跟他一起过生日了,岂不得不偿失?严昭咬咬牙,道,“他是不是还说了那个人是姚姑娘?”    “哪个人?”姚白栀明知故问。    严昭:“……”    无奈的再次强调,“这是苗逸飞的误解,我从没对姚姑娘有过倾慕之意!”    “也没想过姚姑娘才是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严昭沉默着与姚白栀对视,就在姚白栀以为这一轮自己赢了的时候,他突然问:“你很在意姚姑娘吗?”    姚白栀一愣,却见严昭突然笑起来:“为什么要在意她呢?等父皇正式下旨为我们赐婚时,她都已经是你表嫂了。”    言下之意,他若对姚宁馨有哪怕一丁点儿情愫,也不会把人推给苗逸飞——姚宁馨选不上太子妃,最终的定亲对象会是个短命鬼,他要真有什么心思,等着就行了,何必费这些力气?    “不是我在意她。”姚白栀想了想,正色说道,“实在是她在我面前被提起的次数太多了。表哥为什么笃定你跟姚姑娘有什么?他是怎么早早知道姚姑娘的闺名的?你又是怎么知道他说你坏话一定跟姚姑娘有关的?这一切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解释,大概只能是你们三个有什么前世冤孽。”    严昭心中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和大年初一停更,初二看情况,提前给大家拜年啦~    听说今天是情人节,祝单身狗们早日找到有情人,留言可得小红包一只(仅限单身狗,24点之前有效哦~为了发红包,提前更新!)    非单身的不管啦,反正有人给你们买礼物2333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窗外细雪飘飘, 室内暖意融融,姚白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耐心十足的看着严昭, 好像正认真等他解惑。    严昭骑虎难下。他并不想让阿栀知道曾经有过……那么样一遭前世,如果可以, 他更希望忘却前尘, 和阿栀重新认识,竭尽自己所能的对她好、让她无忧无虑快活平安, 最后与自己一点儿弯路也不走的白头偕老。    偏偏半路杀出个苗逸飞!搅和了他和阿栀的初遇不算,还口无遮拦的跟阿栀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要不是已经晚了, 严昭真想把苗逸飞大卸八块。    “也许。”他最终只模棱两可的说了这三个字, 就把话题绕了回去, “我猜对了?下月初九,生辰之约?”    姚白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耸一下肩, 说:“行,算你猜对。天不早了, 又开始飘雪,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城郊既有雪灾,殿下肯定很忙, 正事要紧,不必天天都来。”    她以为逐客令下的这么明显,太子殿下这样的身份,肯定起来告辞了, 谁知严昭竟然说:“我不累。而且相府离宫城这么近,再晚些也不怕。”又说,“京郊雪灾,只有几个村受灾严重,我今日亲自去过,料想他们不敢再敷衍,有曹毓盯着,再有个三五天也就安置好了,不忙的。”    姚白栀:“……”    问他事情他不说也就罢了,还赖着不走!她皱着眉看了严昭两眼,见他脸上虽然淡定如常,眼神却似乎有些小心翼翼,正看自己脸色。    这叫啥,抖M受虐体质?姚白栀摇摇头,没理他,随手拿起桌上一本书翻看起来。    严昭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起身就走就好,他继续剥松子,过了一会儿,等姚白栀暂时放下书喝茶时,才趁空问:“好看么?这书是讲什么的?”    这是姚白栀从他前阵子送来的一箱新书里挑出来的一本短篇故事集,“还行,就是一些因果循环、神鬼妖怪之类的小故事。”    “你喜欢看这类书么?”    姚白栀看着他,突然笑了笑,说:“你猜。你不是挺会猜的吗?还能未卜先知。”    严昭:“……”    看来她还是在意他回避了的那些疑问,严昭无话可说,沉默半晌后,自己告辞走了。    姚白栀送走他就回了自己小院,抱过金来一边揉它脸一边沉思。严昭怎么都不肯提,苗逸飞却肆无忌惮啥都说,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前世,严昭确实做了很亏心的亏心事,而苗逸飞相对无辜呢?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前世,会不会与自己有关?如果有关,那个前世的自己遭遇了什么?应该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背,一进来系统就关机了?不,是肯定不会,毕竟前世那俩没重生,不可能好感度直接满百!    那……是“她”攻略成功了?!系统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死机下线的?    艹!那可大事不妙!如果她和已经攻略成功去往下个世界的姚白栀,是从同一条主线开始的,换言之“她们”连接的是同一台主机,那进入这个世界后,因为两个攻略目标的重生,这条主线就能已经分了岔。    一个“她”攻略成功,支线顺利延伸下去,与主机之间连接通畅:另一个她却被卡在这里,系统被迫关闭,连不上主机,就此成为断点……。    很好,很完美,主机完全察觉不到异常,也就不会远程调试启动开不了机的小安,没有系统的她也就彻底被留在了这里。    呵呵,真的很想问候严昭和苗逸飞的祖宗十八代呢!    这个可能性很高的猜想令姚白栀又恼怒又沮丧,之后两天严昭再来,她就又送了他两碗闭门羹吃。直到第三天,他们一家收拾行装,将登车前往北鹤山温泉山庄时,严昭掐着时间赶来送行,才算是又见到了面。    “别忘了初九之约。”严昭站在穿着白狐裘的姚白栀身旁,低声说。    白毛球形姚白栀抬眼看他一眼,一句“你到底做过什么亏心事”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下去没说,只点点头。    严昭察觉到她心情不好,就问:“可是昨晚睡得不好?瞧着你不太有精神,路上颠簸,要不要推迟一日,休息好了再去?”    “睡的是不太好。”    懒得怼他,他自己偏还送上门来,姚白栀眼睛转了转,说:“做了一个很荒唐的梦。”    严昭不知是圈套,问道:“什么梦?”    “梦见我做了太子妃,但你一点也不喜欢我,还把姚姑娘接进宫做良娣……”她刚说到这儿,就见严昭脸色一变、神态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然后我就像陈阿娇一样幽居长门,还连累得爹爹辞去相位、姚家风光不再,然后我就吓醒了。”    他们两个靠边儿说话,其他人都有意离得远远的,想给太子殿下一些空间,所以姚白栀不担心被人听见,说得格外直白,并且意料中的看到严昭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看来严昭的前世和原剧情出入并不太大,姚白栀心中有数后,又加了一剂药,“最可怕的是,这梦我已经连做了三天了,每次吓醒,都有点不知身在何处之感……”    严昭不知不觉攥紧拳头,仰头看了一眼晴朗湛蓝的天。    姚白栀看着他僵硬紧绷的侧脸,感觉到他身上突如其来的痛苦不甘气息,不知为何,突然心中一软——算了,如果真像她猜测的那样,有一个“她”已经攻略成功离开,那么严昭肯定也已经被虐过了,瞧他这样也知道虐得不轻,她还是点到即止。    “所以还是今天就去庄子上,泡泡温泉,也许就睡得好了。”她强行转移了话题,“外面冷,我就先上车了,殿下别送了,早些回去。”    说完也不等严昭回话,欠身行了个礼就往马车那边走,等严昭回神时,她已经扶着松风要上车了。    严昭赶紧跟上去,先叫一声:“阿栀,”等她回头看过来,才接着说,“你信我,但有我在,一切噩梦都只会是梦,绝不可能成真!反之,你的一切美梦,我都会帮你实现。”    姚白栀与他对视片刻,叹息道:“那就走着看。”    以前她一直以为严昭是从原剧情或者某个崩坏过的什么剧情里重生的,以为他的痛苦和悔恨都是因为原主、与自己无关,所以总能冷眼旁观、不当回事,心情好就敷衍他几句,心情不好就翻脸,让他尝尝喜怒哀乐全悬于他人一念之间的滋味,如此既为原主报仇,也算完成自己的虐渣任务了。    直到严昭当面将她的喜好说的头头是道,姚白栀才渐渐意识到她很可能并不是个误入的看客,而是严昭心中那位“正主”——这样一来,很多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    姚白栀是很不开心的,严昭对她再好、姚家再富贵,也掩盖不了这个时代的落后愚昧——去北鹤山不过几十里,换到现代,开车用不了半小时就到了,这儿呢,坐马车颠颠簸簸得三四个小时!    更不用说她身为相府小姐,却跟坐牢一样,每天只能去家中花园放个风,一年到头,能真正出门随便走走散心的机会不超过三次,哪里能跟现代无论什么时候想去哪就去哪儿的自由相比?    所以她不想见严昭。被迫见了,也并不想跟这个罪魁祸首说话,勉强说了,也只想怼他怼他再怼他!    可是怼完了,她心里也并没有很痛快,看他露出那种神情,想想他这一向,不管自己多么喜怒无常刺激他,都无怨无悔,还特别担心她的病、早早就请了徐神医来,也能猜到那个攻略成功、早死脱身的姚白栀虐得他不轻。    她就下不去手了,好比一个人犯了罪,当他认罪、承担应得的刑罚之后,再赶尽杀绝就不那么合适。尤其严昭也没对不起她过——他对不起的是另一个“她”,那个“她”,还拿了奖励美滋滋的攻略下一个世界去了。    真是名副其实的前世冤孽。姚白栀上车后就斜斜倚在靠枕上,合上眼,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以后的路,她显然没有选择余地,不走一步看一步,还能怎么办呢?    被沮丧疲惫的情绪笼罩,就算终于如愿住进了温泉房,姚白栀也高兴不起来,一直闷闷的呆在房里。几个丫鬟见她这样都很担心,想尽办法、连猫出动,也没逗得大小姐多笑几声,松风只能回报给了王氏知道。    王氏不是亲娘,转头告诉了姚汝清,姚汝清就让人把小山上的暖阁烧热,叫了女儿一起上去赏景谈心。    登高望远总能让人心胸畅快,姚白栀站在姚汝清身边,望着西北方一片嫩黄色,终于有了点精神,惊奇道:“那是蜡梅么?这么早就开了?不是得到腊月?”    “有早开的。咱家园子里也有几株结了花苞,眼看就要开了,”姚汝清说完,侧头看一眼女儿,“你莫不是来了以后就没往那边去过?”    住到庄子这几天,她确实没出过自己小院——这几日天特别冷,王氏叫她不必过去请安,她又心烦,当然不会出去了。    “天太冷了……”姚白栀嘀咕着回了一句。    “只是天冷么?”姚汝清问。    “不然爹还想听什么?”    姚汝清:“……”皱着眉将女儿又打量一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胸闷么?夜里咳么?”    姚白栀摇摇头:“没有。”    “那你是怎么了?”    他非得要问,姚白栀有点烦了,干脆说实话:“没怎么,就是一想到过了这个冬天,皇上就会下旨,就觉得没意思。”    “胡说八道!”姚汝清斥了一句。    姚白栀缩着脖子,悻悻道:“我不想说的,是爹非要问。”    姚汝清看女儿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想教训,怕她钻了牛角尖,再闹出病来,不教训,她蔫巴巴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会儿又宁愿她像之前那样振振有词的和自己争论了,好歹有来有往,能辩明白道理。    没办法,姚丞相只能按捺住脾气,缓和了语气说:“先前你不是和殿下相处的不错么?”    “是不错,他单方面。”    姚汝清:“……”    气的扭头往梅林那边看,正琢磨怎么劝说女儿,忽然发现有一行人从梅林里出来,不由奇道:“这种天气,还真有人进山赏梅?”    姚白栀跟着看了一眼,因为远,也看不太清,所以她很快就收回目光,跟姚汝清说:“爹别操心我了,我已经认命了,只要姚家好好的,女儿没什么。”    姚汝清闻言转头与她对视,发现她竟然是认真的,想说她几句,没出口就化作了叹息,“我就不明白了,太子殿下到底哪里不好?你何至于此?”    “不是太子殿下不好,是生为女子不好。”姚白栀说了句心里话,“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做个男儿。”    这还怎么谈?姚汝清拂袖而去,姚白栀自己在暖阁里坐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心情,起身正要叫松风给她穿斗篷离开,却发现从梅林出来那一行人已经纵马奔到自家墙外。    为首一人身披玄色大氅,剑眉星目、玉面红唇,怀里还有嫩黄色的花朵时隐时现,不是严昭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好呀!小伙伴们,有没有胖三斤?!O(∩_∩)O    ☆、重新振作    姚汝清从小山上下来, 心中烦恼,便没急着去哪, 双手抄袖在庄子里漫步。他想不明白阿栀这个孩子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些奇怪想头, 好好的说什么做女子不好,想做个男儿——这想法自然是没错的, 女子无论如何也没有男子自由自主, 也很难像男子那样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但既然已经生为女子,再想这些, 只会徒增烦恼,毫无益处。姚汝清不是没见过先例, 他少年时, 曾听原配妻子说过, 贺家有一位在闺阁中就传过才名的女子,出嫁两三年就郁郁而终了。    “家里人都说,她就是太伶俐了, 什么都看得清楚明白,却偏偏只能困在后宅之中, 就像能在山林中放歌的鸟儿,关进笼子,只有死路一条。我娘就说, 宁愿我们都痴愚一些,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好。”    妻子的话言犹在耳,他们唯一的女儿却在不知不觉间拐到了一条他们谁也不想让她去的歧路上。    “相爷,太子殿下来访。”    姚汝清回神:“殿下已经进门了?”    “是, 已经往前厅中引了。”    姚汝清忙快步去了前厅,先跟严昭见礼寒暄,等看到他身边内侍捧着的几支蜡梅后,才明白过来,“臣方才看到有人从梅林中出来,想不到竟是殿下。”    严昭笑道:“今日父皇召见,从行宫出来后,听说蜡梅开了,我就去折了几支,想送给阿栀赏玩。”    姚汝清面露难色:“阿栀……”    阿栀正等在小山上的亭子中。她看到严昭带着蜡梅花过来,猜想丞相爹一定会叫她见人,便干脆也不回去了,就在这里等着。却没想到,等来等去,没等到人,只等来几支芬芳娇嫩的蜡梅和一个大盒子。    送东西过来的是两个婆子,只说是相爷让送来的,别的一句话没说就告退了。    姚白栀看了几眼花儿,见开的确实好看,就交代掬月回去找个花瓶插起来,自己打开那大盒子。    “靴子?”她有点疑惑的把盒子里一双小皮靴拿出来,“咦?里面好像还有东西?”    伸手进靴筒里摸了摸,摸出一个拴着小羽毛的黄色线球,晃动间,球里还有东西叮铃作响——居然是猫玩具?!    松风见大小姐面上表情鲜活了些,赶紧凑趣问道:“怎么靴子里还有个线团?还系了根羽毛做什么?”    “是给猫们玩的。”姚白栀脸上有了点儿笑模样,抬头抛了两下掌心这团线球,发现缠的还挺结实,也有重量,里面的铃铛有响声却又没大到吵人的程度——严昭同志这是又抄袭“她”的“创意”了?    松风伸手进另一只靴子里摸了摸,又摸出一个蓝色的线球来,交给姚白栀后,看了看靴子,说:“这靴子里面还有绒毛呢,暖和和的,看大小正是大小姐能穿的,大小姐要不要试试?”    姚白栀却突然问:“今天初几了?”    “初四。”    那就对了,这靴子估计是严昭送来,叫她初九那天穿的。不过他到底打算带她去哪啊?怎么还要穿这种皮靴?以及,他人都来了,居然只送了东西,没要求见面?奇怪。    姚白栀坐下来,叫松风帮她换上靴子,“稍微有点宽松,应该还能再加一双厚点的袜子。”又起身走了几步,感觉鞋底很厚很舒服,回头正要跟松风说话,就看见窗外远处有人影晃动,她立刻坐了回去,再悄悄探头往外看。    院墙之外,有一行骑士绕到正对着亭子的南方停下,姚白栀远远看见严昭被簇拥在中间,正望着这边,就回头吩咐:“都坐下。”    松风几个听话的坐下来,姚白栀回身继续看着外面,想等严昭走了,再回自己院里去玩猫,然而她等了又等,外面那人就是不走,始终骑在马上望着这边。    “他不冷么?”姚白栀低声嘀咕,“就算他不冷,别人……和马也冷?”    她都看见白马不耐烦的转了好几圈了!    松风犹豫半天,终于还是低声提醒:“殿下大概是想远远看您一眼再走。”    姚白栀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这还用她说?松风缩缩头,见大小姐没出声,又大着胆子说:“今天外面风挺大的呢……”    “风大怎么了?也不是我叫他在外面站着的!”她今天可没给严昭闭门羹吃,是他自己送了东西就走的,这会儿呆在外面学什么程门立雪啊?    松风就不敢说话了,主仆几个又等了得有一刻钟,外面那位殿下还是没有要走的迹象,姚白栀心中恼火,站起身来叫松风给她穿斗篷,然后推开门就下了小山回房了,整个过程都没往院墙外看一眼。    回去以后,松风赶紧叫把猫抱过去陪大小姐玩,自己悄悄打发人去瞧,不一会儿小丫头回来说:“外面没人了。”她这才替她家大小姐安心。    姚白栀拿着玩具线球逗了会儿猫,就丢给它们自己玩。俩猫对这个新奇的玩具很感兴趣,很快就表演起了前腿踢球绝技,屋子里响声不断,看着猫儿憨态可掬的样子,姚白栀的心情也终于好了些。    “人走了吗?”她突然问。    松风怔了怔,小声答道:“走了。”    姚白栀就没再说话。之后几天她仍然足不出户,却渐渐振作起来,恢复了以往的作息,练字学画看书玩猫泡温泉样样都不耽误,姚汝清听说以后,放下心来,“那日劝住了太子殿下,没让他们见面,果然是对的。”他心想。    到初九这天,严昭一早就打发人来说,他得先去行宫拜见嘉泰帝,大约午后会来接姚白栀。    姚白栀当然不急,她该做什么做什么,等到吃过午饭,听说太子已经来了,才换好衣服,穿上他送的靴子,出去见人。    姚汝清没交代什么就放他们走了,倒是严昭说,要去的地方带着丫鬟们可能帮不上忙,不如带两个妈妈去,最后姚白栀便只带了钟梁两位妈妈,把松风等人留在了家。    马车出了庄子,转向北,一路行到山边才停下来,严昭亲自等在车边,扶姚白栀下车,看见她穿着靴子,笑问道:“大小还合适么?”    “嗯,还行。”姚白栀说着还在雪地上踩了踩,“套一双毡袜正好。”    “那就好。”严昭松开扶着她手臂的手,让钟妈妈上前扶着姚白栀,自己回手指了一下山上,“今天风小,不那么冷,我带你踏雪寻梅,怎样?”    怎样,都来了还能怎样?姚白栀仰头看了一眼白雪覆盖的山体,问:“梅林在哪?怎么看不到?”    “在里面山坳。高处看着清楚,山下却瞧不见。”严昭打发人前面开路,自己走在姚白栀右边,遇到不好走的路,就搭把手扶一把,同时随口讲几句北鹤山其他时节的景致。    姚白栀好久没体会过脱离四方宅院的自由了,所以虽然天有点冷、爬山也有点累,她心情还是很不错,就连穿着靴子踩在雪上的咯吱声都让她觉得愉快,便难得的捧严昭的场,和他一边走一边聊。    “……梅林西边还有处山泉,泉水甘冽,酿酒最合适不过。行宫每年都会取水酿酒,进贡到宫里,今年我来督促行宫修缮时,还叫他们酿了些柿子酒,甜甜的,也不醉人,等过几日能喝了,我就叫人给你送去。”    “那就多谢啦。啊,险些忘了,今日殿下生辰,我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希望殿下不要嫌弃。”    严昭怎么会嫌弃?他惊喜不已:“怎么会?只要是你准备的,无论什么我都喜欢。”    呵呵,希望一会儿你见了也能这么说。姚白栀仰头看一眼山上,问:“有休息的地方吗?”    “有,怕你会累,前面有处猎户造的木屋,已经叫人收拾过了,我们进去歇歇,喝杯茶再往前走。”    果然,转过弯,姚白栀就看见一个外表看起来就很简陋朴拙的木屋,木屋四周有侍卫值守,等严昭打开门,让她进去时,里面已铺设好了引枕座垫,连烹茶的水都煮沸了。    她走进去转了一圈,见四壁都挂着毡毯挡风,火炉烧的正旺,还连着个小火炕,烧的屋子暖烘烘的,便解开斗篷交给钟妈妈,又问梁妈妈要了给严昭的礼物,最后叫她们出去等。    “不知道殿下的喜好,思来想去也不知送什么好,就干脆给殿下写了幅寿字。”姚白栀说着把卷轴放到炕边那张明显不属于此地所有的红木八仙桌上。    严昭过去帮忙展开卷轴,见纸面一个大大的寿字憨态可掬,细看之下这寿字又是由许多字体不同大小不一的小寿字拼成的,那份惊喜顿时翻了一番。    “我手上无力,写得不好,殿下别见笑。”姚白栀又说。    严昭抬起头,满是感动的看她一眼,道:“哪里不好了?写得非常好。”说着又低头细看字体,却越看越奇怪,不由抬头问,“你用什么字帖练的字?”    姚白栀低头一笑:“也没什么字帖,照着一本诗集练的。”    严昭一怔,继而一喜,双目落在她白瓷一般细腻润白的脸上,几乎忍不住想冲上前抱她一抱。    “殿下看我写的还行么?”姚白栀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过于火热,赶紧又问了一句。    “以你练字的时间来说,已经很好了,不过有几个字,你下笔时转折不太对……”他说着指了几个字给姚白栀看,又倒了杯水,伸手蘸着水在桌上比划,告诉姚白栀正确的写法。    姚白栀认真听完,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折好的花笺,递给严昭,说:“正好,我还带了新写的一篇字,殿下帮我看看。”    严昭不疑有他,接过来打开,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顶头四个大字:婚前协议。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突然有了契约婚姻的feel    ☆、协议    ----------------------------------    婚前协议    甲方:姚白栀    乙方:    为了明确婚姻关系中甲乙双方的权利和义务, 防止婚后可能出现的矛盾争端,经双方平等协商, 自愿在婚前达成如下协议, 以资共同遵守:    一、未经甲方书面允许,乙方不得与甲方有任何亲密接触, 包括但不限于敦伦、亲吻、拥抱等;    二、甲方嫁入东宫后, 乙方应为甲方提供独立住所,只有在甲方允许的情况下, 才可留宿(仅限甲方指定床位);    三、甲方有义务配合乙方在各种场合行使太子妃职责;    四、双方不得干涉对方的兴趣爱好,生活中各自独立、互不干扰;    五、乙方若要纳妾, 人选须经甲方认可, 并保障甲方作为太子妃的权威;    六、双方随时可以向对方提出结束婚姻关系, 另一方不得拖延阻挠。    其他未尽事宜,由甲乙双方协商解决。本协议一式两份,甲乙双方各存一份。    甲方:(签名盖章)    乙方:(签名盖章)    嘉泰十四(戊戌)年十一月()日    -----------------------------------    花笺上字不多, 严昭一口气读完,刚刚还火热的心瞬间就被一层冰封住了。    姚白栀站在旁边, 瞧着他脸色等他开口,严昭却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张花笺, 她捏了捏手指,硬着头皮问:“写得怎么样?”    听见她的声音,严昭终于动了动,然后缓缓转过头, 眸光幽深的望着她,问:“你是认真的?”    姚白栀被他这样看着,不知为啥有点怂,但她确实是认真的,就点点头说:“如果这门婚事无可挽回,那……这就是我的条件。”    “无可挽回……”严昭低声重复,眸光一闪,透出几分痛楚来,“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不同意,我也没什么办法。”姚白栀叹一口气,“毕竟从头到尾,都没人在乎过我的意愿,我只好祈求下辈子投个好胎……”    “我可以同意……”严昭提高声音打断了她,“但得再加两条。”    咦?转的这么快?姚白栀问:“加什么?”    “每日三餐必须一起吃,另外每天两人独处时间不能少于两个时辰,三餐时间不算在内。”    “……”    姚白栀嘴角抽动、眉梢飞起,“这不现实?你肯定有很忙的时候啊!”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一天二十四小时,减去九小时睡眠,再减去办公和吃饭,顶多也就剩四个小时?他这是要空余时间一直跟她腻在一起?    “我的事我会安排,总之,你必须每天空出两个时辰给我。”    交换条件已经是姚白栀预想中最理想的情况,所以她略想了想,就同意了,“行,那我回去把那两条加上,然后誊抄两份……”    严晧收起花笺,摇头道:“不用,我回去写好了,签上名盖好章,一起给你,你把你签好名的再给我一份便是。”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姚白栀松口气,伸出右手说:“那……合作愉快?”    合作……严昭有点无语的看一眼伸到他面前来的纤细手掌,干脆伸手整个包住,带点气恼的问:“这算亲密接触吗?你主动伸过来的,不需要再书面允许了?”    姚白栀:“……”    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她假装什么都没听见,转头想给自己倒杯水喝,身后却有一只长长的手臂伸过来,先一步提起水壶,给她倒了半杯水。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山泉水。”严昭回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将写了寿字的卷轴卷好放到一边后,挨着姚白栀坐下,然后指指两人间大约三指宽的距离问,“这肯定不算亲密接触?”    “……”姚白栀没好气的冲他翻个白眼,说:“不算是不算,不过现在没名没份,这样于礼不合。”    严昭一笑:“谁说没名没份?今日我带你出来,是得了父皇和姚相允可的,父母之命,我们已经有了。”    他怎么好像突然想开放开了一样?姚白栀心中狐疑,没再接口,自己端着杯子慢慢喝水。    严昭喝完杯中水,另取了梅花茶冲泡,给姚白栀倒了一杯,又问她要不要吃点心。    姚白栀摇摇头:“刚吃过午饭不久,还饱着呢。你就别忙了,叫人进来伺候。”反正不能给别人听的事也谈完了,啊对!“这个协议的事情,你可不要告诉我爹!”    “放心,我并不想在岳父大人面前丢那个脸。”    姚白栀:“……”    两人沉默着喝了会儿茶,严昭突然说:“皇上最近在行宫休养的不错,很喜欢这里,打算一直住到腊月底再回宫——正旦大朝总不好挪到行宫来——等过了上元节,圣驾再回来。父皇想赶着那半个月把我和严煦的婚事都定下来,最近正给严煦选妃。”    “二皇子殿下么?已经有人选了吗?”谁那么倒霉?    “有几个候选人,今天我特意拿了画像过来,给严煦自己挑,他还不肯,非要见了真人才算。所以今日回宫,我就得带着他,然后再请王丽妃把几个候选人召进宫,让他见一见。”    “说起来,他一直在行宫陪着皇上,就没偷偷说你坏话?”    严昭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皇上哪用得着他陪?他倒是想,可惜皇上并不爱见他。”    啧啧,因母亲受宠而得来的宠爱,失去的也很轻易嘛!“这么说来,二皇子婚事定了以后,就该封王就藩了?”    “没那么快,总得等我们大婚之后,才轮得到他成婚。”严昭说着,笑看姚白栀,“你想把婚期定在几月?”    姚白栀面无表情道:“我想定在十年后的十二月,行吗?”    严昭:“……”    自己讨了个没趣,他叹口气说,“那就八月,不冷不热,正合适。”又说,“东宫殿宇不多,我把寝殿收拾一下,就做你的‘独立住所’,等我把协议誊抄好了,一起把寝殿格局图给你,你想想怎么布置,想好了告诉我,我安排人去办。”    姚白栀先答应:“哦。”又想起温泉房来,就说,“早知如此,何必劳民伤财的建那个温泉庄子?好好的房子,只住一冬、不、半冬,想想都亏得慌。”    严昭失笑:“房子又跑不了,亏什么?再说,只要你住的舒心,哪怕只有几日,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亏的。”说完他瞧一眼门口,小声道,“皇上穷奢极欲,不差这点儿钱。”    “你是说,修温泉庄子的钱,是你贪污的行宫修缮费用?”姚白栀跟着压低声音问。    严昭:“……什么叫贪污……”    “不叫贪污,那叫挪用公款?”    严昭:“……”    无奈默认自己挪用公款的太子殿下觉得这天儿没法聊下去了,就叫了两位妈妈进来,服侍姚白栀穿好斗篷,继续往梅林走。    有了那一纸协议,姚白栀心里安定很多,游玩的兴致就高涨起来;严昭呢,以往待她总有些小心翼翼,活像一个走在雷区的排雷兵,现在却莫名恢复了潇洒自如,彷佛所有隐藏的地雷都已经引爆,他再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她就说该签个协议嘛!观察到这一切的姚白栀自得起来,这样双方心里都有了底,也把底线都亮给了对方看,在此基础之上,他们完全可以和平共处,她不用不自在,他也不用患得患失,多好!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没准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是一场误会,严昭的前世根本与她无关,她的系统也突然在他们大婚后上线,帮她纠错,带她离开这里——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做做梦总是可以的?    严昭可不知道她还做着离开的梦,对那份协议,他一开始感觉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但转念再想,只要能让阿栀多几分情愿、不那么忧虑不甘的嫁给他,签就签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总比现在强。    成了婚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不需要再像现在一样忙的脚不沾地,只为抽出一点时间来看阿栀——还不一定看得见;也不用过个生日,还得提前多番筹划,又是禀明嘉泰帝又是跟姚相打招呼,拖到午后才能带着人出来,呆不了多一会儿就得把人送回去。    哪怕她暂时不肯有夫妻之实也不要紧,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天一个桌上吃饭,外加两个时辰的独处,他不信不能得到阿栀的心!    对未来的无限希望取代了忐忑不安,严昭当然就气定神闲了,“这边一片都是蜡梅,正次第开放,北面是红梅白梅,大约得到正月里才能开,等结了梅子,再给你酿些梅子酒喝,好不好?”    “花儿都没开呢,你就想着结梅子了,也太心急了?”姚白栀失笑。    “现在想着觉着远,其实几个月转眼就过。你想想苗逸飞定亲,是不是还像昨天的事?然而一转眼,他们已经要成亲了。”    怎么突然转到苗逸飞身上了?姚白栀惊奇:“婚期定了么?你怎么知道的?”    “定了,二月初二。是他自己跟我说的,前两天他托曹毓传话,说有要事禀告,我就叫他去了东宫。”    姚白栀:“……他的要事,难道就是他婚期定了?”    严昭摇头,笑道:“不是。他大约听见了什么风声,来警告我的——听说婚后他要带着你表嫂去西京继续读书,不到进士科开考不回来——他警告我说,别看他人不在,眼睛还是在的,若我敢逼迫你,他一定叫我悔不当初。”    “我想了许久,他能怎么叫我悔不当初,想来想去,大概也就是仗着和你关系亲近,说我的坏话罢。我索性先跟你说一声,父皇上元节前一定会下旨册封你为太子妃,到时候苗逸飞见了你,跟你说我的坏话,你可别信——他纯粹就是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 苗逸飞:严昭你不要脸!    严昭:我要人就好了,要脸干什么?(微笑    ☆、定心丸    哟?这是改套路了、想先下手为强?给苗逸飞贴个嫉妒的标签, 使他的证言证词失去可信度,一劳永逸的解决前世影响么?    姚白栀把目光从严昭身上移开, 看向香气馥郁的梅林。因为人迹罕至, 树下白雪上除了落花,只有风吹过的痕迹, 令人不忍踏足破坏, 她和严昭就站在外围欣赏盛放的蜡梅。    “哦。”她终于应了一声,“你放心, 表哥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我怎么好再跟他见面长谈?我爹更不会答应表哥见我。你也不要把他的话当真, 他一个身无功名的白丁, 有什么本事让太子殿下悔不当初?”    对于他们两个经历过的前世, 原本姚白栀很感兴趣,是因为系统死机跟这俩目标有关,现在她自己已经大致推断出了两件事情的联系, 就不那么、或者说、压根不想知道前世的事了。    不管前世严昭做了什么亏心事,细想想, 跟她都没什么关系。就算前世真的是“她”来攻略的,有系统保驾护航,“她”肯定也没真正吃过亏, 什么一见钟情、一往情深都是演的,最后套路成功,拿了经验点走人,不要太潇洒哦!    反过来说, 严昭被虐也活该,实属报应。她一没参与二不知详情,完全是个围观群众,可没那些闲心去听他们前世的糟心事,还给他们断案。    这些天姚白栀心情郁闷,其实有想过干脆说出实情算了,严昭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肯定不会再想和她成亲了。但是严昭也有很大的可能会疯,他现在可是监国太子,一疯起来,后果实在难以预料。想想嫁给他虽然不好,总比小命不保强一点,她就拟了一个婚前协议,尽量为自己争取一点空间。    没想到的是,严昭答应的很爽快,还的条件也不过分,姚白栀对现状满意,当然不想再听苗逸飞那个能力不足还瞎搅和的搅屎棍来爆料前世的事。    另一方面,严昭终究是太子,不久还会做皇帝,苗逸飞总这么作死,她怕他真把自己作死,还连累姑母,她对姚汝宁印象不错,并不想看到苗逸飞因为她这个冒牌表妹祸及全家。    有以上这些缘故,姚白栀就直接塞了颗定心丸给严昭吃,顺便帮苗逸飞找补几句,“表哥这胡言乱语的毛病,大概不到表嫂进门是好不了了。”你可别忘了,是你把姚宁馨塞给苗逸飞的,弄死他,姚宁馨可就成了小寡妇!    “是我忘了,”严昭拍拍额头,“他这邪祟上身的毛病,还真是不娶妻好不了。”    他提起苗逸飞之时,已经做好阿栀追问苗逸飞会说他什么坏话的准备,也为此设想过合适的答案了,没想到阿栀一反常态,居然轻轻放过。严昭仔仔细细打量过阿栀的神情,确认她是出自真心后,心头大石才算放下。    “不说他了,你看哪一枝梅花开得好?我去为你折来,带回去插瓶。”    姚白栀摇头:“就让它们好好在树上开着,上次你送去的那几枝开的还挺好呢,再过几日,我们院子里的梅花也就开了。”    “是么?要开了?”既然已经说开了是他建造的庄子,严昭也就直接问了,“那片梅林,有一小半梅树都是移栽的,原先我还担心不能成活,居然要开了么?”    “嗯,有专人照料,活的挺好的。那园丁也是你留下的?”    严昭笑着点头:“他本来在行宫赋闲,我看他有几分手艺,就留他在庄子里了。”在相府做园丁,可比行宫里赋闲强得多。    两人顺着话题闲谈了几句庄子里的各项设施,严昭看到姚白栀伸手裹紧斗篷,忙问:“冷么?累不累?”    “有点冷,累倒不累。”    “那我们往山上再走走,从高处赏梅,另有一番景致。”    姚白栀点点头,跟严昭一起往山上走。山路狭窄崎岖,他们两人并肩而行已是极限,所以两个妈妈识趣的落后一步,让太子殿下借此机会跟大小姐多亲近。    严昭扶着姚白栀手臂,提醒她脚下小心,另一只手还不忘拨开挡路的树枝,十分周到体贴,“你喜欢出来多走走,以后我常来接你出去如何?”    “别了。太辛苦了,一来一回得有七十里了?再说还有国家大事等着你呢。”    “那我就隔十天半月来接你一次,挑暖和的好天气。你会骑马么?”    “不会。我以前连马车都坐不了一会儿。”就原主那身体,还骑马?多走几步路都喘。    “我看你现在倒还好,下次我教你骑马?不,一会儿回去,我就带你骑马,如何?”    “怎么带呀?”她随口问了一句,然后立即反应过来,这个心机boy是让她跟他骑一匹马?    严昭看见她变了神色,便笑问道:“怎么?这个也算在亲密接触里?”问完他回头看了一眼,见下人跟的不近,又小声说,“我们约定的是婚后?”    这一句话提醒了姚白栀,她不由得斜了严昭一眼,这话跟闺阁小姐,就算是有名分的未婚妻说,也得算调戏?他怎么知道她底线比较低、能接受的尺度比一般千金小姐大呢?难道是因为她在婚前协议上举的那几个例子?    “婚前就更不行了。你想清楚了,你可是太子,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呢。”她压低声音回,“礼法可是大节。”    “若说礼法,那可就宽泛了,不如只说大节。大节脱不开忠孝仁义四字,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可与这些不相干。”    行,讲礼法什么的,她肯定讲不过受过儒家系统教育的太子,姚白栀决定还是讲姚家大小姐的理,“我不要!”    三个字,干脆利落,严昭直接败退:“好好好。”还飞速给自己找了台阶,“估计回去时你就累了,坐车可以歇一歇,又不用吹风。等下次我带你去禁苑,给你牵马坠蹬,溜几圈你就会骑了。”    这还差不多,姚家大小姐露出满意之色,扶着严昭的手又往山上走了一会儿,看了会儿梅花,有来有往的陪严昭说了会儿话,就下山了。    严昭骑马陪在车旁,到温泉庄子,姚白栀下车,看见他手又被风吹的通红,就劝道:“回去别骑马了,坐车虽然慢,但暖和。”就算晚了,赶上关城门,也没人敢把太子殿下关外面?    她难得出言关心,严昭高兴的应了一声,回去接上严煦,就换了太子车驾回城。严煦不乐意坐在车里,想自己出去骑马都不行,硬被严昭的人按在车上,囚犯似的被押回了城内。    姚白栀回到家就泡了个温泉驱寒,等舒舒服服从温泉房出来,回到起居室时,正看见梅雪在清理她今天穿的小皮靴,不由感叹:“今天多亏有这双靴子,走在雪地上踩的实,里面的毛毛也保暖……哎,对了,松风去问夫人要几块小的毛皮料子来,最好是兔毛的。”    严昭来回骑马奔波,别的地方都还好,手却一直露在外面,她决定投桃报李,叫松风她们做一副手套给他,咳咳,也算是补真正的生日礼物。    松风很快就在王氏那儿领了一堆皮子来,姚白栀不忙着动那些,先把自己要做什么告诉了她们,“我想做一个五指手套,就是能分别包裹住五根手指的手套……”最简易的做法,当然是照着手裁出手心手背两块来,然后对好缝起,“就差不多是这么个样子,你们先拿布试试手,然后再裁皮子。”    交代完这些,从来不动针线的大小姐就不管了,自己溜达去猫房里玩猫看书,到晚上早早就睡了。    十一这天,严昭打发楚林送来了他誊抄加项的婚前协议和寝殿布局图,姚白栀叫楚林等一会儿,自己打开协议看过,随便拿了一份签好名、盖了她自己的私章,又吹干了折好才交还给楚林。    “你再帮我个忙,回去请太子殿下把左右两手描个样子给我,五指张开了,拿炭笔贴着描,记住了吗?”    记是记住了,但完全不明白他们未来太子妃娘娘是想做什么的楚林,一脸懵的走了,第二天又一脸懵的把两只手掌样子送了来。    姚白栀本想直接交给松风,拿去照着做手套,却不料打开看了一眼,这样子就交不出去了。    严昭这个坑货!居然在每根手指的空白处都写了诗句!什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什么“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什么“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肉麻不肉麻?!    幸亏她先看了一眼,不然拿去给松风看了——她可是认字的——害臊不害臊?!尴尬不尴尬?!    无语的重描了一版给松风,剩下原版,姚白栀不知怎么办好,干脆夹画册里了。    另一边严昭满怀期待的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他家阿栀的回音,只能趁着跟嘉泰帝回报严煦婚事的机会,自己跑去姚家见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严昭:一心一意谈恋爱,肉麻就对了!有啥害臊的?    ☆、你真好看    严昭站在花厅窗前, 正欣赏自己带人移栽过来的梅花,就看见一个清秀少年从东面小路上拐了过来。少年身披鸦青缎面斗篷、脚穿鹿皮靴, 眉目如画、风姿翩翩, 好看极了。    他一时看呆,没留神间, 少年已经走了进来, 拱手向他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明显压低憋粗的嗓音掩盖不了她原本甜软的声线,严昭笑道:“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他说着指一指旁边候着的楚林, “我也叫人改了一套男装给你,是拿我新做的衣裳改的。”    楚林闻声抱着包袱上前, 扮作少年的姚白栀有点惊讶:“你给我带了男装?”她自己在家鼓捣出这一身, 穿着去给丞相爹看时, 他可是一脸不赞同啊!要不是听她说是为了跟严昭学骑马,穿着方便,估计就要斥责她胡闹了!    “嗯, 我怕你没有合适骑马穿的衣裳,就给你改了一套。不过你这一身已经很好, 倒省了换的功夫。”    严昭含笑打量即便穿着男装也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女孩子的姚白栀,她在斗篷里面穿了一件窄袖竖领袍,腰间结了一条与袍子同样花色的绸带, 上面还系了块白玉佩。    “宝蓝色很衬你。”他忍不住夸了一句。    姚白栀一笑:“谢谢。”转头叫松风接了楚林手上的包袱,“其实我也有东西给你。”    她说着从玉燕手里接过一个扁方盒子递给严昭,“打开看看。”    有上回婚前协议的经验,严昭在惊喜之外又有点忐忑, 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两只手掌形的皮毛制品,一下子想起姚白栀要他手掌样子的事,无师自通的把盒子放下,拿起一只套在了手上,“这是?”他抬头问姚白栀。    “手套。”姚白栀笑答,“怎么样?大小合适么?你活动一下手指看看紧不紧?”    严昭依言活动了下手指,略有点紧,睁眼说瞎话道:“不紧,正合适。”又把另一只也戴上,“真暖和,骑马的时候戴刚刚好。”    送出的礼物别人正需要且喜欢,是一件很让人愉悦的事,姚白栀就笑道:“大小合适就好,这个有点费事,这几天只做出这么一副好的,你先戴着。”    严昭满脸是笑的点头:“有这一副就够了,多谢你。”    松风在旁边瞧着气氛不错,大着胆子接了一句:“殿下,这是我们大小姐亲手做的呢。”    姚白栀:“……”松风这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当面说瞎话了!    严昭有点惊讶,挑挑眉,又低头看看手套腕部精心刺绣的缠枝梅花纹,怎么也找不出一丝姚大小姐亲自动手的痕迹——她连做个袜子都七扭八歪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等精细活计?    “真的么?”他假作不知,一脸受宠若惊道,“那我可不舍得戴了。”    姚白栀侧头斜了一眼松风,回道:“你别听松风瞎说,我手笨的很,做不来这些。”又指指外面,“时候不早了,咱们走。”    早知真相的严昭并不失望,今天能收到这样一份贴心的惊喜礼物,他已经美的快飞起来了,所以姚白栀说走,他二话不说就带着人去跟姚汝清告辞,一路去了禁苑猎场。    姚白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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